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不到,司機已經在公司樓下等著,池渝州正仔細研讀劉秘書發來的檔案,這是下個月公司將要開展的新專案策劃。

他手指輕觸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不得不說這個新專案他很感興趣,城東那塊地有很大的商業價值,建個商業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看了眼時間,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小時,舉辦地點離公司約莫半小時路程。

池渝州拿了杯酒,微微抿了一小口,這場宴會來的人著實不少,像是集齊了大半個市有點名號的公司。

“小池總真是年輕有為,這麼早就有能力引領整個公司,我家那不成器的可要多跟您學學,我敬您一杯。”

這才剛進來一杯酒就下肚了,他隱隱感覺胃開始犯疼。

來人正是林居的父親,還帶著個年輕女人,林父年輕時風流成性,沒想到都到這年齡了還是不減當年“風範”。

林居當真不成器嗎?原主眼光還沒那麼差。

池渝州莫名有些噁心,他雖從未考慮過戀愛結婚,但他有潔癖,斷然無法接受一個玩得花不知道有沒有染上病的伴侶。

“池總,真是久聞大名,我是騰遠集團的周懷華。”

今晚的目標來了,池渝州左手拈著酒杯,右手伸出跟這位周總相握,“久仰,聽說周總手裡有個專案,不知我有沒有榮幸跟您合作,資金方面不是問題。”

“池總說笑了,您能投資是我的榮幸,不過可能我們兩家公司有點吃不下。”

這是同意了,倒是沒想到,專案規模好似比以往都大,他挑了下眉。

人都是有野心的,這位周總有野心也有魄力,只是不知道下一個他想找誰。

“這就是季氏那位嗎?”

“噓,小聲點,他不喜歡被人議論。”

“聽說他前幾天把幾個叔伯送牢裡去了?季老爺子就沒攔著點?”

“攔?怎麼攔?這位季總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的,據說那幾位叔伯還跟他父母的去世有關係。”

“他爹可是季老爺子最出眾的小兒子,有望帶領季氏開闢新道路的,這種天之驕子沒折在外人手上,倒是被自家人送走了,季老爺子知道小兒子沒了直言公司以後就由這個孫子繼承,遺囑都寫好了。”

倒是比我還慘一些,池渝州想。

“你好,我是季斯年。”

聲音有些低沉,像是乾涸的土地灌入溪流,很悅耳。

池渝州大拇指摩挲著酒杯,轉身,對方竟比他還高些,他微微抬頭,好似掉進了幽深的潭底。

好冷,就像是單穿著一件襯衫站在一片白皚皚中,他控制不住手指蜷縮起來,竟忘了介紹自己。

一旁的周總剛跟幾個朋友聊完,適時幫忙:“季總您好,這位是池渝州,池氏那位。”

“我跟周總準備投資一個專案,季總有興趣合作嗎?”

周總的話把池渝州從微愣中叫醒,又想起剛剛談好的合作,覺得可以拉這位一道合作。

“好。”

季斯年不喜歡參加這些宴會,他喜靜,但今天秘書準備照常回拒時,他經過秘書身旁瞥見這個宴會邀請,決定去了。

適才踏入宴會,他就有些後悔,他耳力不錯,眾人對他的議論他都有聽到,好吵。

季斯年拿了杯酒隨意掃視在場的眾人,倏地停住了視線,腿很長,腰好像也很細,但並不柔弱。

他突然想要打個招呼,便也真的出了聲,少年轉了身,跟他對視便頓住了,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他很嚇人嗎?

他叫池渝州,挺好聽,聲音也是如此,清朗純淨,讓人無法拒絕。

周總沒想到池總拉合作商比他還積極,見季斯年已然應下,便不再打擾,在場有不少身家豐厚的,他還有幾個小專案.

“季總怎麼會來,聽說您從不參加宴會。”

“散心。”

來這種商業性宴會散心?

池渝州有些詫異,季總連散心都要在充滿金錢味道的地方,哪兒有人這麼散心的。

“高空彈跳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季斯年被這個提議驚到,偏頭看向隨手又拿起一杯酒的池渝州,這麼一張冷淡俊逸的臉,不像是高空彈跳愛好者。

池渝州那一年壓力倍增,晉升哪有那麼順利,有時候連喝三天酒還不能讓對方答應簽約,公司上下都看著他這位未來掌權者,真是一點情緒都不能外洩。

“有機會嘗試一下。”

季斯年真是一個不好交談的人,零星地幾句對話多是池渝州開啟的話題,但總被季斯年一句話終結。

這樣的人,恰是池渝州不願接觸的,猜不到他的想法,說的每句話都要斟酌,跟這樣的人相處會瘋的,或許他需要的是一個話癆的朋友,而不是池渝州這種。

臨走前,池渝州還是提出加個微信好友,池渝州掃了季斯年的二維碼,但他沒有立即同意,季斯年在池渝州掃完就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季總記得透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