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族氣息的密林必然尤為吸引妖獸、邪靈等各族生靈前來狩獵,在它們眼裡人族只是兩隻腳的羊羔,不過比他們多了些靈智罷了。妖獸嗅著氣味一路找來,嘴角流出惡臭的涎液,舌頭不斷在嘴角上下舔拭;眼睛左右轉動直冒兇殘本性,好在妖獸自身品階較低。除開傳承了遠古時代甚至上古時代的妖獸血脈,這類妖獸實力十分強大,不用修煉只靠吃天材地寶便擁有強悍的力量,其靈智也較為了得,化作人形到六界生活完全不在話下。不幸的是這有擁有古老血脈的妖獸部族在無盡時光中紛紛斷了傳承,或是六界戰爭,或是百族混戰,或是內部衝突,或是修士結盟圍殺,或是三災六劫。無論是哪一種,昔日百族問世殺戮無休,而今少有部族存世;即便存世的部族也大都避世躲了起來對他們來說,活著即是最好易風揚感知到周圍異響,暗想“這怎麼有如此多的妖獸出沒”在記憶中自遠古時代後人族四都活動的妖獸日益減少,甚至絕跡。那時的妖獸遭到遠古人族無休止的圍剿追殺,按理現在不該有很多妖獸才對。單從感知數量來看,密林的妖獸少說過萬,而且還有略微的血脈氣息;這天真是說變就變,千年前神界大戰後六界的妖獸、邪靈、魔族成年倍增,許多荒野更有蠻荒巨獸臨世當即催動真氣釋放一道祖元境獨有的恐怖威壓,畢竟妖獸也是惜命的圍攻一個不可企及的修士,純粹活膩味了剛才圍過來的妖獸邪靈魔族蟄伏暗處不甘的咆哮嘶吼一陣,以此向他示威——他們不是好惹得稍後四散走開。易風揚冷冷一笑,睥睨眾生道“我若弒殺,你們走得了嗎?”接著不緊不慢地為火堆加添乾柴,兩鬢不時露出詭異笑容。語氣低沉陰森“在往前一步,可不敢保證這山明天是否仍在”雖然修為大減,身體遭受些許創傷;但想滅殺一批妖獸邪靈之類他完全能做到不留一個活口,放開了殺只怕這人界將是血紅一片,伏屍殍櫓仙劍浮誅的劍芒高漲,在半空閃耀不止,劍意如波瀾一般層層疊疊朝整片密林滾去,躲避不及的妖獸邪靈直接被濃烈劍意絞殺。聽著微弱而淒厲的慘叫聲,易風揚控制住心神收回仙劍,默然問道“我剛才是怎麼了?”望著手中浮誅,兩行讖語立即浮現腦海“浮誅之下,眾生伏誅”他若有所悟,將仙劍放入體內。透過樹梢縫隙瞥見一輪冰月高懸,不由自主道“等這件事結束,是時候去明月軒一趟了那是她住了很久的地方,縱然斯人已矣”忽地一陣巨大聲響從極遠山谷傳來,有妖獸相互撕咬聲,有古樹斷裂山石磙落聲;儘管這些聲音不斷傳入耳廓浮誅又生劍芒,易風揚向遠處遞去一眼,左手雙指輕劃過劍身愁悶道“人間廝殺不止,其他族群何嘗不是”它們更為血淋淋與直接,經歷剛才的威壓、劍意,它們便灰溜溜地跑開,換了處地方獵食

晶露掛滿枝梢葉尖,火堆逐漸成為灰燼,少許餘煙隨風飄蕩。易風揚斜視著略帶火星的灰燼,道“又過去一個夜晚”起來躍身至樹叢頂部觀察四周地形與山勢走向,大抵由山連著山,起起伏伏,斷斷續續,漫無邊際。該送點什麼樣的禮物呢?他一時陷入困境,站在樹冠頂端眺望好一段時間,似乎未有發現。尷尬“還有時間,先到山裡找找,興許能找著好東西白天山裡都會有眾多宗門弟子或散修結伴入山歷練,探尋寶物誅殺妖獸。”易風揚並不想碰上一個人,直接掠身飛到密林深處地段,哪些地方人跡罕至;宗門弟子和散修不敢輕易踏足,修為不夠一旦進去只能聽天由命到處長滿帶有劇毒的奇花異草,成精的古樹怪石,各種毒障相互交織纏繞;成了精怪的雜草、樹藤比比皆是。居住深處的妖獸邪靈實力亦出眾非常,林下鬱鬱蔥蔥生機勃勃,雖無一點陽光哺育路的影子完全沒有,只能以走過的腳印當作開闢的新路,凡腳落下之處都可為路他運氣靈力在身上形成一道光幕,以此阻擋毒障、花香等進入體內,掃視周圍一圈後,打量“真是好地方!毒障是多了些,但靈氣卻比山下和神都充沛。可惜能來這裡的修士很少,不然人族的力量不會這樣薄。”頃刻之間一股惡臭十足的腐爛味道飄來,易風揚不禁身子一哆嗦,再注視周遭環境,空氣流動極慢,高大古樹山峰儼然把樹腳之下的地方打造成另一個世界,這裡沒有陽光,只有黑暗讚歎“真有點毛骨悚然的意味這鬼地方不見天日,難怪是妖獸邪靈之類最為喜愛的修煉地方,比起洞天福地的可遇不可求,這荒山深處則方便許多。只要能抵抗毒障侵蝕即可在此地吸取濃蘊的靈氣,或是將毒障煉化為己用”不過這地方也是一個墳場,隨地可見白骨,有妖獸,有人族他嘴角淺笑,處處留心。附近隱匿的妖獸邪靈與魔族是這裡真正的王者,坐擁地利天時,與他們發生衝突絕對不是明智選擇。他很清楚現在的身體情況有關進山遇難的事蹟他沒少聽聞,包括因此殞命的絕代強者大能不在少數。

轉眼即是雷雲府張擇天大婚日子,從早晨天微亮開始就有人趕來道喜祝賀,百姓、宗門、散修等等待著禮品魚貫而入無比熱鬧,人聲鼎沸完全聽不全彼此在說什麼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們臉上都露著喜色宋鳴一早便囑咐宋有權帶領二三十名精英弟子返回帝都,開啟祖宅府庫取幾擔貴重寶物靈藥仙器做禮品送給雷雲府,就算是借花獻佛,感謝張擇天在甘泉府覆滅時的幫助。張擇天是今天的主角,自然從早上到晚上都不會有空閒時間;一面忙著接待賓客,一面指揮場子變動,一面要準備迎接新娘。伙房燒菜做飯的師傅接連幾天都在忙活,在伙房清理運來的各類食材,確定菜品;或切或炒或蒸煮炸煎烤燜。忙得不可開交即使是經驗老道主持了上百場餐宴的老師傅也感到不小壓力,因為來雷雲府的賓客不計其數,需要備制的菜餚數量巨大。張擇天吩咐過“儘管燒製菜品,花銷一律不必節約”這是他人生的大事,加上他的俠骨情懷廣佈恩澤,場面肯定不能辦小張憶雪、張新瞳二人率人趕去御劍山莊接親,府內少了兩個得力幫手只好由他一個獨掌大局。

百器山莊朱薩滿看到宋鳴的舉動後也採取相應辦法,再怎麼說自身亦是名門望族,人界大派;儘管遭受重創數百載基業毀於一朝,但是應有的氣魄還是要的。雖然平日不屑與眾人為伍,自視頗高,卻也明白有些事情必須那樣做才行。走到宋鳴跟前垂手見禮,道“宋府主挺高興的呀!啥時候你甘泉府有喜事兒記得同知一聲,朱某一定鼎力支援”宋鳴滿是褶子的額頭輕輕觸動,淺笑“朱莊主說笑了只是感嘆一輩新人換舊人吶!鴻都、神都兩大世族均由年輕一輩掌權,反觀帝都,咱倆還遲遲不肯放權。”恍惚間側身長嘆一聲,無奈道“若星馳未遭災禍,也該是取親年紀了”朱薩滿神情微愣,眼中掠過一絲疑惑,思量起這個名字。暗道“宋星馳甘泉府長公子,在一次荒野行動中被妖獸圍攻致死。死後軀體也讓妖獸撕碎不全,一身修為和靈力盡數被吸乾。”瞥了他一眼,略帶安慰口氣道“宋府主何必將此事耿耿於懷呢?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修真問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命數抗爭。宋氏自然有眾多優秀小輩,往事已矣”宋鳴揩去眼角兩滴淚水,與命抗爭,與天相背,他何嘗不知道這些終究心非木石,又怎能忘懷呢?生命將要走至結束,然而此生卻徒生諸多意難平過了少頃,拱手道“讓朱莊主見笑了老夫真是過意不去。”“人之常情也對,等過段時間我也把這莊主之位交給小輩,由他們來管理經營好好享受兩天清閒日子,活了大半輩子都把心思放在山莊上面,都忘了為什麼而活,活著的意義又是什麼”

宋鳴沉默一會兒,反問他說“朱莊主真能放得下嗎?咱們苦心孤詣大半輩子不就是為了這微不足道的‘權’字到頭來突然放棄,放得下嗎?”他說的一字一句,字句清晰,朱薩滿冷冷一笑,目光陡然尖銳許多,他放得下嗎?放不下每逢世族權力交接,暗地裡流血不止。眼睛微閉道“也許吧!我想知道這一生究竟是為了什麼而苦苦追求身邊的親人、好友、故人等相繼離去,為了這一權字,多少人為之送命殺親弒友比比皆是,而今竟感覺不到一點悲涼,反倒有兩分欣喜。看哪張小子成婚在即,真是百感交集啊!我們終在光陰中故去”大概是此次六塵島之行令他霍然明白與其執著,不如放手的好!兩人相視頷首一笑,若未發生帝都覆滅慘禍,恐怕是很難見到二人敞開心扉地發笑。宋鳴點點頭“我們也去幫著他看看場子,免得有不速之客來搗亂。”朱薩滿抬頭看向天空,心有所感地念道“神界——天宮。”雷雲府上下掛滿紅色喜字的燈籠綵帶及旗幟,紅毯等喜慶之物,大門外即是準備好的各種煙火鞭炮,所有張氏子弟皆打起十二分精神等待那一刻的到來。正午時分,易丹楓為首的易氏眾人率領送親隊伍來到雷雲府外,排場氣勢極為宏大剎那間鞭炮聲、煙花聲噼裡啪啦炸響,空氣充斥硫磺硝石味,喜慶氛圍進一步到達高潮。圍觀的百姓修士紛紛尖叫、呼喊,府門外人山人海亂成了一團。易丹楓上前略帶笑意,掃視府門前歡迎的弟子,又將目光落到張擇天身上,道“擇天今後我這小妹可就交給你了。你要不好好待他,我這做大哥的可不輕易放過你。”易懷毅跨步上前附和道“就是我們很疼愛小妹,包括易風揚。”張擇天向二人點頭,拱手致禮道“一定這是一定請大哥四哥放心,往後餘生一定與馨月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這是最好啦!”易懷毅拍著他的肩膀看向大哥。張憶雪瞟了一眼流金溢彩的鳳輦大嫁,喜不自勝的看向二人,“易大哥不用擔心,我哥敢傷害嫂子我也不會原諒他”易丹楓滿意的頷首低眉,大笑著說“怎麼,擇天不打算迎新娘子進門嗎”站在門口兩側的禮樂隊迅速吹打彈起來,張擇天擺手迎接御劍山莊眾人進入雷雲府。張憶雪挪步到他邊上,“哥後面看了喲!嫂子是給你接來啦!”張擇天微微一笑,“有你這麼跟哥說話嗎”“走啦走啦!咱們也進去哥”張憶雪撒嬌的拉起他往裡面走去,張新瞳留在大門招呼眾人有序進入;百里將行御劍而來給張新瞳遞來一個眼神便往府中走去四下尋找張擇天,看見劍聖奇奇怪怪的神情,張新瞳到頗為感興趣他抱著的盒子裡面裝了什麼。“府主”他叫住馬上進入大廳的張擇天,把懷裡抱著的盒子遞到他手裡,略微笑道“祝賀府主與夫人喜結連理,白頭到老。”張擇天愣了一下接過,“多謝先生請”宋鳴、朱薩滿兩人和易丹楓相互打趣,等到張擇天身披喜服而來。司儀看了一眼沙漏準備就位,由於族中長輩大都亡故或離開,無人可上座做證婚人。宋鳴摸著鬍鬚望著易丹楓道“既然易莊主在,不如由他來當證婚人不是很好”易丹楓注視眾人,又看向宋鳴,推辭“宋先生我去做證婚人不太好吧!還是有他空著”張擇天走來淡淡道“由大哥坐上位證婚再好不過長兄如父,大哥勿要推讓。”易丹楓見他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只好硬著頭皮往上位坐了下去。司儀掃視準備工作是否完成,各部人員是否就位,接到張擇天示意司儀朗聲道“一條紅絲綢,兩人牽繡球,月老定三生,攜手到白頭!”李小娥、胡杏兒攙扶新娘子緩步走來,把新娘交與他,細聲“小妹交你了喲!百年好合。”張擇天注視了片刻紅蓋頭,牽著她轉身面向易丹楓。“一拜天地,跪,叩首,千里姻緣一線牽,相親相愛到永久;二拜高堂,跪,叩首,起。夫妻對拜,跪,叩首,起,禮成。送入洞房”頃刻滿城煙花綻放,天空飄落色彩繽紛的煙火,即使在白天觀看也是動人心絃,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盛放的火花,爆竹聲淹沒所有歡聲笑語。

此時開始敬茶,入席就餐。宋鳴滿意地頷首,道了兩句好啦好啦兩道身影灑脫地走進雷雲府,風采具佳。正是易風揚和嶽無衣,“看來已經禮成,我們來晚了一步。”嶽無衣淺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出於你的邀請而來對了,你去了哪裡呢?挺神秘啊!”易風揚從空間戒內拿出兩個大小一致的禮盒放在手上,打啞謎“自然是尋禮物”張新瞳迎上前拱手彬彬有禮“二位大廳請府主正在大廳敬茶。”易風嗯了一聲帶著嶽無衣徑直來到大廳,微微打量左右人物,暗道“人界宗門都派了代表來,有點意思連大哥也親自送親。”眾人見易風揚和嶽無衣到場,臉上笑意瞬間消失不少,看向二人的神色各異。張擇天端起一杯茶過來恭敬道“二哥請喝茶。”易風揚看了眼小妹的笑臉,熱情“擇天,以後就是一家人嘍!這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一人一個”然後接過蓋碗象徵性喝了一口,易丹楓有些不悅地過來拉著他走開道“你帶嶽無衣來參加小妹婚禮,是安的什麼心非要鬧得大打出手,血撒雷雲府才好嗎?人族遇除了而後快了”“大哥。能不能不要任何時候都對他充滿敵意他來參加一下小妹婚禮不可以嗎?我請他陪我來的,再想想六塵島沒他幫忙你們能安全回來嗎?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況且發動妖潮是他能決定的嗎?你要分清楚,妖帝才是罪魁禍首。哎,算了,跟你說了也不會聽的你認為是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易風負手冗長道。易丹楓低沉著臉色,自視甚高道“哼嶽無衣是妖族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不管是妖帝指使,或者是他自己。總之他是人族永遠的敵人,不會因為他的一次援手就盡釋前嫌。正邪不兩立,黑白不共存,只有除掉他們人族方能高枕無憂”易風揚不置可否的冷笑兩聲,平靜如水道“正邪黑白哈哈哈!沒有妖族、魔族、邪靈族等存在人族就真能如你所說高枕無憂嗎?不覺得這樣多少有自欺欺人的嫌疑,究竟是誰在給人族製造危險你心裡有想過嗎?來雷雲府參加婚禮的六界修士,你看看哪些是正,哪些是邪,能分清楚嗎?正如何?邪又如何?”易丹楓舉起右手準備煽他一巴掌,手臂抬起停頓一會兒又放下,責難道“放肆現在我是莊主,用不著你來教我定義正邪,很多事情你根本不懂。”易風揚扭頭不想理他,丟下一句話“今天是小妹大喜日子,我不想再和你爭論這些。就此為止”說完即回到大廳和眾人打了招呼。

同時神界派人來恭賀雷雲府主大婚,宋鳴、朱薩滿注意力雯時轉移過去。暗道“天宮也來了不知。”張擇天稍作思索甚至有些納悶,出於禮數仍然上前迎接。來人優雅而俊俏,眼睛似乎帶著淡淡笑意,雙眸撇露少許光明,高挺身子,渾身散發力量,彷彿孑然獨立。朝他躬身行禮“久違了張府主,聽聞大婚特來恭賀。”說完將禮物遞上,道“請張府主笑納。”張擇天欠身接過交給身邊的弟子,“斷兄裡面請”他正是神界雲霓谷大弟子斷飛,現任職於天宮。千年前天宮內曾出手接過他,今日突然造訪,他卻一時半會兒沒想明白洛白雲意欲何為。他點點頭為了打消張擇天心中疑雲,壓低聲音“張兄放心我只身而來,以個人名義沒有附加其他任務。”張擇天陪笑著致歉“讓斷兄多心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我身份實在容易引起風波。”斷飛心中明白,只是千年前一面的緣分,來祝賀也僅因為覺得他可以當作朋友,所以不請自來。期間也有相逢,卻沒來得及聊上兩句。斷飛與天宮眾人不同,不輕易用陣營來論敵分友,得知雷雲府主大婚訊息,當即在神界挑選了禮物趕來,僅為兩人的情誼罷了。看到張擇天的舉動,宋鳴似乎明白其中深意,拉住要過去找茬的朱薩滿,囑咐觀望就好,不要喧賓奪主;這是雷雲府一切來人府主自有分寸。易風揚餘光瞥過,感動一絲詫異,暗道“斷飛今兒真熱鬧,神界的人也來喝這杯喜酒”不過一會兒,他便發現許多熟悉面孔,和張擇天聊了聊讓讓他去招呼其他客人,晚些時候他們再聊。視線一一和他們相碰,眾宗門世族代表不自覺的把手放到劍柄上;他們仇視嶽無衣,也不待見神族之人,不管以什麼名義,隔閡之東西便將他們區別開來。

易丹楓進來恰巧瞧見不由驚訝,道“是你來人界做什麼”易懷毅過來“大哥,他是來祝賀的。剛剛你到那裡去了?易風揚都進來了半天。”易丹楓晾他一眼“多事去。”打量斷飛不乏威脅道“我不管你出於何種目的來了雷雲府,最後別在今日搗亂否則人族與天宮只好開戰。”斷飛一本正經地看著兩人,苦笑“易莊主性情還是和千年前一樣哈哈僅以個人名義為張兄道喜。無須千般提放,天宮真要橫加干預,恐怕以易莊主的實力也於事無補。說句不好聽的,跟螳臂當車一樣”易丹楓攛緊拳頭一時詞盡,氣息瞬變,眼神不由得陰沉。道“你再說一次。”斷飛冷笑“我說了是為張兄祝賀,非為打架。剛才易莊主說了不可鬧事,你若對我動手,滿堂賓客會怎麼看你只是打了個比喻而已,易莊主為什麼要當真呢?”易丹楓餘光瞥過喧鬧的賓客,壓住怒火推開易懷毅走開。斷飛搖搖頭目送他的背影,嶽無衣懷抱雙手走來玩味道“看來你跟我一樣,不是很受人界歡迎。”斷飛聞身抬手“幸會幸會嶽無衣近來可好?聽說你和易風揚混一起哩!”嶽無衣微微皺眉,清清嗓子道“斷飛,你從那聽來的訊息易風揚是菁華宗首席客卿長老,我身為菁華弟子聽他吩咐沒什麼妥吧!”斷飛突然捧腹大笑,滑稽地指著他說“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陰陽怪氣開玩笑罷了皮蔽、疏毓前些天回到天宮向天帝報告了人界的情況,僅此而已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跑來的人界,晚上咱們去喝點好久不見,得好好敘敘舊對了,剛才還見著易風揚與你在那面談笑,轉眼就不見了。走了嗎?”嶽無衣故作思考的眨眨眼睛,正經道“喝酒可以你說易風揚吶,他說有事要辦一會兒回來。沒發現了,天宮的訊息很靈通嘛”

隨著吃完飯的客人逐漸離去,城中百姓散開,雷雲府內陸續空曠不少。下午依舊很熱鬧,張擇天送新娘回到房間揭了紅蓋頭,喝了一杯交杯酒;傭人進來給她換了衣服,再次回到大廳與眾人見面。易風揚欣慰地注視著這個小妹不禁一笑,暗道“也許這算是最好的歸宿每個人都向往家外面的生活,卻只是換了一個環境。有他陪你走完此生,很好二叔可以放心了。”嶽無衣不知幾時出現在他身邊,道“不去給新人囑咐兩句嗎?以後沒機會了”易風揚心滿意足道“不用。遠遠看著她便很好,何必在去說些囑託之詞人生嘛,本就這樣,平凡。”“跟你說件事,晚上我要和斷飛到城裡喝酒,你要一起嗎?”易風揚哽咽“好啊!正好喝兩杯解愁”嶽無衣搭著他的肩膀想了想說“喝酒了是解不了愁的,這你要明白啊!舉杯消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易丹楓、李小娥一起上前囑咐“以後你就不能再任性胡為,相夫教子才是正頭。想我們了就回來看看,御劍山莊永遠是你的家”易馨月眼眶噙滿熱淚,沙啞地嗯了一聲,用非常脆弱的目光尋找易風揚的身影,終於在大廳中不起眼的邊緣發現,慢慢朝他走過去深情的抱住他,熱淚盈眶,把臉上畫好的裝沖淡,“二哥以後就剩你一個了。”易風揚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不敢動彈,過了片刻拍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別哭啦!臉都哭花了今天你可是美美的新娘子,快把眼淚擦擦。這裡不是很好嗎?我為了給你準備禮物可是兩夜沒睡。以後有危險之時就將靈力注入玉石吊墜,二哥無論多遠在哪裡都會第一時間過來保護你這也是二哥唯一能為你做的。”易馨月抱著他很久,彷彿時間在此刻停止。李小娥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這一幕,暗道“他就是易風揚嗎?果然氣宇軒昂儀表堂堂,看上去確有幾分迷人,明明立場不定,偏又讓人為他感到憐惜。那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瀟灑氣質,註定了他的放浪形骸。只是奇怪,為什麼懷毅、丹楓都對他成見尤深了若是我先遇見他,我想我一定會拜入菁華修真問道。”張擇天多想眼眸能穿越時空的阻礙,看到她能幼時的悲慘,以及易風揚處處維護她的畫面;若大的御劍山莊並不像表面那般團結無懈可擊;平日飽受白眼欺凌。易樊生因夫人之死遷怒在馨月身上他終於明白為什麼易馨月在山莊養尊處優、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卻無人知曉哪可憐可悲的童年直到長大後都很嚮往山莊外的世界,然而懂她護士她的卻只有二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