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莊公病的太重,死的也太快,以至於沒有立下明確的遺囑。
四位擁有眾多簇擁的王子,對國君展開爭奪,一時間鄭國國都危機萬分,每時每刻都有人頭落地,世家被屠。
但這一切都與荃公土伯無關,結束莊公葬禮後,荃公土伯便居住在鄭公府中,每日品茶看月,冷觀四子自相殘殺,不偏頗,不站邊。
一個人頭,兩個人頭,三個人頭。
最終,由宋國雍氏之女所生的公子突,斬獲鄭公之位,是為鄭厲公。
而鄭厲公背後的勢力,正是宋國,因為擁立之功,在鄭厲公繼位後不斷索賄,鄭厲公不堪忍受,決定翻臉,斬殺宋國附庸的大臣祭仲。
可惜鄭厲公用人不當,計劃敗露,被宋國與祭仲先下手為強,數千重兵圍繞府衙。
厲公眾叛親離,無力迴天,一時陷入絕望。
“厲公,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聽到聲音,鄭厲公臉色大喜,看向門外走來之人拱手道:“荃公,你來救我了?”
荃公手持長劍,只是對他輕輕點頭道:“現在鄭國混亂,不如先走,留有用身,等待東山再起之日。”
鄭厲公臉色無奈,知道荃公所說是現在唯一的選擇,深吸一口氣後,拱手而拜:“那就請荃公護送我離開鄭國。”
“早已準備妥當。”
殿外有馬,請鄭厲公上馬後,荃公當先,一路賓士,出旁門,土伯所率馬隊就在門外,等會和荃公厲公,馬隊瞬間啟動,斬殺阻攔之敵,出城門而去。
逃入蔡國後,等待鄭國國內勢力的注意力開始轉移到爭奪君主之位時,荃公土伯協助鄭厲公返回鄭國,在大夫付瑕的幫助下,以櫟邑為根據地,發展軍力,終奪回鄭國君主之位。
在這時,周王以傳至周惠王,然周莊王之子王子頹,在邊伯、詹父、子禽等大夫,並聯合蘇氏、衛國、南燕國的支援下,起兵作亂,竟將周惠王趕出王都,王子頹自立為周王。
鄭厲公聽聞後連忙請荃公土伯率軍出擊,攻殺追擊而來的南燕國君仲父,救下週惠王。緊接著,親率大軍與虢國聯合進攻周王都,突襲下將正在聚集喝慶功酒的王子頹一夥斬殺,接回周惠王。
周惠王為了感謝鄭厲公救命之恩,便將虎牢關以東的土地賜給鄭國,鄭國國力大增。
然鄭厲公命運多舛,還沒有享受眾人朝拜,便在賜地之後,死於殿中,留下再次陷入混亂的鄭國。
不過,這次荃公土伯沒有繼續在鄭國停留,而是東去,前往齊國。
“走的這麼著急幹嘛?”土伯騎馬跟在其後,滿頭疑問,畢竟荃公很少有如此興奮的時候。
“你可知道,我們現在去見的誰?”
面對荃公的反問,土伯奇怪道:“是誰?”
“齊小白!”
鄭國國君為周王室卿士,雖打過尊王旗號,但是尊其者甚少,所獲名聲也僅限於一偶,不能稱得上霸主之位。
而春秋第一位被諸侯稱尊的霸主,正是齊桓公!
齊桓公,姜姓,呂氏,名小白,因國而姓,眾神又喜呼其為齊小白。
土伯聽聞是他,眼中驚喜,諸神戰場他可沒少與齊小白打交道,雖為一方神尊,但沒有高高在上之姿,與眾神將為友。
當然,這也與齊小白習性豁達有關。
他本是齊僖公之子,僖公死後,嫡長子襄公繼位,然齊襄公反覆無常,濫殺無辜,兄弟大臣害怕被害,紛紛外逃避難。
齊小白,便在鮑叔牙的保護下逃到了莒國。
在此混亂之際,齊襄公被無知反殺,無知又被雍廩以叛亂之罪殺死,加之公子王族大多逃難出國,竟然一時間沒有人可以繼承齊國國君之位。
齊國正卿高傒與小白關係好,便第一時間派人前往莒國接回小白繼承大統。
但此時,另有一公子也得到訊息,那便是由管仲輔佐的公子糾,得知小白已經率先出發,管仲便率領一支輕騎,日追夜趕,準備在半路殺死小白。
小白並不清楚有人將要截殺他,當管仲趕到還不知情由,便被管仲帶領的騎兵衝潰,小白更是被管仲一箭射中,墜下馬匹。
幸運的是,管仲一箭只是射中了小白的帶鉤,沒有將其射殺,在親衛的掩護下,小白加快速度,進入齊國都城,在高傒的支援下,繼承了齊國國君。
公子糾是魯國國君外甥,知其沒有如願繼承齊公,自是不肯善罷甘休,率軍支援公子糾爭奪齊君之位,然在高氏等家族的表態下,齊國經過短暫混亂,被齊小白整合,軍隊並未失掉戰鬥力。
結果魯國大軍戰敗,就連國君魯莊公的車也被齊軍繳獲,只能灰溜溜的率敗軍回國。
此時已經坐穩國君之位的小白齊桓公,命鮑叔牙攜勝軍追擊,逼迫魯國殺死公子糾,交出管仲以報一箭之仇。
魯莊公無奈,只得殺死公子糾,囚禁管仲交給齊軍。
不過魯莊公不知道的是,殺公子糾事小,得管仲事大。原來鮑叔牙與管仲私交甚好,知其治國之才,向齊桓公舉薦。
齊桓公自是知其才,畢竟管氏一族也是一方大族,管仲之才在他沒有逃離齊國之前,便早有耳聞。
於是齊桓公放下曾經恩怨,在管仲回國後隆重接待,破格任命為國相,以主持國政。
跟隨隊伍進入齊國朝堂,在宴會之廳,土伯自來熟的抱著鮑叔牙的肩膀:“老哥,你讓位於管仲,甘心嗎?”
鮑叔牙笑道:“既然是讓,自然是甘心的。”
管仲走到近前一臉嚴肅道:“我與鮑叔真心相交,土伯勿要危言聳聽,如果鮑叔要這相位,我又如何讓不得?”
土伯尷尬一笑,不知所措。
荃公大笑解圍道:“土伯就這個脾氣,開玩笑而已,管仲你可別當真。”
鮑叔牙笑道:“土伯是開玩笑,管仲又如何是生氣?他也就這性子,有話說話。瞧,齊君來了,你我前往相迎?”
荃公正要應是,土伯卻揮舞雙臂,大喊一聲:“小白!”
頓時,大廳為之一頓。
要知自齊桓公繼位以來,可就沒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下呼其姓名,群臣望來,想要看看是哪位了不得的人。
土伯察覺到四周氛圍,不由撓頭尬笑。
看著土伯那天真神色,齊桓公大笑,對其拱手問道:“可是土伯?”
土伯驚喜:“你認得我?”
齊桓公笑道:“久聽聞土伯大名,今日得此一見幸甚。”
“哦……”
在齊桓公詫異的眼神中,土伯卻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荃公好笑,知道土伯因曾經故友不識他而感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