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公府的一處小院子裡,梁秋月捏著繡花針神情木然繡著花樣。
突然,她的手一抖,鮮紅的血珠滲到潔白的帕子上。
“系統啟動!重新載入資料中……”
不顧手上的針眼,梁秋月急忙在心中問道:“系統,你休眠結束了?”
生子系統不答,梁秋月焦急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天知道她這兩年是如何過的,生子系統再不醒來她就要瘋了。
重新載入完畢後,生子系統機械的聲音響起:“系統已休眠完畢,現統計任務進度。”
“任務進度為:0”
聽到任務進度為0,梁秋月因為系統甦醒而高興的心情像潑了冷水般涼了下來,她辯解道:“我真的盡力去攻略韓謹柔了,誰知她油鹽不進,況且被兩個婆子整天輪流盯著,我也沒辦法出府啊。”
要是像小說那樣有個被刺殺的男人躲進她的房間就好了,可以挾恩讓別人將她帶出府。
梁秋月也就想想罷了,榮安公府不是賊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生子系統知道梁秋月的難處,兩人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梁秋月不好過它也不會好過。
於是它安慰道:“會有機會的。”
梁秋月眼睛一亮,“什麼機會?!”
生子系統有些卡殼,轉移話題道:“你這兩年怎麼樣?”
梁秋月一聽,攥緊了手中的繡帕,咬牙切齒道:“過的可真是生不如死。鳳寧公主兩年來沒有放鬆對我的控制,門口始終守著兩個老婆子。”
“出不了院門就做不了任務,還要一直聽一個老嬤嬤的訓誡。”
“最近不知道為什麼鳳寧公主心情不爽,拿我開刀,讓我沒日沒夜做繡活。”
聽到宿主的話,生子系統查探了一番,對梁秋月道:“是安樂郡主抗婚的事。”
梁秋月幸災樂禍,“梁如意脾氣蠻橫,鳳寧公主要吃一番苦頭了。”
想起什麼,梁秋月問道:“梁如意的未婚夫是誰?”
“永和帝外祖母的嫡長孫楊蕭。”
梁秋月暗恨:“便宜她了!”
對於平日裡梁如意的冷嘲暗諷,梁秋月自然是恨的,畢竟她可是任務者,而梁如意只是區區的一個古人。
“放心吧,那楊蕭不是什麼好人。”生子系統道。
梁秋月這才開心起來。
一人一統回到正題,梁秋月道:“看來對韓謹柔來硬的不行,咱們就試試來軟的,我還不信了幾十年慢慢耗都不能拿下她!”
生子系統沒有那麼樂觀,不忍潑梁秋月涼水,只道:“我看看韓謹柔目前最親近的人是誰?”
查詢一番後,梁秋月目露期待,便聽到生子系統道:“是柳侍中的女兒柳荊。”
“柳荊?”
梁秋月雖然已經來到任務世界好幾年了,但因為出身問題一直離不開院子,對外面所知甚少,因此對於柳侍中的女兒柳荊沒什麼印象。
雖說沒什麼印象,但並不妨礙她和系統討論如何接近柳荊,並透過柳荊接近韓謹柔。
*
夜裡,馬蹄聲陣陣。
錢掌櫃坐在馬車裡,掀起簾子對騎著馬的壯碩男子道:“老鄭頭,還是你身子硬朗,不像我一身富貴病,只能坐在馬車裡。”
“哈哈哈哈……”
聽到錢掌櫃的打趣,霸虎局鏢長鄭虎爽朗大笑,笑聲穿透力極強,山谷裡傳來陣陣迴響。
“你可就別打趣我了,別看我現在還硬朗著,還不知哪一天身子就突然垮掉了。”
錢掌櫃不置可否,他與鄭虎有著幾十年的情分,也知道鄭虎說的有道理,每天走南闖北風吹日曬的,年輕時身體還好,等老一點身體就會快速垮掉。
浩大的車隊快速行進中,越是靠近永州,路上的植被越是稀疏枯黃。
行至一個關口,守門的護衛打出停下的手勢,錢掌櫃立馬讓車隊停下。
一列護衛湧上前,打頭的護衛問錢掌櫃:“哪來的?去哪裡?”
錢掌櫃恭敬回道:“稟告官爺,小的是硯香閣的掌櫃,打算往青州運送書籍。”
說著,他把一個鼓鼓的荷包悄悄遞給了護衛首領。
護衛首領掂量了幾下,心中滿意,還算上道。
不過他並不打算就這麼讓行,想到大人的命令,他吩咐道:“仔細搜!”
護衛首領身後的護衛立馬上前搜查。
錢掌櫃眉心一跳,暗道看來是公子那邊被發現了。
頂著護衛首領的目光,錢掌櫃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搜查完後,一個護衛對護衛首領道:“報告隊長,未發現禁物!”
護衛首領知道硯香閣每年都要往各處運大量的書籍,況且目的地又不是永州,便鬆口放行。
錢掌櫃和鄭虎指揮著車隊透過了關口。
走遠後,錢掌櫃開玩笑道:“可真是嚇到老身了,幸好咱們自有辦法。”
鄭虎會心一笑,隨後扭轉馬頭,騎著馬跑到車隊後面巡視。
幾天後,錢掌櫃瞧見永州破敗蒼涼的城牆,看著路邊的枯骨以及毫無綠色的山頭,啐罵道:“這永州的官可真不做人。”
鄭虎嘆息,開了幾十年鏢局,運鏢幾十年,即便看多了這樣的慘劇,再看一次還是心生不忍。
“誰說不是呢。”
幸好有柳藩司。
錢掌櫃和鄭虎同時在心中暗想。
來到城門,還未等錢掌櫃大喊是否有人,城門便開啟了一條細縫,一個穿著護衛衣服,瘦得脫了相的護衛喊道:“是錢掌櫃嗎?”
錢掌櫃有些警惕,當看到門縫裡的柳玄時,他心中的石頭落了地,大聲應道:“正是老夫!”
洪亮的聲音傳到護衛耳中,他羨慕地看了看錢掌櫃富態的身軀,瞟到那長長的車隊,心下激動,果然大人沒有騙他們。
護衛揮揮手,許多瘦成麻桿的護衛們便使勁拉開城門。
由於多日米水未進,只吃草根樹皮充飢,護衛們力氣弱,城門許久都拉不開。
所幸在存活的百姓和柳玄手下的幫助下,城門最終開啟了。
錢掌櫃和鄭虎趕忙招呼人將車隊駛進城門。
看著那一車車糧食,面黃肌瘦的百姓雙眼放著綠光,滲人的慌。
錢掌櫃見此心裡有些發毛,不過看到守在路旁的護衛和柳玄一行頓時就不怕了。
即便真的有人餓昏了頭搶奪賑災糧,這不是還有人守著嘛,身強體壯的他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想著,錢掌櫃發抖的雙腿漸漸平靜下來。
旁邊的鄭虎注意到了錢掌櫃的窘態,毫不客氣嘲笑道:“也不知是誰嚇得雙腿顫抖!”
錢掌櫃反駁道:“哼!可能是太激動了吧。”
鄭虎沒有和錢掌櫃爭辯,而是指揮著鏢局的弟兄將糧食扛到藩司府和旁邊新修的糧倉。
錢掌櫃見鄭虎不再搭理自己,於是走到柳玄身邊打算詢問接下來的事情。
還未來得及下馬,旁邊一個蓬頭垢面體格正常的災民衝出護衛的防護,徑直朝錢掌櫃身後的馬車衝了過來。
“咻!”
一支利箭射進災民的胸口,災民瞪大雙眼,只能不甘躺倒在地,氣絕身亡,只差一點,差一點就能搶大米了。
“擾亂秩序者,殺無赦!”
柳玄話落,因為災民引起的騷亂頓時平靜下來,其他災民看著裝備精良,人高馬大的柳玄眾人,心裡的小心思消失得一乾二淨。
柳玄眼神落在人群中的幾個體格正常的災民,表情陰晴不定。
那幾個體格正常的災民心中慌亂,這新上任的藩司不會知道他們的計劃吧。
他們幾個本是普通百姓,平日裡遊手好閒,旱災來臨時逃不出去,又沒吃的,只能抓人來吃了。
吃了人身上有力氣,更容易捕抓外面遊蕩的饑民,因此在別人瘦巴巴的時候他們反而一身都是肉。
今天得知新的藩司到了永州,他們本想著討口粥喝,吃肉吃多了就懷念大米粥的滋味了。
不想藩司說下午運糧的車隊才到,他們忍著渴望,等到了下午,看到那一車車糧食,彷彿聞到了濃郁的米香,再也忍不住,抱著僥倖的心裡,打算擾亂秩序後衝上去搶。
現在衝得最快的兄弟的死給了他們迎頭棒喝,感受到柳玄的目光,幾個災民低著頭,不敢露出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