第30章 神宗聖主

赤木神州，聖山之巔。

神宗之主的聖殿就坐落在此處。

聖殿被萬年冰川籠罩，內外都是一片寒霜，彷彿冰雪封存的世界，只隱約露出白玉地磚的紋路，上面潔白如鏡，一塵不染。

若仔細看去，一個個身影分散在各個大殿的廣場上，正在低頭掃地。

他們寂靜的像是會動的木偶，沒有一絲人氣。

神宗聖主，乃是這片大地的頂級統治者。

他已經閉關二十年，如同這片被冰凍起來的聖殿，一起沉寂在這聖山之巔。

整座聖殿都像是一個活棺材，關著一個冰凍起來的靈魂。

“出關之日，若不隕落就成陸地神仙？”

“哼，可笑。明明是晉升陸地神仙失敗，還找各種藉口。”

在聖殿的大門口，一個紅髮男子穿著一身玄衣，身上綴著金絲掐鏈，外袍上以黑線繡著複雜的暗紋，周身縈繞著一團火氣。

他雙手抱在胸前，吊兒郎當的望著面前一個個人影，上前便是一腳踹去。

卻見那掃地的人影落地後就灰飛煙滅，一閃而過的是英俊冷漠的面龐，寬肩窄腰身形瘦削，活脫脫的病秧子模樣。

“分身溢位這麼多，等你成了陸地神仙，還能找的全？還不如都叫我清理個乾淨。掃地掃地，掃什麼地，內心不平無法晉升，早晚都得失敗！”

紅髮男子直衝聖殿，一拳一個，見了那人影便打。

每個人影都像是孤魂野鬼，沒有半點神識，一擊即散。

直到他衝入聖殿中央，看見殿堂之中，被冰雪冷凍在內宛如雕像的男人，他面容英俊，閉著眼寒氣逼人，寬肩窄腰，像是病癆鬼。

紅髮男子剛想開口，卻見一個又一個灰色的人影再次從他身後衍化，落地之後，直奔殿外拿起掃把繼續掃地。

“君若辰，你還不復蘇，等萬年冰川入聖殿，你就等著隕落吧。五宗如今登堂入室，造反在即，看他們不燒了聖殿，把你這尊冰雕活活劈了。”

說著，眼眶有些紅。

“真不知道你那具分身到底跑去哪了，等我下山找到，非得親手掐碎了他，看你知不知道疼。”

這話音落下後，卻見包括殿內殿外所有分身都站住腳，一模一樣的毫無神智的冰冷麵龐，從四面八方各個角度，彷彿視線能穿透牆壁和房屋，寂靜的望著他，似在發出無聲的警告。

紅髮男子瞬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直覺一股巨大的恐懼氣息從頭頂罩下，危機和殺意直逼面龐，他頓時撒腿就跑。

那無形的大恐怖從心底誕生，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

他邊跑邊咒罵：

“媽的君若辰，老子要不是你親弟弟，早被你虐死了！這輩子不幹死你，我不姓君！你等著，等你出關，我非得揍死你！”

直到閃身出了聖殿，逃出冰川，離開了聖山，紅髮男子才掐著腰往後比劃，大聲罵道：

“這麼看重那具分身，我倒要去瞧瞧你在折騰什麼。有種你從聖殿出來打我啊！”

“殺不死你，我就去殺了他！”

咔嚓！

一道落雷劈下，君若夜嗷嗷叫著跳下懸崖。

__________

傍晚，善堂。

呂家姐弟拎著簡單的包裹剛剛來到，披麻戴孝，面容憔悴。君若辰和姜半夏吃了晚飯，就在等她們過來。

小呂薪有些困了，拉著姐姐的手，一直點頭。香花嬸子上前抱過那孩子，跟呂大妮道：

“大妮兒別怕，近前來瞧瞧。這是姜姑娘，去你家時也見過了。”

“嬸子先帶你弟弟去和全福一起睡。大妮兒你先坐。”說完抱著孩子就出了正房。

呂大妮低著頭拘謹的坐下，肩膀抽搐著，還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

還沒等君若辰和姜半夏說話，呂大妮忽地撲騰一聲跪在地上。

“君先生、姜姑娘，求你們收留我吧，只要我入了奴籍，那群人就沒法再找我麻煩。我會洗衣做飯縫補灑掃，我弟弟長大了也可以聽從你們的安排，只需要留我們一口飯吃，讓那群人別把我抓走。”

……

“君先生，這麼晚了，你還不走嗎？”

大妮兒和呂薪在善堂落了腳，姜半夏本想讓大妮兒去她院裡幫忙，但一想天太晚了明天在說，就先回家。

誰想到君若辰一直送出門來，到了姜半夏家門口還不回去。

君若辰忽地蹙眉，手去扶住牆壁，虛弱的道：“我肺部似火燒一般。你今日給我喝的水，可還有？能再給我喝一些嗎？”

姜半夏連忙伸手去扶他：“你先快進來。那水有的是，我倒給你。”

一下午的收拾過後，姜半夏的小屋子土炕燒的熱騰騰的，新鋪的炕蓆還散發著竹篾的香氣，李嬸從善堂給她尋了一床新洗過的被褥鋪上了，瞬間溫馨許多。

自從公會系統啟用，姜半夏也不防著他了，拿出新買的青花陶碗，當著面舀了一碗泉水給他。

“你不是說這水涼，非要熱的？”姜半夏調侃，君若辰已經將水喝光擦了擦嘴角。

“姜姑娘給的，冷的也無妨礙。”他也似乎分外怕冷，徑直坐在炕頭。

“你還有別的事？”見他喝了水也不走，姜半夏無奈。

君若辰取了一個令牌出來：“我想了一下，得給你介紹個人。不然會有個小女子整夜擔心金錢幫的報復，睡不著覺。”

巴掌大小的令牌，上面寫著“巡夜司”，背面是一個人名“孟允文”。

“巡夜司？這是什麼機構？”姜半夏接過銘牌問。

“赤木神州的統治機構，以修士和皇族共治。”

“修士由五宗一聖為統治者，而皇族一脈則稱之為神龍庭。”

“巡夜司就是神龍庭設定的專管稽查抓捕一類的機構。更多的是管理修士和凡人之間的爭鬥，和修士門派和神龍庭都要聯絡的中間人。”

君若辰說完，指了指銘牌：“這就是為何遍地義軍戰亂的清河郡，會有稻香村這麼個淨土。巡夜司管著。”

“他是誰？”

“蔣孟文，是蔣伯棠的同父異母的親哥哥。”

“啊？”

“孟允文是假名。孟文是蔣家庶出長子，伯棠是嫡出長子，他們是親兄弟。”

“可從沒聽你們說過伯棠還有個哥哥。”

“那都是他們家族的私事。我想說的是有孟文在，金錢幫很好除掉。你不要擔心。”

君若辰又喝了一碗水，戀戀不捨的從熱炕頭挪下來。

“姜姑娘好生休息吧。這幾日容我再養養身體。金錢幫不來則已，若是來了，定然不會出現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情況。”

“我們有後臺，也有實力。金錢幫，斬草除根，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