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小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譚淵透過窗去,總算是看到了遛彎回來的小鳥夫妻,兩隻小鳥的羽毛是黃色的,真的很漂亮,只是那五隻鵪鶉就有點一言難盡了,譚淵一直懷疑,那兩隻小鳥是不是眼瞎?不然的話,怎會認不出自己的親骨肉來。

他回房去取紙和筆,想將這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和諧的一家鳥畫下來。

秋桑去幫他拿筆,路過床時,卻看到了床上的血跡。

剛起來時屋裡太黑,什麼都沒看見,現在突然看見了,她窘迫了起來。

初嘗禁果,她並不知道這些血跡意味著什麼,只以為是來了月信,弄髒了床,可自從換血過後,她便再也沒有來過月信,也從來沒去管它,弄到譚淵的床上,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譚淵看她站著不動,就走過來問她,“怎麼了?”

秋桑小聲的說:“我好像來月信了,還弄髒了你的床。”

譚淵往床上看了一眼,臉上竟出現了一抹不自然的紅暈,他輕笑了起來,說了句傻瓜,就摟著她往外面走,邊走邊說:“你不用管,會有人去收拾的。”

然後就去畫那七隻小鳥。

裴林成親的日子定在了十二月十五日,她的父母都忙著他大婚的事情,至於和曦郡主,她在上京城開了一家店鋪,店名就叫和曦,譚淵還給她寫了四個字→有緣來聚。

小店生意紅火,有一堆的人排隊買,譚回有時候也會私自出宮來幫她,譚淵空閒時也會去看看,甚至還有很多人高價來買譚淵寫的那四個字,不過和曦郡主都沒有賣。

秋桑也是在後面才知道,譚回那日多熬的薑湯,是給和曦郡主的,私自出宮那麼多次,聖安王只當沒看見。

和曦郡主招了很多的學徒來製作這些胭脂水粉,還有一些用來管理店鋪,每個人都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誰該負責什麼,她都記在上本子上。

譚淵還給她找了一個管家,用來幫她做賬,十二月十五日這天,她已經在上京城買了四個鋪子。

裴林大婚之日,許多人前來祝賀,和曦郡主也去了,別人看她的目光都很怪異,但她送了個禮就走,並沒有多留。

這禮她親自送到了新郎的手上,是一個玉雕的送子觀音和一枚玉佩。

玉佩是裴林給她的信物,還給了他,代表兩清。

離開時,她還很瀟灑,回去時,哭得撕心裂肺,譚回還安慰了她好半天。

誰都沒有想到,裴林大婚的第二天,聖安國邊境就傳來了戰亂的訊息,裴林主動請纓,要去平復戰亂,還說什麼男兒就該保家衛國,征戰四方。若只是這樣就算了,但他卻說想留在邊境,一直守護國家,這一去,恐怕就很難回來了。

明眼人都知道,他只是不想留在家裡,不想面對和曦郡主,聖安王卻准許了。

大婚第三次,他就匆匆離開了,和曦郡主去城牆上送了他,心境卻和以往不同,這一別,就很難再見到他了。

胡媛也在城牆上,這才剛成親,丈夫就要外出征戰,她多少也知道一點,裴林離開的原因是和曦郡主,也明白他娶自己,只是被逼無奈,所以看和曦郡主時,她連客套話也不想說,他們三人的姻緣,終究是毀在了父母的手裡,毀在了這個時代的權勢裡。

裴林去到邊界後,總是會傳了一些好的訊息,他的名聲也在邊界傳開,大概是因為他經常打勝仗,那邊的人將他傳的神乎其神,有的說他力大無窮,一箭便能射死一隻老虎,有的說他三頭六臂,能輕易的探聽到敵人的行蹤,然後將敵人一網打盡,更離譜的還說他是神仙轉世,天生就是為戰爭而生。

見過他那麼多面的秋桑聽到這些傳聞後,都驚呆了,她只覺得,裴林長得玉樹臨風,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可他去了一趟邊界,就成了妖魔鬼怪一般的人,是邊界的人瘋了,還是他在邊界瘋了,他身上那些真真假假的事都已傳得讓人經分不清了。

邊界已經開始復甦,太陽頗為暖和,上京城卻還是一片寒冷。

聖安國的二月下起了鵝毛大雪,皇宮裡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看上去頗為壯觀。

人們都說,二月春風似剪刀,可在這皇宮裡,二月都要結束了,卻還是紅牆披白雪,北風作冰刃。

東宮裡,秋桑怕那七隻小鳥冷,還給它們搭了一個窩,放在了那掉完葉子的銀杏樹上。

她端來了鳥食,然後撒在地面的雪上,那些小鳥們都歡騰的從窩裡飛了出來吃。

上完早朝的譚淵回來看到後,就將暖爐拿給了一旁的李衍,然後走到她的後面,用自己披著的披風將她全部包裹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將下巴放在她的頭頂上說:“你看你凍得像個冰人一樣,也不知道多穿一點,捂都捂不暖。”

秋桑將鳥食隨手遞給了其他人,然後轉過來抱著他說:“穿的太多動起來不方便。”

譚淵小雞啄米一樣的親了一下她的唇,問道:“你除了喂喂小鳥,種種荷花,還要幹嘛?”

秋桑退出了他的懷抱,然後抓了一把雪就往他身上撒,還笑呵呵的說:“除了喂喂小鳥,種種荷花,我還想打雪球。”

一年前,她還不敢像現在這樣放肆,可是譚淵寵她,讓她越來越放肆。

和去年一樣,他叫來了所有人陪她一起打雪球,這一次,秋桑可不敢再往門外打,她的運氣向來不好,她怕和去年一樣,皇后或者皇上進來了,不小心就打到了他們,那就完蛋了。

不過這一年,還是發生了意外。

和去年一樣,守門的守衛都被叫來打雪球了,也就沒人在守門,和曦郡主見沒人,便直接進了東宮,只是她還沒踏進大門,一團雪球就飛了過去,剛好就打在了她的身上,把她嚇得不輕。

秋桑看了看,自己的雪球還在自己的手裡,沒有飛出去,那個飛出去的是譚淵打的。

她趕緊把雪球丟在地上,然後過去扶她,譚淵也著急的走了過去,問她有沒有傷到。

和曦郡主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才說沒有傷到。

譚淵檢查了一下,見她沒事,才鬆了一口氣。

“是來找我的嗎?”

她點了點頭,“嗯,我們進屋說。”

從進屋開始,和曦郡主就一臉惆悵,坐立不安,手也一直搓著衣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她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譚淵有些擔憂的問:“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了嗎?”

她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還看了看周圍的人。

譚淵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就命令道,“你們全都出去吧。”

屋子裡面的人都推了出去,和曦郡主深吸了一口氣,豁出去一般的說:“我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