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正對著的門縫,已經被這個影子堵得嚴嚴實實。

也就是說這股寒氣,是從這個人影上散發出來的!

想起之前在當鋪裡遇到的黑影,我心裡一陣後怕。

也是之前吃了虧,現在我並不敢亂動。

生怕稍微動一下,門口的東西就會像當時的黑影一樣,朝我撲過來。

就這樣我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前,和那個人影僵持了十多分鐘。

直到當鋪裡傳來了鬧鈴的聲音!

是我昨晚定好的鬧鐘響了,現在已經是早上六點鐘了!

“嘎吱——”

鬧鐘一響,門口的人影就突然動了一下。

我以為它終於要離開了,但它卻只是直起身子站在當鋪門口。

人影直起身子後,我透過門縫,一襲辨認出那是一個老太太的人影。

隨後那人影像是心有不甘似的,整個人僵直的朝門上撞來。

“砰!”

門又被它撞開了一些,現在的門縫足足有一掌寬!

我壓根不敢往外看,心裡的恐懼感在木門發出聲響的時候,突然爆發了出來。

“你大爺的!”

我大叫一聲,抬腳就往門縫上踹去!

這一踹就把門踹關上了!

門一關,我立馬撲到門上,用身體壓著門,手忙腳亂地把門鎖了起來。

昨晚不敢踹門,主要是怕那髒東西衝進來!

現在馬上就要天亮了,就算那東西衝進來,我也可以往外跑。

只要跑到有陽光的地方,我有救!

思考好自己的退路之後,我也冷靜了下來,將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然而,我趴在門上足足聽了三四分鐘,都沒聽見外面傳來什麼聲音。

“可能是太陽出來,被嚇跑了。”

我自言自語的說,誰知道我話音剛落,當鋪門上就傳來一陣刺耳的聲音,是那東西在抓門!

這東西到底是人是髒東西?

它難道不怕太陽?!

門外的東西像是感知到我的想法一樣,猝不及防地發出了一聲怪笑。

“呵呵!”

聽著那個笑聲,我瞬間毛骨悚然,心裡忍不住害怕起來。

畢竟在我的認知裡,這世上所有的髒東西都是怕陽光的,而現在都快天亮了它卻還在門口!

昨天才送走那件戲服,今天又來一個不怕太陽的髒東西?!

我這是得罪那尊大佛了?

存心不想讓我活是吧?!

我在心裡一頓埋怨,將思維分散一些後,總算沒之前那麼害怕。

確認當鋪門被鎖得嚴嚴實實後,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要是門口的髒東西真不怕太陽,那我豈不是這輩子,都要呆在當鋪裡?!

不應該啊,髒東西不怕太陽這事兒,我簡直聞所未聞!

我坐在當鋪門口,專心聽著門外的動靜,生怕那刺耳的聲音一停,髒東西就會衝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都懷疑自己要被髒東西困死在當鋪裡時,門外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小兔崽子!開門!”

老爺子來了!

我心中一喜,顧不上門外的抓門聲還沒停,開了鎖就一把拉開當鋪的大門!

一開門一陣冷風就竄進了當鋪,我瞬間被吹得一激靈。

看著空無一人的當鋪門口,我發現自己幹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昨晚那髒東西敲了一晚上的門,不就是想要我開門放它進來嗎?

現在我主動把門開啟……

“發什麼愣!大清早店也不開,我還以為你死裡面了!”

老爺子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

我一回頭,看見老爺子拿著戲服,站在當鋪門口的側邊。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尤其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欠了他一條人命似的。

讓我更驚恐的是,他手裡拿著的就是我昨天賣了“八十塊”的戲服!

但戲服似乎被人清洗、修補過,不但上面的血痕消失了,就連那幾處明顯的破損都被人補好了。

要不是看見那些珍珠,我差點都認不出來這是那件邪乎的戲服。

老爺子將戲服朝我遞了過來,語氣不滿地對我說:

“這東西你怎麼放在門口?還嫌惹得事兒不夠多?”

我接過戲服,正要說昨晚的事,老爺子就揹著手就自顧自地走進了店裡。

我哪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

進屋後老爺子拉過一張板凳,他剛坐下去就嘆了口氣,隨後說到:

“我本來以為這戲服就是件紅物,誰知道來頭這麼大!”

隨後,老爺子告訴我,他已經查到了戲服的來歷。

“這件戲服可是七八十年前,攪得滿城風雨的花魁戲戲服!”

老爺子說完這話,還有所忌憚地看了一眼我手裡的戲服。

看見老爺子的眼神後,我對這個傳說中的花魁戲更好奇了。

昨天買戲服的老太太就沒告訴我,今天這老爺子又這麼一說,我更是好奇!

何況,我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景南人,從小到大都沒聽說過,景南有什麼花魁戲。

想到這兒,我迫不及待的問出了昨天老太太拋給我的問題:

“您知道,景南花魁戲的傳說嗎?”

老爺子抬了下眉毛,抱起手來,一副要開始講故事的模樣。

“傳說?半夜聽見唱戲聲這事兒?”

我壓根不知道他這話說的是什麼,但又不好告訴他,我自己也不清楚,就只能點了點頭。

老爺子說,他還是小孩兒的時候,聽自己爺爺講過這個傳說。

傳說七八十年前,一到初秋整個景南城的每戶人家,都會在半夜聽到敲門聲。

那敲門聲會一直持續到早晨七八點,去開門門口永遠都不會有人。

沒過幾天又有幾戶人家說,他們沒聽見敲門聲,但是聽見有個女人在自家門口唱戲。

這事兒當時鬧得滿城風雨,幾戶所有的住戶都在半夜聽過那聲音。

不過這事兒也只嚇人,除了睡不好之外,也沒給住戶們造成什麼傷害。

但為了安撫民心,高層領導還是請了各地有名的大師來看。

而那些大師要麼扭頭就走,要麼當晚一命嗚呼,無一例外。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景南城都像座死城一樣,沒半點兒人煙氣。

儘管這樣一到初秋,那個敲門聲,和唱戲聲還是照常出現。

直到某一年,有人在景南的河裡撈出一件花魁戲的戲服。

聽說那戲服打撈起來後,敲門、唱戲聲就消失了。

只是從那時起,景南城幾乎每年都要發生三四起命案。

至於那件戲服,有人說它被賣去了外地,也有人說那戲服還留在景南城裡。

“那戲服這麼邪性?!”

聽完老爺子的說的故事後,我脫口而出。

一件戲服就解決了各地大師賠上命,都解決不了的事兒,可見這戲服不普通。

老爺子輕笑一聲,又將目光轉向了我手裡的戲服。

“呵,邪乎的何止是戲服,這花魁戲才是重頭戲!”

老爺子這話說的似乎別有用意,但我但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就明顯感覺到自己手裡戲服,有些發燙!

那種溫度,就像從火堆裡拿出來的木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