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媛很清楚,譚淵說到便能做到,也明白此事牽連甚廣。
他是在威脅她,雖然說的很溫柔,卻字字誅心,讓她不敢不從。
她說:“我明白,我今天只是來找和曦郡主拿些胭脂水粉,還與她聊了聊天,這才回去的比較晚。”
譚淵有些冷漠的說:“記住你現在所說的話,你全家人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上。”
他說完就揮了揮手,一旁的侍衛便將她給放開了。
胡媛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綁得比較久,她都有些站不穩,但她還是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緩緩的向門外走去。
等她離開後,秋桑才說:“你想當爹啦?”
譚淵想都不想的就說:“不想,養你一個就夠了,再養一個,我會吃不消的。”
“那你剛剛怎麼……”
“說孩子是我的,對吧?”
秋桑點了點頭。
“傻瓜。”他說:“若說孩子是裴林的,這是讓其他人知道,和曦會有很大的麻煩,但說孩子是我的就不一樣了,別人也不敢拿她怎麼樣,身份這種東西,能用的就多用一下。”
秋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他站了起來,“我們該回去了。”
回宮之前,他們又去看了一眼和曦,她就躺在床上,兩眼無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譚淵嘆了一口氣,留下李四五照顧她,就帶著秋桑離開了。
夜很黑,青蛙們無休止的叫個不停,也不知道一夜叫到亮,它們的脖子會不會痛,需不需要吃點喉嚨痛的藥。
秋桑緊緊的跟著譚淵,雖然這天還不是太黑,勉強能看得見路,但她還是有些怕黑,再加上平時出門都有一堆侍衛跟著,今日就他兩人回宮,難免讓她有些害怕。
譚淵拉起了她的手嘲笑她說:“膽小鬼。”
秋桑癟了癟嘴,沒有說話。
趁著天還沒有大黑,譚淵加快了腳步,他們沒有打燈籠,晚一點的話可能就看不見了。
路上突然出現了一行人,大約七八個,每個人都穿的黑秋秋的,臉上戴上了黑布,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出來。
就是在傻,秋桑也知道他們是刺客。
一個刺客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譚淵的身後,用他那長長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秋桑嚇得尖叫了起來,她趕緊說:“不要傷害他。”
那刺客冷笑了一聲,說:“你把自己的臉劃傷,我就放了他。”
他說完就往她的面前丟了一把短刀過去。
平日裡人多,以多欺少這種事向來都是他們做,可今天偏偏只有他們兩個人,還遇到了這種事,秋桑只能只能將刀撿了起來。
她說:“你們別傷害他,我劃。”
她說完就閉上了眼睛,視死如歸的將刀放在了自己的臉上,準備劃下去。
“桑桑。”譚淵叫住了她:“之前就和你說過,不準在受傷,現在立刻給我將刀放下去,這東西危險,要是誤傷了你,我會心疼的。”
秋桑愣了愣,他這說話的語氣很輕鬆,彷彿自己沒有被劫持,而是在這裡欣賞風景一樣。
其他人也愣了愣,正想放出幾句狠話時,譚淵突然奪過了劫持他人的刀,然後將刀使勁的插進了那人的心臟裡。
動作快準狠,絲毫不拖泥帶水。
他將刀子拔了出來,那人的血一下子噴湧而出,卻沒有一滴落在譚淵的身上。
他立馬將秋桑護在了身後,其他刺客見情況有變,全部都向他衝了過來,可惜沒一個是他的對手。
他的武功沒有那些花裡胡哨的招式,動作也不是很漂亮,就是比較狠,基本上一刀斃命。
死的只剩下最後一個刺客的時候,刺客猶豫了,他轉身想逃,譚淵卻將刀當成了弓箭,直接振飛了出去。
刀子在空中旋轉,飛行的速度比刺客逃命的速度還要要快,那刺客終究是慢了一步,成為鬼魂中的一員。
秋桑都驚呆了,他覺得譚淵什麼都不會,卻有感覺得他什麼都會。
譚淵蹲了下去,掀開一人的面罩,是翼國人,在一開始刺殺它的時候,都沒有對他用全力,可能也是沒想到他會有武功,照這情況看來,應該是燕洛荷留下的,主要是為了對付秋桑。
秋桑不敢上前去看,儘管在宮裡見慣了死人,但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譚淵站了起來,沒有什麼表情,他摟著她的腰就往回宮的路上走。
她小聲的問:“不管他們了嗎?”
他說:“不過是幾個翼國人,回宮再叫人來處理。”
她又問:“他們為什麼要來刺殺你呢?”
譚淵看了她一眼,回答說:“我堂堂聖安國太子,就不值得被人刺殺了?”
雖然他很值得別人刺殺,但他這樣的說出來,總覺得很奇怪。
或許是因為這一整天都是神經緊繃的,回到東宮後,就放鬆了下來,秋桑才到床上便徹底的睡著了。
這一夜睡得相當不安穩,一直都在做噩夢,可能是因為白天經歷的事情太過刺激,夢裡的畫面都是血腥的,秋桑被嚇醒了好幾次,索性拿起了小枕頭,暈暈乎乎的走到了譚淵的臥房,直接趴在他的床上就睡了過去,還懂得找個舒服的位置挪了挪。
譚淵的睡眠一向很淺,床上突然多了個人,他立馬就發現了,不過他的鼻子比較靈,只聞一下就知道是秋桑,很霸氣地將她摟到懷裡,就睡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上完早朝回來,他帶著她去了和曦郡主的府上,被刺殺的事情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
不同於昨日的匆忙,今日走時,浩浩蕩蕩的帶了一堆人,這一次,總不會再衝出來一些沒有眼見力的刺客了,畢竟他們那麼多的人,要想打架,不怕的。
來到了府上,就見李四五從和曦郡主的臥房裡抬出了一碗藥。
那藥應該是給和曦主熬的,只是她沒有喝,就被原封不動的端了出來。
譚淵走上前去問:“和曦不肯喝藥嗎?”
李四五恭敬的說:“別說喝藥了,連飯都不願意吃,就是小公子也不看看,都是公主帶著的。”
譚淵拿過他手裡的藥走了進去,譚和曦靜靜的躺在床上,兩眼無神,動也不動,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譚回就在一旁哄孩子,小孩子昏昏欲睡的,不哭也不鬧。
譚淵走了過去坐了下來,將碗裡的藥遞給她。
和曦郡主並沒有注意到是他,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藥,就說了一句:“不想喝。”
“不想喝也要喝。”
聽到譚淵的聲音,和曦郡主才有所反應的轉了過來,看到他後,抑制不住的流下了眼淚,她輕輕的喊了一聲:“太子哥哥。”
“先把藥喝了吧,不管怎樣,身體要緊。”
她接過了藥,緩緩的喝了下去,沒有一點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