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居聽見池渝州後面那句話就知道秦枝沒戲了。

要說這秦枝跟池渝州認識十幾年了,池渝州若是有想法早就該下手了,哪兒能等這姑娘自己整天追著他不放,近幾年才安生些,早些時候,他們這些跟池渝州一同玩樂的人哪個不知道秦枝,有池渝州的地方百米內必能看到一個身材較好的姑娘。

林居因為跟池渝州關係最好,秦枝也跟他處成了朋友,他一直覺得池哥會跟秦枝在一起,所以也盡力撮合他倆,但一直都沒有進展,秦枝後來因為家裡安排的學業也遠離了池渝州在的城市。

但洲哥跟秦枝沒成也不能代表他就會喜歡男的吧,季總怕是有些難,秦枝那麼多年都沒什麼收穫,季斯年跟池渝州才認識多久,最多也就幾個月,他剛剛一路上觀察了一下,池渝州對季斯年是有些疏離的。

池渝州要是知道季斯年對他的心思估計是要遠離他的,池母也不會接受池渝州找個男人,而且還是季家那種人家,親戚多,愛作妖,季老爺子又不管事,可不是人待的地方。

順著山路往下,林居覺得腿有些軟了,不知是不是近期缺乏鍛鍊,在看看前面走著的兩人,他有些不服輸,忍著不適跟上他們的步伐。

半山腰處居然圍了很多人,隱約傳出幾道孩子的哭泣聲,斷斷續續,池渝州跟季斯年過去時前面的人自覺給他們讓出來道,可走到前面才看清。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夫妻,旁邊是一個小男孩,男孩面色蒼白,身子很瘦削,他輕輕抽泣著。

“你剛剛準備幹什麼?我問你,你是不是想推我,要不是兒子叫你幾聲爸爸,我回頭看你,你是不是就給我推下去了?我說你怎麼忽悠我買意外險,原來是在算計我的命,我們結婚6年了,我到底哪點對不起你?你說啊?”

女人歇斯底里地叫著,喊著,她自問這麼多年是個合格的妻子。

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初戀,當初從校園戀愛步入婚姻的殿堂,被身邊眾多朋友羨慕,都說她是嫁給了愛情,婚後生活雖然不富裕,但勝在幸福,後來還生了個可愛的兒子。

但命運總是在捉弄人兒子才兩歲就查出了病,夫婦倆拼了命賺錢給他治病,昨天躺在病床上的兒子用期待的眼睛看著她說自己也想像那些身體健康的哥哥姐姐們一樣可以去爬山。詢問主治醫生是否可以後得到了同意記下注意事項就帶著兒子來了。

沒想到面前的男人想讓她死,那份意外險是生下孩子以後買的,他們才結婚兩年,才兩年,他就容不下她了嗎?

“是爸爸給我看哥哥姐姐們爬山的影片的,他說只要媽媽同意就帶我來......”

兒子的這句話更讓她宛如雷擊,這個男人,她愛了十三年的男人,為了能讓她意外去世連孩子都利用。

四周圍著的人更是議論起來,說實話沒見過這麼狠心地男人,陪了十幾年的妻子都下得去手。

男人無地自容,猛地往池渝州站著的方向過去,他剛剛就觀察了,這兩人一過來旁邊的人就讓道了,這裡圍著的人一定比別的地方少。

看戲的人終究是旁觀者,一時之間竟沒人攔住他,他起身的時候就從揹包裡掏出了水果刀,誰又能想到一個隨身帶著水果刀給妻兒心削蘋果,切水果的人能幹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季斯年看著他揮著刀就往這邊來,全身緊繃,把池渝州攔在身後,抬腿給了他一腳,男人抬手就是一刀,林居也及時衝上去卸掉他手上的刀,把他反手把他按在地上。

“有血,他流血了。”林居又提醒道。

池渝州連忙上前檢視季斯年的腿,刀是新的,劃得很深,血止不住,“沒事,先打120,”季斯年見他神情不對,以為他是嚇到了。

池渝州這才打了120,林居那邊也報完了警。

半山腰等救護車來抬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池渝州有些擔心季斯年失血過多,他讓林居先在這等警察。

脫掉外套綁在季斯年腿上,季斯年這會居然直愣愣地盯著他,直到池渝州在他面前蹲下,“上來,我先揹你下山。”

“這裡離山腳還很遠。”

“我知道,所以揹你。”

沉沉的身體壓在池渝州背上,他思緒有些亂,其實剛剛他也能一腳踹開那人,但被季斯年護在身後,他有些不理解,明明他們才認識沒多久,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季斯年剛剛是不是太沖動了?

“我能躲開的。”

“嗯。”

“你不信?”

“我信。”

池渝州不再言語,只專注腳下的路。

他當然相信池渝州憑藉自己的能力能夠躲開,但若是出了意外,又或是像他一樣被刀劃到,一想到這,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纏繞著。

醫院離這座山蠻遠的,池渝州揹著季斯年到了山腳,救護車才姍姍來遲。

護士說這一刀劃到了動脈,還好救護車叫得及時,池渝州見季斯年臉上隱隱有汗冒出,擔心他是不是太疼了,“疼就叫出來,沒人會嘲笑你的。”

季斯年搖搖頭,他一向很能忍疼,在國外的時候也遇見過持刀砍人事件,腰腹上還有那時留下的疤,足有十厘米,其實今天這還不算疼,從池渝州眼中看出擔憂,他想,再劃一刀也是可以忍受的。

醫生在裡面給季斯年處理傷口,池渝州給林居打了個電話。

“今天那個男人,你知會一下警局那邊,殺人未遂,持刀故意傷人致使重傷,傷情鑑定我會叫人送到警局去,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

林居有個舅舅是井泉市市局局長,對待這種人,就該適當利用一下關係把這種垃圾處理掉。

“來一趟邊城醫院。”他又給司機打電話叫他來接人。

“季總受了這麼重的傷,傷好之前應該不能工作了吧?”

季斯年靜靜望著他。

池渝州見他不回答,以為自己這話可能有些過分,明明是因為他受的傷,他怎麼還想著讓人家繼續工作。

“我是說你要不先住我家,畢竟是為了我才弄成這樣,我可以照顧你直到腿傷好全。”

“聽你的,”季斯年凝視著他,“我可以在家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