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多餘的人

夢瑤和昊天穿著羽絨服，戴著皮手套，女人拿著剪子，男人提著塑膠桶走出了別墅。

此時的太陽公公已經收起了它熾熱的光芒，餘暉，把天際染成了紅色。冬日的寒冷讓很多樹木花草都進入了冬眠，只等來年的春風把它們喚醒。但野韭菜的生命力卻極其頑強。他們很快就找到了一大片野韭菜地。，經過昨晚小雪的洗禮，越發變得鬱鬱蔥蔥。望著眼前這片小草，昊天有點懵圈。“瑤姐，你能確認這是野韭菜嗎？”“D國的野韭菜和中國的韭菜外形有很大差異。中國的韭葉細而長，而D國的野韭葉肥而短。”夢瑤邊解釋邊剪了一把，送到男人的鼻尖，一股濃郁的韭菜香味直衝大腦。“還真的是！”男人興奮的像個孩子。夢瑤麻利地剪著野韭菜葉子，昊天拎著桶像個小跟班地圍著女人轉悠。夢瑤白嫩的小臉被寒風吹得微紅，一頭烏黑的短髮乾淨利落。在夕陽的映襯下，更增添了女人的魅力。可謂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男人專心地注視著女人的一舉一動，很享受這樣的幸福時光。他表面平靜如常，內心卻波濤洶湧，一腔柔情只能化作深情凝望的眼神，他好希望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

夢瑤看著被韭菜葉裝滿的小桶，滿意的笑了笑說：“小昊子，任務完成，打道回府！”“嗻，夢格格，奴才前面帶路。”兩人有說有笑地回到了別墅。

“昊天，廚房沒你的事了，我一個人就能搞定。你去客廳看會電視吧，盧卡斯回來告訴我一下。”“瑤姐，我一隻手也能做事的，你就讓我出點力吧，否則我會不好意思多吃的。”女人看了男人一眼，勉為其難地嘆息道：“唉，那好吧。野韭菜用攪拌機打得太碎不好吃，還是用刀剁碎了香。你就負責野韭菜餡吧。”男孩子隱藏起內心的得意，還是女人好哄，只要稍微動點腦子，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昊天還是太單純了，他把夢瑤想得太愚鈍。女人都是有第六感覺的，況且她還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從昊天那天救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絕不是男人說得那樣，正好路過。只是她還不能完全確定昊天的真實動機。經過一天的相處，男人的每個微表情都沒有逃過女人的火眼金睛。她已經能確定：昊天喜歡自己。她不想讓男孩有機會表白，更不想用赤裸裸的拒絕傷了男孩子的心。她想讓男孩子自己知難而退。

女人把野韭菜和砧板洗乾淨，準備工作做好後對昊天打趣地說：“時間不緊，任務也不重，你可以悠哉悠哉地完成。”說完她拿出了一個黃色圍裙套在男人的脖子上，當女人的小手在男人身後給圍裙打結時，昊天的身體就像被電了一般，心裡酥酥麻麻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你冷嗎？”“不是，只是剛才身上有個地方突然癢癢了。”“哪？要我幫你撓撓嗎？夢瑤故意裝著很天真的樣子問道。男人轉頭對女人說道：“謝謝！不用了！”瑤姐，我是心癢，你能幫我撓到嗎？你現在這樣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昊天腹誹道。

廚房裡，一男一女在忙碌著，男人在這邊哚，哚，哚，賣力地剁著野韭菜餡，女人在對面認真地揉著麵糰，製作餃皮。期間，男人幾次抬眼偷瞄女人，他的眼睛不敢在女人身上停留太長時間，怕被女人發現他內心的秘密。夢瑤用餘光把一切盡收眼底，她卻視而不見，依然低頭專心致志的擀著餃皮。她怕和他四目相對，這樣彼此都尷尬。還是不要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好。不一會，兩人都各自完成了任務。

夢瑤把雞蛋餅煎好，又把泡好的山芋粉條撈出來，一起放到昊天面前，“小帥哥，繼續剁剁剁。”哼！非要在前面加個’小’字嗎？有必要時時提醒我，你比我大嗎？男人不滿地腹誹道。女人則去準備擺放餃子的盤子了。

夢瑤調好餡後，手法熟練地包起了餃子，經過她靈巧的手指拿捏後，不一會一盤白胖的餃子就出現在昊天眼前。一個個造型優美，像鑲著花邊的彎彎月亮。“昊天，你吃過D國的餃子嗎？”吃過，但不喜歡，那根本就算不上餃子，確切地說，那是裝滿食材的餡餅。“說得真形象！”一個熟悉的富有磁性的聲音飄了過來。“盧卡斯，你回來了！”女人聲音中充滿著喜悅，誰都能聽得出來。她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繼續專心地包著。“你和昊天到餐桌邊聊會天，我很快就好。”盧卡斯就像沒有聽見夢瑤的提議，徑直走到水池邊，把雙手仔細地清洗乾淨，站到了女人的身邊。他還從來沒有嘗試過包中國餃子。男人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拿起一張餃皮，跟在女人後面照葫蘆畫瓢地學了起來。昊天一看這情景也不甘示弱，雖然一隻手很不方便，也毅然決然地加入了包餃子大軍。女人看著盤子裡包好的餃子，忍不住地笑彎了腰。“我包的餃子個個精神飽滿，穩如泰山地立著，你們包的餃子卻是老弱病殘，東倒西歪的躺著。”兩個男人面面相覷，尷尬地笑了起來。盧卡斯趁女人不注意，抓起一小把麵粉在她鼻尖和腮幫上摸了一下，動作迅速但不乏輕柔，彷彿怕弄痛了女人。夢瑤瞬間成了一隻花臉小貓。她也毫不客氣地還了回去。只是女人卻沒有男人這般憐香惜玉，動作粗魯地把一大把麵粉全糊在男人臉上，男人頓時成了京劇裡的小丑。夢瑤看著盧卡斯的滑稽相，捂住嘴巴，狂笑不止。看著眼前的女人如此開心，盧卡斯心裡也樂開了花。醜點算什麼，為了這個心愛的女人，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旁邊的昊天看他們玩得不亦樂乎也忍不住地參與了進去。他的目標當然是盧卡斯。二比一的形式下，盧卡斯只有舉手投降。他愛憐地用自己的大手，小心翼翼地幫女人擦去臉上的麵粉，眼神深情而專注，完全忘了另一個男人的存在。夢瑤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躲開他充滿愛意熾熱的眼眸，而是貼心地幫他清理臉上和身上的麵粉。兩個人旁若無人地撒著狗糧。昊天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此刻他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轉過身，假裝在清理自己身上的麵粉，而心卻在滴血。

很快，熱騰騰的餃子上了桌，三個人迫不及待地品嚐自己的勞動果實。餐廳裡瀰漫著野韭菜的香味。盧卡斯第一次吃到如此正宗的中國餃子，讚不絕口。“中國的餃子太好吃了，夢瑤你的手藝真好，以後要經常做給我吃。”此時的昊天也忘掉了單相思的悲傷。“瑤姐，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如此地道的中國餃子了，真香！”“你們兩個儘管敞開吃，吃得越多，表示我的餃子越好吃。”兩個男人，你一盤，我一盤，左一盤，右一盤，沒完沒了地吃著。

夜幕降臨大地，月光皎潔，外面寒冷依舊。屋裡，溫暖如春，三個年輕人熱烈地交談著。

“盧卡斯，今天論文答辯還順利嗎？”昊天關切地問道。“這個還用問？盧卡斯是學霸，我從來都不擔心他學業問題！”女人搶先答道。“還是夢瑤瞭解我！不愧是我的知己”盧卡斯一臉得意的說。昊天看著他們一有機會就撒狗糧，真後悔自己挑起這個話題，讓盧卡斯有機可乘。自己趕緊把嘴閉上。

“夢瑤，我明年二月就正式畢業了。爸爸讓我和你一樣先去公司各部門學習，等我把所有業務都熟悉後，我們就開始進軍中國市場。也就是說，明年你可以經常回中國，可以多陪陪奶奶了。”“真的嗎？太好了！”女人忘乎所以的摟著男人的脖子，奔奔跳跳的像個小女孩。盧卡斯察覺昊天神情落寞地站在旁邊，一副有氣無力的衰樣，便安慰道：“昊天，你不是後年研究生畢業嘛，來得及，我們打算在中國投資建設一個大型合資公司，估計前期談判，籌備工作至少1～2年，我們先去打前站，後期你就可以和我們一起工作了。公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所以你要答應我，畢業後一定要來我們公司！”哼，和你們一起工作，天天看你們撒狗糧，早晚會被你們氣死！昊天腹誹道。嘴上卻說：“我是打算繼續讀博的。”“昊天，我本來也打算讀博的，可現在公司需要我，我選擇自修。當然我這樣的選擇是家族的需要。我們責任不同。不過我現在可以答應你的，就是給你超過博士的高薪和各種待遇。”“那就等我後年畢業再說。”“OK，一言為定。”女人覺得自己成了多餘的，於是，給男人煮咖啡去了。

等夢瑤把咖啡端上來，昊天對兩個人說道：“瑤姐，盧卡斯，謝謝你們對我的照顧！我明天要去醫院換藥，換完後，我就直接回家了。你們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的！”盧卡斯看向夢瑤，示意女人來決定。女人看昊天態度堅決，也不再執意強求。“明天我先送你去醫院換藥，然後送你回家！”“好的，瑤姐！”他乖乖地應道，男人知道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況且他很樂意和夢瑤獨處，只是不想在這個家成為多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