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君若辰那病的像肺癆鬼一樣的狀態,這下她更心焦起來,擔心至極。

撒腿就要往村子裡去喊人。

這時,隔壁傳來猛熊的吼叫:“嗷——”

姜半夏一顆心都揪了起來,想也沒想,拿起牆角的一柄長鎬頭。

她沒有飄灑俊秀的輕功,強壯的身體,但也知道不可以在這個時候丟下君若辰一個人。

不能讓君若辰一個病人去單獨面對猛熊。

就算死她也得去幫忙!

匆匆從門口跑回家,她剛一站在門口,就愣住了。

只見院子裡的菜田全都毀了,這龐然大物只需再往前走幾步,就能一巴掌拍碎她的小破屋。

此刻地面到處都是翻亂的菜苗和泥土,而一條蜿蜒的血流從裡面淌到她腳下。

順著血流望去,君若辰背對著她,背影略顯單薄,卻站的筆直挺拔。

他手中長劍正滴答著鮮血。

那頭熊正狠狠摔倒在地,濺起了一蓬血點。

“君先生!”

身後傳來姜半夏吃驚的聲音,君若辰平靜的回頭。

他正微微皺眉,用指尖擦掉熊血,怕汙血染上靴子,特地往後退去三步。

腥羶的蠻物,幾日前,我是怎地被它給嚇唬過。

君若辰不屑的將長劍擦拭乾淨,扭頭看她,面容上多了一絲微笑。

“姜姑娘,解決了。”

“死,死了?熊死了?”

姜半夏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那頭大熊,臉上的震撼像是看見了個神仙。

她連忙跑過來,用鎬頭輕輕碰撞猛熊身體。

它真的不動彈了。

君若辰只淡淡的收劍入鞘。

“嗯。”

似從鼻子裡哼出了一聲,淡定的猶若遊雲飄浮,似乎這只是個不起眼的小事般。

可下一秒。

“嘔——”

一蓬夾雜著血塊的黑色汙血從他口中吐出來,剛才的瀟灑飄逸仙人範眨眼消失無蹤。

姜半夏:“……”

裝逼不成,露餡了吧?

她連忙攙扶著君若辰回到自己房間內,坐在炕上。

無奈,她炕頭鋪著稻草,連條床單也沒有。君若辰被放下後,硌的骨頭都疼。

“我無礙。姜姑娘,莫要擔心。”

說著,又吐一口血。

這次是鮮紅的,君若辰眉頭也蹙了蹙。

想要一招秒殺那頭畜生,還是用力過猛,有些大意了。

這次是真的牽扯到了內腑的傷勢,不是裝的。

“你看你看!又吐血了!這麼多血還說自己沒事?你先躺好,我去喊郎中。”

姜半夏轉身要走,君若辰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村子裡的郎中救不了我。我也不需要郎中。這麼多年了,養養就好了。”

“那我現在要給你做點什麼?”

君若辰臉色蒼白,彷彿一碰就要碎,虛弱的扶著上身半坐而起:

“……扶我回去。你的床,硌得慌。”

“……”

姜半夏就看他那張俊美的小臉皺成一團,嫌棄的看著土炕上的灰塵。

她真想一鞋底子蓋過去。

君、若、辰!

這種時候還挑睡鋪?

身上住著講究怪吧?

“給我躺著吧您內。等你李叔回來了再說!”

姜半夏不慣著他,那邊現在沒人照料他,她還能多少看著點。

來到外面,她取了一碗靈泉,湊到了君若辰唇邊。

“喝吧。水。”

“……我想喝溫熱的。”

“沒柴燒,愛喝不喝。”

君若辰蒼白著臉眼巴巴望著她,又輕聲咳嗽起來,雪白的長衫也滴了兩點鮮紅血珠,可憐兮兮再扭過頭去。

拒絕涼水!

我是病人!

忽地,姜半夏捏著他的下巴將臉扭過來,懟著碗就灌。

“我沒有耐心了君若辰!”

矯情死了,都是平時李叔給慣的。

有能耐你一劍也戳死我吧!

靈泉是她現在能夠找到的對他身體最有幫助的。

因為涼不喝?

這是救命的!

“你……唔……咕嚕……”

君若辰被迫灌了大半碗水下去,惱火起來。

我都這樣了,你還給我喝涼水,這女人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可下一秒,冰涼涼的感覺順著喉管一路向下,將他燥熱的內傷瞬間安撫下來。一縷縷靈力忽地進入體內,竟是比靈食還要管用許多。

君若辰眼睛睜大,接過碗來把剩下的半碗水也一口氣喝光,滿是探究的望著姜半夏。

“還有嗎?”

姜半夏嘴角翹起,他變臉速度倒是很快,還挺不要臉。

她也學著君若辰的樣子,低著頭,矯情的道:

“涼的,我沒柴燒,沒熱的。”

“……我想喝涼水。姜姑娘,給我些吧。咳咳,我的肺好難受……”

君若辰再次低頭掩唇咳嗽,卻沒有再咳出血來,聲音聽起來也假三分。

行吧,這招好用。

姜半夏見他樣子還是擔憂起來,那麼大一隻熊被他一招秒了,肯定是付出了代價,不管真假,現在也不是胡鬧的時候。

“我去給你拿。”

君若辰掩著嘴低頭一笑,心想,姜姑娘是慣著我的。

等第二碗靈泉喝下,君若辰笑容忽地斂去。

“姜姑娘,你這般隨意暴露自己的秘密,是不妥的。”

“嗯?”

姜半夏納悶。

我哪裡隨意暴露了,不就在你面前嗎?

不暴露些給你,你那個病秧子的身體,怎麼保護我?

我會在這世道死掉的。

“這樣吧,我有個辦法能夠保護你的秘密不被我洩露,乃是我師傅傳給我的秘術,世間除我已經無人會施展了。不過,須得你全心全意的同意。你我契成後不可互相背叛,只是,在契約期間,你我不可再與其他人結成伴侶。”

“嗯?有什麼保證嗎?毀契約會天打五雷轟?”

獻祭擁有男人的資格就可以永葆秘密?

這麼好?

她也沒想在這世界談戀愛,單身丁克而已,在地球上這樣的形式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噗,姜姑娘想的怪有意思,當然不是。此契須得雙方認同,方可成功,成功後,自會心意相通,榮辱一身。只有一方喪命,才可自動消除契約。”

怎麼聽起來像是婚契?

“我師傅傳給我的時候說過,只有找到心儀道侶之後才可以施展,一生只能施展一次。姜姑娘,鄙人性命就是你救的,不過就是以後不再娶妻,只當以後的命,都給你了罷。”

“你願意嗎?”

君若辰的眼眸一閃一閃的,看著姜半夏的時候,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