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這便解釋得通了,你鮮少插足後宮之事,卻將玉佩贈與德妃,鞏固了她的地位,讓她成為德貴妃,又用立王贈與你的玉佩將晴貴人搬到,還收集了她父親沈鶴的罪證,令你父皇震怒,讓他們永無翻身之地,原來,這些都是因為她。”

“打住。”譚淵和她說:“幫助德貴妃倒是真的,但那個晴貴人和她父親,是咎由自取的,可別賴我。”

皇后毫不猶豫拆穿道:“我還不瞭解你,若晴貴人只是踹了其他人而不小心弄碎玉,你頂多就是將玉給你父皇,任憑他怎麼處理,可是今天,她父親沈鶴所有的罪證全部都被拿了上來,可別告訴我是其他人做的,除了你,沒誰有這個本事。”

譚淵輕笑了一聲:“做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皇后笑著搖了搖頭:“你做什麼事情,都不需要母后操心,我來這裡,也只是想弄清楚你這兩天的所作所為,現在弄清楚了,就想知道,你對那個桑桑,是報恩,還是其他?”

“報恩。”譚淵毫不猶豫的說:“她救了我,我便會竭盡所能的對她好,另外,桑桑笨的可以,養在身邊也挺好玩的。”

“只要不是以身相許就好。”

語重心長的說完,皇后便站了起來,“該瞭解的也瞭解了,我便回去了。”

“兒臣恭送母后。”

皇后離開後,譚淵便去找了秋桑,找到她時,她正在燒水。

明明說過這些粗活有人做的,她卻拿著個扇子在那扇火,真是個閒不住的。

從她手中拿過了扇子,譚淵說:“不是去吃糕點了嗎?怎麼吃到這來了?”

秋桑用袖子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和他說:“王衍說你每晚都要沐浴,你平時裡對我那麼好,我就想做一些小事來報答你。”

看著已經燒熱的水,譚淵笑了一聲,心裡卻想:“這個桑桑,怕不是喜歡上我了吧?”

嘴上卻說:“既然如此,那今晚就來伺候我沐浴吧。”

秋桑點了點頭,譚淵又和他說:“這些粗活都有人做,你沒必要親力親為,一個小姑娘,做些輕活就行。”

秋桑繼續點頭。

很快的,就有人將浴缸裡的水倒滿,還有人拎來了一籃子的花瓣,弄好這些後,其他人便都很有默契的退了出去。

譚淵抬起了手,直接示意秋桑過來給他脫衣服。

秋桑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就過去給他脫了,只是脫到裡衣時,她便停下了手,想讓譚淵自己來。

譚淵看著身上這些衣服和她說:“你是準備讓我穿著衣服沐浴嗎?”

秋桑一臉的疑問:“你不會脫嗎?”

“我要是會的話,還需要太監宮女來什麼?”

秋桑是一臉震驚,大概是不能相信,這世上竟還有不會脫衣服的人。

譚淵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提醒她說:“再不幫我脫衣服,這水都要涼了。”

秋桑趕忙幫他將裡衣服脫了下來,邊脫邊說:“我並不是有意要拖延的,只是沒想到你竟然不會脫衣服。”

譚淵只感覺自己額頭上的青筋在跳動,叫她來伺候自己沐浴,好像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進了浴缸後,他才說:“我父皇只有我一個子嗣,所以我從小錦衣玉食,要什麼就有什麼,不管做什麼都有人伺候著,不會穿衣脫衣,也不足為奇。”

儘管他已經解釋了,但秋桑還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生平第一次,譚淵覺得不會這些,有些丟臉。

無奈的扶著額頭,他說:“以後,我會學著做這些事的。”

秋桑“哦”了一聲,就將地上那一籃子的花瓣往浴缸裡倒去。

“我一直以為只有女人才會用花瓣沐浴,沒想到你也愛用。”

譚淵瞪大眼睛看著她說:“這不是用來沐浴的,是用來鋪路的,沐浴完後,我需要踩在這上面。”

看著空空的籃子,秋桑趕忙去拾水裡的花瓣,譚淵卻抓住她的手說:“罷了,就這樣吧。”

秋桑倖幸的收回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想說什麼就說吧,我還經受得住。”

秋桑有些猶豫的說道:“就是有些好奇,皇上有那麼多的妃子,為什麼只有你一個皇子。”

“想知道?”

滿臉好奇的秋桑趕緊點頭。

“在我八歲那年,他被查出不育之症,知道這些事的人極少,我也只是碰巧聽見的,可能他這病早就有了,只是到我八歲時,才查出來而已。”

突然知道這個天大的秘密,讓秋桑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來只是想隨便問問,緩解一下尷尬的,如今這樣,到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譚淵沒有管她,只是繼續說起了他七歲時的事。

那一年,他的舅舅戰死沙場,和他舅舅一起戰死沙場的,還有聖安囯的三十萬大軍,聖安王因為這件事發了很大的火,直接將皇后打入了冷宮,譚淵則被人陷害,罰跪在了意阮宮前,無人保護。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譚淵便明白了一個道理,除了皇后,沒有任何人會保護他。

當時的情況可謂是四面楚歌,在被罰跪時,他硬是靠著荷花度過了七日,而那個令他舅舅損失三十萬大軍的南國宣親王,已經領著大軍來到了聖安國的三剪城下,若三剪城被攻破,聖安國便會進入危機。

譚淵得知這個訊息後,便撕下衣服,以血為筆寫下了策略,當時的他只能背水一戰,違背皇上的命令,不再繼續罰跪,將策略親自給他送去。

宣親王有勇有謀,是南國重中之重的人物,卻錯生了國家。

南王是一個昏庸無能之人,和眾多王上一樣,喜歡猜忌,而宣親王卻不懂人心,他在南國有很多的功勞,功高蓋主,譚淵便是利用這一點,用計謀擊敗了宣親王,護住了聖安國。

譚淵讓聖安王準備了十箱錢財,用無人的馬車拉到他們軍營去,搞得眾人皆知,在放話說,南王昏庸無能,聖安國鼎力支援宣親王登上皇位。

此話一放出,宣親王便被那個多疑的南王急召回國,不久之後,又被南王一杯毒酒送上西天,而沒有宣親王的南國如同一盤散沙,一擊即敗。

譚淵便這樣贏了南國,贏了聖安王的信任,只是他接下來要面對的,卻是整個皇宮,稍有不慎,便會沒命。

如履薄冰的過了半年,聖安王便被查出不育之症,譚淵才被他像親生子一樣對待,被封為太子,後面,他假借天象,救出了皇后,讓她恢復後位。

說到這裡時,譚淵冷笑一聲:“儘管他在後面對我各種寵愛,也彌補不了我八歲以前受盡的委屈,我現在對他,就只是盡一個責任而已。”

轉過頭去,卻看到秋桑一副要哭要哭的樣子。

他輕笑:“可別哭啊,我不會哄人的。”

秋桑吸了吸鼻子說:“我小時候就算過得再慘,也不至於沒命,進宮之後,也就只有徐嬤嬤才會打我,還是在我做錯事的時候,可我卻沒有想到你過得這樣慘,連吃的都沒有,還要被所有人算計。”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看我現在,不也過得比你好。”

“也是哈。”秋桑一下子就釋懷了,她難過得快,高興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