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姬妃養白狐的第二十八天,一向溫順白狐突然發了狂,咬到了聖安王的新寵江美人,而且咬的還是臉,血肉模糊,看著都挺恐怖。

江美人就這樣毀了容,尋死覓活的鬧著,惹得聖安王大怒,直接追究姬妃的責任。

譚淵領著秋桑來時,正好就看到聖安王打了姬妃一巴掌。

姬妃跪在地上認錯,江美人直接跑過來和她拼命,聖安王趕忙過去安慰江美人,說什麼一定會找最好的太醫治好她的臉。

譚淵小聲的說:“你可真是個烏鴉嘴,當真是一語成讖。”

站在一旁的秋桑知道他什麼意思,默默的低著頭不說話。

那隻咬人的白狐被人用一條白布五花大綁的綁好,丟在了一旁,明眼人知道,它命不久矣。

江美人被太醫扶了回去,姬妃一個勁的磕頭說:“皇上,白狐一向溫順,臣妾真的不知道它為何會突然發狂,傷了江美人,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

在一旁沉默多時的譚淵忽然開口問道:“你與江美人為何會遇到一起?”

姬妃趕緊開口說:“我不知道,這幾日我都會帶著白狐梅園玩,今日也是如此,誰知江美人在那練舞,出於好奇,我就過去瞧了瞧,我一過去,就有人敲鼓,鼓聲很大,白狐一下子就發了狂,撲向了江美人,我想要去救她時,已經來不及了。”

聖安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還要狡辯,從今日起,禁足青陽宮,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踏出青陽宮半步。”

姬妃癱坐在了地上,眼淚也可不可抑制的往外流。

在他走時,譚淵和她說:“或許,你該問一下是誰讓江美人在梅園練舞的。”

姬妃直直的看著他,直到離開時才收回了目光。

聖安王甩了甩袖子便離開了,這事情結束了,其他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一路上,秋桑都百思不得其解,她疑惑的說:“這白狐溫順的很,這幾日和它玩時都很乖,怎麼今日就發了狂傷了江美人呢?”

“也就只有你才會天真的以為是白狐自己傷的人。”

“嗯?”秋桑抬起了頭看著他。

他耐心的解釋道:“姬妃每次都會抱著狐狸去梅園,別人算準了她今日也會去,便誘導江美人去那跳舞,等到姬妃抱著狐狸走近時,便使勁敲鼓驚嚇狐狸,使它發狂。而江美人的臉上的妝容,想必你也看到了,儘管血肉模糊,也能察覺得到,她的妝容裡有能引誘狐狸的香粉,所以這狐狸就只襲擊了她,這樣一來,姬妃肯定失寵。”

“江美人毀容,父皇雖說會醫治好她,可她臉上那麼大的傷痕,根本就不可能恢復到原來的容顏,這也就意味著,我父皇不會再見她,一下子扳倒兩個寵妃,此人好算計。”

秋桑瞪大了眼睛:“真沒想到,只是一個狐狸傷人事件,居然會有那麼多的算計在裡面。”

“這裡是皇宮,父皇又有那麼多的妃子,爭寵算計很正常。”

秋桑疑惑:“你既然知道真相,為何不幫幫姬妃呢?”

“被計算的又不是母后和你,我可沒有那個閒心去管這些事,再說了,這個姬妃能成為寵妃,也不見得會有多幹淨,有些時候,這後宮的閒事管多了,也會引火上身的,而在她離開時,我也看在她這幾日讓你和狐狸玩的份上,給了她一個提示,她那麼聰明,相信用不了多久便會翻身的。”

默默的聽他說完,秋桑覺得,東宮之所以會那麼的太平,就是因為女人太少,少到只有她一個。

白狐被燉成了一鍋肉,不過秋桑並沒有吃到,因為它被送給了江美人,那麼好看的狐狸,就這樣死在別人的算計之下。

這幾天,德貴妃總是會來找秋桑,時不時的送她一些小禮物,或者是一些很值錢的金銀首飾,秋桑來者不拒,全都拿給譚淵,讓譚淵幫她放著。

和往常一樣,這一天,德貴妃照樣來請她閒聊,帶上李衍,秋桑棄譚淵於不顧。

因為是秋末,秋風微涼,怕秋桑冷,譚淵還特地讓李衍拿了一件披風給她帶上。

來到德貴妃這裡時,德貴妃還很熱情的和她聊天,看到李衍手中的披風時,她還打趣的說:“第一次見到太子那麼關心一個人,桑桑,你是怎麼拿下太子的?”

“可能不是我拿下他,而是他拿下了我。”

德貴妃笑了起來,“只可惜太子現在不能選妃,不然的話,你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秋桑自動忽略掉了後面的那句話,只是問她:“太子現在為何不能選妃?”

“你不知道這件事嗎?”德貴妃驚訝的問道。

秋桑搖了搖頭:“不知道。”

看她確實不知情,德貴妃才和她說:“太子八歲的時候,就自作主張將東宮裡的宮女全部打發掉,且不近女色,因為皇上疼他,便由著他胡來,可在他十四歲的時候,卻要求選太子妃,還要秦立國所有八歲至十五歲的女孩來宮裡,比皇上選秀還要浩蕩,就連篩選環節,都是親自去的,奇怪的是,他既不看臉,也不看身段,只看人家右手手腕,我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要看什麼,只是篩選下來,竟沒有一個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皇上覺得,選了那麼久,卻一個也沒有選到,不太合適,就想親自給他挑一個,誰知,天師夜觀天象說,太子十九歲之前都不可以取妻,不然會影響聖安國的根本,所以到現在,太子都還沒有選太子妃,而他在這個皇宮裡,除了你和皇后娘娘,也從不和其他女人親近。”

秋桑聽完,陷入了沉思,譚淵為何要看別人右手手腕呢?是要看手腕美不美嗎?

想著想著,她便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來。

撈起袖子,露出了一個並不是特別好看的花瓣型紅色胎記。

回去的時候,秋桑好奇的問譚淵,為什麼在選妃時要看別人的右手手腕。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說:“我本來就沒有想選太子妃,只是想借著選太子妃找一個人,可惜沒有找到,我當時還失落了好一陣子,以為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不然不可能不在這些秀女裡面,後來才發現,是我找錯方向了。”

“那你後來找著了嗎?”

“找到了。”他說:“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那他是誰呢?”

秋桑更加好奇了。

譚淵沒有回答她,只是和她說:“皇宮有夜禁,是不允許剛入宮學習宮廷禮儀的小宮女到處亂跑的,可是徐嬤嬤告訴我,你在剛入宮時,曾偷跑出去過一次。”

那麼久的傻事被他當面說出來,秋桑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就沒再追問了,好奇什麼的,也全沒了,就很小聲的說:“那天回去,被打的老慘了,現在想想,都覺得疼。”

譚淵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