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響了起來

池淵笑了一下，並沒有將池煜的威脅放在心裡，神情自如地倒了一杯茶，低聲道：“罰酒？你打算讓我吃什麼罰酒？”

“棗棗和阿夜已經回來了。”池煜雙手背在身後，轉過身去，他的身影在燈光的映照之下被拉的很長，那一瞬，某種威壓從他的身上流露了出來，他就那麼背對著池淵，聲音不清不淡道，“皇兄，他們以為躲過了我們的視線……”

一聲短促的嘲諷響了起來。

池煜帶著嘲諷繼續道：“皇兄的大勢已去，我勸皇兄還是主動禪位，不要讓我動手。”

坐在皇位上的池淵一點驚慌都沒有，他就那麼安靜地看著池煜，也沉沉笑了一下，良久之後，他搖了搖頭：“我老了。”

“是啊，皇兄，你老了。”池煜轉過身來，意有所指地說。

池淵卻面露幾分嘲諷，靜靜地盯著還在做白日夢的菜池煜，嘲諷道：“你對棗棗和阿夜下手了？”

這一問出來，趴在屋簷上的寧夜微眯了一下眼睛，他身邊沒有人盯著，但是棗棗那邊就不確定了，不過應該也沒有才對。

畢竟棗棗那邊的那些人也都不是吃素的，綠蘿和夜一不是一點身手都沒有的人。

寧夜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確定了，池煜這句話就是在試探他們而已。

池煜面色沉沉地對上了池淵，又是一聲短促的笑聲，冷笑著說：“皇兄是不相信？那也好，馬上就天亮了，我讓人帶他們上來。”

池淵一點都沒有被嚇到的模樣，沉吟了一聲，笑道：“既然你說棗棗和阿夜在你的手裡，不如你把人帶出來？”

池煜微眯了一下眼睛，就發現池淵是真的不怕他，他確實派人在盯著池棗棗和寧夜，不過帶他們來的話，肯定是要費勁的。

池棗棗身邊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更何況，池棗棗的身手也十分的不錯。

走到這一步，是池煜最不願意看到的，他頓了頓，才對池淵道：“皇兄，非要走到這一步嗎？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讓棗棗和阿夜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更何況，我也不想動用武力。”

這一句話說的太諷刺了。

池淵嗤笑了一聲，語帶諷刺道：“現在帶人圍住我寢宮的人是誰？池煜，我自問對你不錯，即便是你的兒子做了那麼錯事，我也是也沒有處理他。池煜，你們該有的權利都有，為什麼還是如此的貪得無厭？”

貪得無厭？

池煜忽然哈哈地笑了起來，眼底帶著一些諷刺的狠戾，他死死地盯著池淵，目呲欲裂道：“憑什麼！當初是先皇對不起我父親，皇位被先皇奪走，我們這一脈本該也繼承皇位，但是……”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是因為你們！”

池淵悲哀地看著池煜，他在這一刻，忽然就清楚的明白，沒有任何的可能了。

池煜已經徹底的走火入魔了，根本不可能還能夠說得清楚，池淵自嘲地笑了笑，他長久的沉吟之後，才道：“我父皇……並沒有做什麼錯的事情，更沒有從皇祖的手中搶走皇位，你根本就不知道當年具體的真相。”

“我不知道？”池煜的聲音一下子就揚了起來，眉頭死死地皺著，時光在他的身上落下了太多的痕跡，幾乎是層層剝落，將一個英俊的少年變成了如今這個老人。

他的脊背已經彎曲了，曾經屬於他自己的硬氣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兩鬢已經有了花白的頭髮，都已經到了這個年歲了，竟然還要找事。

池淵嘆了一口氣，他一直都知道池煜的心思，但是一直都沒有找過池煜的麻煩，只是希望池煜能夠安心一些，他們這些人，能夠平安無事的走到這裡，已經屬於很不容易了。

尤其是這些年朝堂動盪，陪著他們一路走過來的老夥計，早就已經沒得沒了，辭官回家的都回家了，還有一些出了意外。

池淵已經老了，他不是年輕的時候，擁有那麼大的野心，現在只想大家能夠相安無事。

可池煜的選擇，卻還是讓池淵嘆息了一聲，面對池煜突然的動手，池淵早就已經有所防備，只是此時再看池煜，只覺得心裡難過罷了。

“阿煜，我們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池淵嘆息一聲，“你我都已經老了，現在是該頤養天年的時候，為何非要在這個時候找這些麻煩？”

池煜緊皺著眉頭，他這些年確實老實，早些年的時候，他還有非常大的野心，但是現在……幾乎已經快到暮年了，他才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是我非要逼你退位嗎？”池煜忽然怒吼道，他們都已經老了，早已經對那些虛偽的你來我往而厭煩了，都已經走到了魚死網破這一刻，池煜根本不想再維持和池淵表面上的平和，“是你！逼著我，讓我沒有任何的活路！”

池煜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趴在桌上的寧夜微蹙著眉頭，他知道池煜為什麼這麼說，這些年，隨著池煜的年紀越來越大，而對權利的追逐越發的喪心病狂，再加上他的幾個兒子做的事情，這些年又被打壓了一番。

想法早已經十分的偏激了，所以他才會越發的緊張，想要逼宮。

寧夜微眯了一下眼睛，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也知道池煜的人都已經圍在了皇宮的門口，但是他並不著急，甚至穩住了呼吸，盯著池淵看。

他想要知道池淵究竟是怎麼想的。

“阿煜！我哪裡對不起你了。”池淵冷冷道，“你說皇祖對先皇多有偏袒，可當年若不是你父親走錯了路，如你一般，逼皇祖退位，而皇祖為了保住你們一脈，特意同先皇求情，讓他不要對你們計較，你以為你還有站在這裡的一天？”

池煜愣了一下，他向後退了一步，面容陰翳了一下，很快就冷冷地看向了池淵：“那又如何？難道你說了這些，我們這些年的遭遇就能夠被磨滅？”

他是真的非常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