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忽略了徐若詩。秋雁正準備上去,卻被安羽叫住。只見安羽從書包裡拿出一盒雪媚娘笑著對秋雁道:“剛剛不是說想吃嗎?”
秋雁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了。
隨口編織的謊言總有人當作真實去聽。
月考結束後就是國慶假,這是學期內難得可以喘息的長假,總能玩上一兩天的。安羽一向對假期沒什麼期待,對她來說都是要寫各種作業的。但有一個例外,十月二日是她的生日。
小時候媽媽還沒有變,每年都會給她過生日,買一個小小的蛋糕,再在中間插一根蠟燭。安羽每一年的願望都是希望明年也能和媽媽一起過,但有一年,這個小小的願望也不靈了。
安母在那一年裡變的容易崩潰,容易暴躁,儘管平時儘量想好好愛安羽,陪陪安羽,但總是會因各種各樣的事激動,也就忘了女兒的生日。小時候安羽會因為這件事偷偷躲在房間裡哭,還有一年給自己畫了一個生日蛋糕自己過生日,那時門外還有爸媽吵架的怒吼,她就一邊小心翼翼地哭一邊小聲唱生日歌。
但到後來,安羽就不在意這件事了,每年也就翻出那張畫看一眼,期待一下今年會不會有人記得,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但今年或許會不一樣,秋雁也許會記得。
然而,她的期待又一次落空了,直到她晚上睡覺也依然沒有任何訊息。她在每一次手機震動時都會看一眼,結果都不是微信訊息。於是,她還因為分心多錯了幾道題,被安母罵了很久。
今日的夜晚比往日都要寂靜,月光被陰雲遮蓋住了,房間沒開燈,一片漆黑。安羽今天比往年生日都要失望,或者說空落落的,卻說不上來少了什麼。
她最後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白森森的燈光對映在臉上,更顯蒼白。她鼓勵自己似的微笑一下,放下手機睡去了。
迷糊糊中,她又陷入了夢境。
她睜眼時,她第一反應就是又以第一視角看到了誰的往事。但這次卻有很強烈的歸屬感,就好像這位宿主是她自己。
故事分為三個片段。
第一個片段,還是像在早安,卻不像之前那樣繁華。只見自己站在荒破的街道上,依舊看不清自己是誰。忽然,她被幾個石子砸中後背,扭頭看去,只見幾個小孩做著鬼臉歡笑著瞧著她。
“安塵,又在做夢啊?還天天想著有人會喜歡你,你個沒爸沒媽的臭小孩誰會喜歡啊!嘻,瞧她那個表情,真是笑死我了……”
“我會贏得所有人的尊重,但是沒有真正愛我的人……沒關係,我會等下去的。”安羽緩緩道。她知道安塵是誰,也知道了她將來會做什麼事。
但“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她生來就和愛的人相隔。不過還好,安羽不會再像上次一樣為宿主難過了。
眼前一晃兒自己又到了另一個故事。只見自己站在高處,平靜地注視著眼下滿眼慾望的人,心中生出一絲厭惡。但看到乾乾淨淨的秋雁時,心卻又平靜下來。她又看向目光呆滯的安羽,微微一笑,一招手,一朵弱小的白花緩緩出現在手中,而安羽並沒有喊出來,像死亡一般平靜。
安羽靜了片刻,一揮手,小白花輕輕飄落在秋雁腳邊。秋雁立刻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拾起,皺著眉望向自己。
安羽沒有什麼反應,宿主心中只想:若是他們再抓住秋雁,可就不好辦了。果然,要靠這具失去靈魂的屍體讓她改變了。接著,宿主就頒佈了命令早安人三年內抓住秋雁。安羽心中有些無奈,但她又做不了什麼。
忽然,她又暈進了第三個片段。這次應該是曾經的自己了。只見自己被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空間的牆壁跳動著,上面爬滿血管,應該是秋雁的心臟。她望著腳邊紅色的河流,沒有去碰。
她不敢碰,這時秋雁的血,每被她吸食一次,她都會疼的,儘管這會導致自己重見天日後不能流淚,但她無所謂,淚是可以憋住的,但疼不行。
安羽也沒想到自己在早安時有這麼喜歡秋雁,畢竟秋雁是他人,自己是比他人重要的。但或許那時還有極強的道德感吧,說實話,安羽更喜歡那時的自己。
但是她沒忘,她真正的靈魂是沒有種到心臟裡的,只是在後來被重塑留到了人間,而現在這裡的是她靈魂的種子,她的靈魂有一部分被秋雁保護起來。
忽然,她的眼前出現了五階樓梯,樓梯上有一個券門,拱圈中是一片白色的空洞。她以為是夢境的結束,於是快步走進空洞。再睜眼時,她愣住了。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淡藍色,好像站在湖泊裡一般。她輕輕往前走,腳落下的地方漾起漣漣水波。忽然,她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扭頭看去,只見秋雁站在不遠處。她穿著一件淡灰色的衛衣和黑色的衛褲,扎著低馬尾,隨意中露著善意。
安羽懸著的心總算放下。她原本以為自己出不去了,但既然秋雁在,不會出什麼事了。她快步走過去,秋雁牽住她的手,笑問:“剛才做什麼夢了?我都找不到你。”
“這是你的夢?”安羽捕捉到這一點。
“嗯,我邀請你來的,畢竟今天可是很重要的日子。”秋雁笑著看過來,“和我一起往前跑吧,我帶你去個不一樣的地方。”
“走過去不行嗎?”
“當然不行。”秋雁話音剛落就向前奔去,拉的安羽一絆,只好也跟著她向前跑去。這裡的空氣好像都凝固了,沒有風拂過,安羽隨口一問:“沒風?”
“不滿意?”秋雁笑著回過頭,忽然,涼風迎面而來直衝安羽的臉。安羽瞬間清爽了,忽然她好奇起來現在能不能看到自己,低頭一看,只見自己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上套著深藍色毛馬甲,胸前還有一個大蝴蝶結。下身是一件白裙,隨風微微飛揚。這是她很早在網路上刷到的一件衣服,喜歡了很久,卻不願告訴媽媽。
“我真沒想到,我有一天可以實現願望……”安羽笑起來,秋雁驕傲地笑道:“喜歡吧?送你的禮物。”
“謝謝。”安羽牽著秋雁的手緊了一些。不是因為她唯物,而是因為這是她收到的第一個禮物。她又想到了什麼,正準備開口,忽然,秋雁拉著她跳起來,一隻白鶴飛到她們腳下,載著她們向更高的地方飛去。
“出其不意啊。”安羽笑著看向秋雁。秋雁歪了下頭,“跑了好久也要歇歇嘛,開心嗎?”
“開心呀。”
“冷靜點,後面還有更好玩的。”
安羽一時忘了她要問什麼,便向下望去,只見剛剛跑過的地方游來了許多巨大的錦鯉,悠悠慢慢地遊著,好不自在。
安羽看了一會兒,又想起來了,想逗逗秋雁,看她到底知不知道:“話說,今天是什麼日子?”
秋雁一愣,一本正經地答道:“今天是國際非暴力日啊。”
安羽:“……”
聽到這個答案,安羽並沒有失望,顯然秋雁是在逗她,只是有些無語。白鶴飛的很穩,寬大的羽翼讓安羽想起秋雁,笑道:“你把我想成長尾山雀,我就把你想成白鶴,怎麼樣?”
“嗚呼,好呀好呀。”秋雁擺起了一副像白鶴一樣優雅的模樣,但沒過幾秒就撐不住了,兩人都笑起來。只是安羽是微笑,秋雁是不顧形象的仰頭大笑。
忽然,白鶴一個側身飛將兩人甩了下去,秋雁揮揮手,湖泊似的地面憑空長出了一棵桃樹,茂密而鮮豔。只見一枝粗壯的樹幹伸出,穩穩接住了二人。兩人順著樹幹回到地面。正當安羽觀察這棵桃樹時,藤蔓順著枝幹爬下,變成了一個開著小白花的鞦韆。
“鞦韆……”安羽有些發怔,她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承諾。就在她沉默時,一聲呼喚打破了寂靜。
“羽兒!”聲音欣喜中卻滿是蒼老。安羽不敢相信地扭過頭去,只見一位年邁的老婦人笑著站在不遠處,向她張開懷抱。
“奶奶!”安羽衝上去撲進奶奶懷裡,力氣大到奶奶向後打了個趔趄,但她還是笑盈盈的。奶奶摸了摸安羽的頭,笑道:“奶奶都變成鬼了,你不害怕嗎?”
“不害怕啊。”安羽抱的更緊了,抬頭笑著看著奶奶,“我知道,奶奶永遠都不會傷害我的。”
奶奶笑的更燦爛了:“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可愛。”
“還記得嗎羽兒?奶奶小時候和你說過奶奶有一個願望,想看看你和你的朋友一起盪鞦韆,畢竟你小時候沒有朋友,奶奶好心疼。可惜你都答應奶奶了,奶奶卻在第二天離開你了。對不起,羽兒。”
“不要說對不起,是我欠了你們太多。”安羽又默默低下了頭,“我承諾了很多,卻一個都沒有實現。”
“那就現在實現吧。”奶奶輕輕放開安羽,向那邊的鞦韆抬了抬下巴。安羽看了眼秋雁,緩緩坐到鞦韆上,秋雁走到她背後,輕輕推安羽的背。她的背上一摸就是骨頭,看來是太瘦了,因為她從小就不愛吃飯。
安羽坐著鞦韆蕩起,藤蔓做的蕩繩輕輕纏上她的手臂。微風飄揚,安羽的頭髮微微蕩起,皮筋斷開,她的滿頭烏髮在風中凌亂。忽然,白鶴飛來,化為一隻白色的蝴蝶停在安羽肩上。安羽看了一眼,笑道:“你好啊,小白花。”
正當萬般美好之時,藤蔓忽然縮回。安羽沒抓穩,向前掉落。安羽心中卻沒有任何驚慌,她以為會向上次一樣落到地上卻沒什麼事,卻是被一個單薄的懷抱接住,那人卻被安羽撲倒在地上。
“奶奶!奶奶!”安羽真的害怕了,連忙起開卻被奶奶緊緊抱住,不讓她離開。安羽只好把頭埋在奶奶懷裡,顫抖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奶奶笑著拍拍安羽的背,“你記著,你不欠任何人。”
“那個女孩是個好孩子,她對你也會很好的,她不會像奶奶這樣拋棄你的……她把奶奶的靈魂帶到了她的夢裡,但奶奶快要走了……你答應奶奶,一定要快樂的活著,好不好?”
安羽沉默了,她沒有抬頭,也沒有應答。奶奶又搖了搖她,安羽終於抬頭看向奶奶。奶奶一愣,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的孫女紅了眼眶。
“好,我答應奶奶。”
奶奶欣慰地笑了,又把她擁到懷裡:“你別自責,我是個靈魂,不會有什麼事的,只是看到了你盪鞦韆,也就沒什麼牽絆了……沒有牽絆的靈魂,是留不住的。”
“你,你別消失好不好……我,我好害怕。”安羽的聲音顫抖的更加厲害。奶奶卻微笑著搖搖頭:“不用害怕,人總會離開的,每個人都一樣,留不住的。”
話音剛落,奶奶就開始消失了,她逐漸消散,隨風散去,好像靈魂有些不捨,微微有些顫抖。安羽頓時睜圓了眼,跪起身狼狽的撿拾碎片,碎片卻都隨風散去。
“奶奶,奶奶你別走,我,我再盪鞦韆給你看呀,鞦韆很好玩的,你也來試試好不好啊……你只要不走,我可以給你講一輩子笑話,你再留下來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你聽我說啊!我已經失去了太多愛的人了,我不想再失去了……你聽我說啊!你們為什麼從來都不聽我說呢……”
碎片最終都消失了,安羽臥倒在地上抱著彎曲的雙腿,似乎還想再留住些什麼,卻終究是留不住什麼。秋雁緩緩上前蹲下身,輕輕拍拍安羽的肩,滿眼心疼:“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看到這一幕的……”
“沒事。”安羽依舊沒有睜眼,似乎不想面對眼前的空蕩蕩,“奶奶說了,我們不欠任何人。而且……”
“你為我做了這麼多,為我準備這麼好的禮物,我卻沒有在這一刻顯得開心,這件事本該怪我,你的對不起……不應該。”
“誰會在親人離開的時候顯得開心呢?我本來只是想讓你再見見她,沒想到……不過,她給你留了禮物,睜眼好嗎?”
安羽一怔,緩緩睜開了眼。只見自己並非躺在冰冰冷冷的湖泊上,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白色的小野花驕傲的挺在風中,微微搖曳,像極了她們。
“這是……”
“是她在我的夢裡種的,說這是你最喜歡的花,難怪,這是你靈魂的樣子。”秋雁笑著扶安羽站起來,兩人望著這一片花海。遠處浮起了日出,天野被一片暖橙深深的擁吻。蝴蝶顫巍巍地飛來,停在了安羽肩上。
“沒有人希望看到你難過,如果你難過了,睡覺吧,我會在夢裡等你。”
兩人看著日出坐了很久,但日出好像故意展示自己深沉的愛意,停留在原地歇息。安羽微微垂眸,道:“這個世界的創造……有什麼原因嗎?”
“有啊。”秋雁托腮微笑著,“我那時候在治療的過程中,有時候真的好難過,就想象出了一個世界,在這裡玩了好久。後來,我在夢裡創造出來,也就是這裡。”
安羽抬眼看著秋雁,道:“那時候你是什麼樣的感覺?可以說嗎?”
秋雁無事地舒了個懶腰,依舊望著遠方:“我是比較正常的那種啦,就是每天不知道幹什麼,也什麼都不想幹,容易崩之類的。你可別細打聽,我不會說的啦。”
“嗯。”安羽抿著唇點了點頭,“為什麼?”
“沒什麼啦。但我要是說了,你可不許怪你自己啊。”秋雁終於扭頭看向安羽,“我以前看你小時候很開心,打算離開的前夕卻發現你爸媽都變了,那樣的環境也影響你變了。我原本打算來幫你的,但是我知道……”
安羽緩緩接道:“這是我必須經歷的,你不應該幫我。”
“是。”秋雁點點頭,“我當時很矛盾,我逐漸發現我也開始向不好的方向改變了。我沒有選擇忍耐,第一時間就選擇去醫院檢查,果然,我生了點小病。”
“我可能好的比較慢吧,但這確實是一個很正確的選擇,我開始朝好的地方發展了。而且,我在醫院和你有了第一次接觸。那張便籤紙就像是我的希望一樣,我在之後開始自己努力了。”
“我痊癒了,為了不復發,我選擇去學校接觸更多人。我來到了你的學校,原本都要放棄可以再和你接觸的希望了,但是,緣分是斷不開的。”
安羽笑意更深了:“沒想到啊,看似普通的一次相遇,你卻做了這麼多努力,我感覺,我辜負了很多……”
“哎,說好的不怪你自己的,不許再這麼說了啊。”秋雁攬住安羽的肩。忽然,安羽肩上的蝴蝶輕飄飄地飛到安羽指尖。安羽怔了一下,微微抬手,蝴蝶向遠處飛去。
“停歇很久,總是要再望向遠方的。”
沉默了很久,安羽的眼前忽然迷濛了,在眼前忽然明朗時,變魔術一般出現了一架白色的鋼琴。琴蓋上有金色的花紋,看起來格外高雅。黑白琴鍵相間,排列整齊,更顯的端莊。
“鋼琴……?”安羽的眼中有幾分驚異。
“嗯。”秋雁笑道,“我一直知道你來到人間有這個喜好,學過一段時間,只是鋼琴太貴,你不願意買罷了。”
安羽輕笑一聲,點點頭,小心翼翼地道:“我可以試試嗎?”
“當然可以啊,小白花不僅可以盛開在筆尖,也可以盛開在鋼琴上。”秋雁笑著放開攬著安羽的手,看著安羽坐到琴凳上。安羽看了眼秋雁,緩緩將手放在放在黑白鍵上。
“山在哪兒,海在哪兒。晨在哪兒,夜在哪兒。風在哪兒,雨在哪兒。只有心臟聆聽鐘錶的嘀嗒……”
“或許我丟掉了一切,或許很多人忘了說再見就已永別,或許我只有狹小的空間,但時間終是在旋轉,笑容會被時空歸還……”
唱完一首歌,安羽再抬眼時,一愣。只見琴蓋上有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小鳥、兔子、倉鼠、小龜,還有一隻胖胖的花貓揣著手手臥在那裡。安羽笑起來,擼擼貓貓的頭,又看向秋雁。
秋雁笑道:“你看,你的觀眾可不止我一個,這麼多觀眾,你可不許再不自信了哦。”
“嗯。”
“好啦,你也該回去了,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哦,想找到,握住你的項鍊,可別忘了。”秋雁起身緩緩走來,輕輕擁住安羽,“記住,晚上想找我就睡覺吧,我在夢裡等你。”
忽然,安羽睜眼,看到的卻是空蕩蕩的黑暗。她沒有失落,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衝出房間,跑到街上。街上沒有人,卻有寥寥幾輛行駛的車輛。路燈散發著溫柔的光,照亮了一小片黑暗。安羽衝自己的手哈了口熱氣,握住了銀杏葉項鍊。
接著,她就在一旁的公共座椅上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蛋糕,很明顯是第一次做,蛋糕面很不平整。蛋糕中間插著一根白色的點燃的蠟燭,火光一晃兒一晃兒的,弱小而堅強。蛋糕旁邊還有一朵夢境中的小白花和一張紙條。
安羽小心翼翼地將小白花捏在手裡,黃色的花蕊嬌小可愛,一片片潔白的花瓣隨風搖曳。安羽將小白花別在頭上,又看到了紙條。
“祝我的小白花生日快樂呀,自信一點,有我在,你會很幸福的。”
安羽笑起來,許願:
希望神明祝福,我與秋雁能一起過明年的生日。
差點忘了,秋雁本身就是神明。
安羽輕輕吹滅了蠟燭,但希望沒有吹滅。
就當她端著蛋糕回到家,卻看到爸媽正在包裝禮物。三人都呆住了。安母首先笑道:“你怎麼大半夜出去了?”
安羽沒有接話:“你們這是大半夜幹嗎?”
安母一愣,歉意地笑道:“對不起啊羽兒,爸媽忘了,不知道誰把日曆圈出來我們才想起來的,打算明天給你補過呢。你看,爸媽把禮物都給你準備好了。很多年沒給你過生日了,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們嗎?”
“沒事,這本就不值得道歉。”安羽微笑道,她又忽然想到秋雁說的話:
“你看,你的觀眾可不止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