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城,是一座山城,城中有兩座大山,其中之一就是西北角就是合印山,因為山中三座高峰依次聳立,第三高峰山腰處突出一塊平臺,神似卍字印的手勢因此而得名。而這圓寂寺就建在這平臺之上。
此刻,寺內人聲鼎沸,而山外則是一片死寂。皆因此刻,三名大妖聚首於此。
“魑塗,你遲到了?我和狡等很久了。”
“路上遇到了韓玉生,耽擱了點時間。”
這三隻大妖都化為人形,看起來無不是貌比潘安。但實則是一隻野豬妖,一隻頂著牛角的大狗妖,還有一隻形似虎豹。而這剛剛趕到便是野豬妖,魑塗。
“又是他,這次只等拿了魔佛舍利,救出平虞,定要將這廝碎屍萬段。”
三妖裡最為氣憤的便是最先開口的,駁。
駁曾經在禾下被韓玉生重傷差點殞命。所以聽到韓玉生的名字就暴怒當場。
“駁,不要動氣,我雖然在周邊設下結界,但如果妖氣外洩可能引來麻煩。”
這個名叫狡的大妖,地位比在場的另外兩隻要高一些。因為它成為大妖的時間更早。
妖族中,到了大妖這個級別,就不再簡單以實力劃分,而是看輩分。活的久的大妖戰鬥力不一定比新的大妖強,但是它們所瞭解的東西更多,更加有利於統籌指揮。
就像平虞,它的戰力可以說是妖族十位大妖裡最弱的,可是它確實當之無愧的妖族領導者。
“這次千佛盛典,是我們救出平虞的機會。同樣鎮妖府那幫人同樣會以此為餌,誘殺我等。這是局,但是我們雙方都得入場。”
“怕什麼,這次加上我們兄弟三人,一共來了五名大妖,鎮妖府明面上只來了兩位。在來此之前我已經吩咐手下去北方作亂,而且還有四位大妖坐鎮四方,鎮妖府分身乏術,拿不出那麼多人手來對付我等。今夜我們三人就直接闖牙府司,救出平虞。”
魑塗和駁顯然自信滿滿,他倆的戰力在大妖裡都是靠前的,再加上還有其他的頑妖和暝妖,這次計劃成功率有六成以上。
“你也說,這都是紙面戰力,我們與人族爭鬥這麼多年,卻依然敗多勝少,就在於我們自視個體實力強悍,卻忽視了群體協同,而且人類陰謀詭計防不勝防,在沒有完成計劃之前,不要多生事端。”
狡的話讓魑塗和駁躁動的心安定下來。確實這些年來,妖族逐漸勢弱。雖然個體實力強悍,但是真正決定勝負走向的還是要拼底蘊。
人族有完善的繁衍,教育,知識傳承。在龐大的基數里,只要出幾個天才,依靠著強大的凝聚力和組織能力就能把妖族按在地上摩擦。
反觀妖族,繁衍能力弱不說,傳承更是不行。大部分的小妖沒有人類高超的智力,即便是頑妖也只是一群戰力比較高的莽獸。
所以這些頂尖的大妖才需要變化成人在人世間不斷的學習。以此來尋找方法壯大族群。而這也是大妖喜歡用人類的形態的原因。
“另外兩邊已經準備好了,就剩下我們這邊了,我們的動靜雖然小,但依然可能被鎮妖府察覺,所以為了到時候的計劃成功,你們倆一定要抵擋住這圓寂寺裡的敵人,即便身死也要做到,這樣我才有機會取走魔佛舍利。這關乎我們妖族往後千年大計。”
狡深深的看了魑塗和駁一眼,它很擔心這兩隻涉世未深的大妖把自己的提醒當成耳邊風。
但是自己的實力遠不及二妖,雖然地位上高些,不過也不能憑藉著地位就壓下這兩妖心裡的傲氣。
魑塗和駁沒有經歷過上次的大戰,對人類的瞭解還停留在鎮妖府很強,牙府司一般,普通人就是菜。
此時妖族一半以上的頂尖戰力齊聚於此,若是把這倆留在後方守衛大本營,估計等這次任務完成回去,家都沒了。
所以最後決定由狡帶著他倆,執行任務以免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但是狡心裡清楚,魑塗之所以會遭遇韓玉生並不是偶然,而是它主動去牙府司造作。若不是韓玉生沒有出劍,再加上它那一身野豬皮夠厚,估計就在牙府司交代了。
但是狡又不好直說,現在正是緊要關頭,再出點差錯可能會滿盤皆輸。
妖族大計,對這倆沒有經歷戰爭的大妖來說,還是太過遙遠,它們還需要更多的教訓。
“你們倆各自去準備吧,切記不要衝動行事。”
說完,狡周身空間泛出一陣漣漪,它就這樣消失在黑暗裡。魑塗和駁相對一眼也各自離去。它們離開後,這邊山林在半日後才重新恢復生機。
圓寂寺後廚,此刻他正在埋頭乾飯。和他認知裡的和尚不同,這裡的和尚不忌辣口,周凌唱了一上午的歌,但是沒有一個和尚理他。該唸經的唸經,該打坐的打坐。
實在是無趣,還是回到飯堂乾飯實在。青赤和葉子兩人也是見怪不怪,不過這次周凌乾飯似乎比平時還厲害。
“你這是做臥底餓著了?成了餓死鬼投胎?”
幾日的相處也讓三人互相有了一些瞭解。像周凌這樣的混不吝,你越說,他越來勁。
“你知道嗎,在上個世界,我打了五年的仗,這五年教會了我一個道理。”
青赤停下手裡動作看向周凌,葉子還是一邊吃飯,不過也聽著周凌的話,想知道他會說出什麼大道理。
“那就是,吃飽了飯,上戰場,不至於做餓死鬼。”
說完這句,周凌繼續埋頭苦幹。青赤無話可說,放下碗起身離去。葉子倒是沒什麼,三兩口吃完碗裡的飯菜也出門而去。
眼見二人離去,周凌心裡頓時大喜。
“這醋溜的酸辣白菜,是我獨享的某門特(moment)”
周凌還在大殿唱歌的時候,魑塗已經悄然變化上山,此時正在圓寂寺後廚,如同周凌一般埋頭吃飯。
日暮西落,比丘城內熱鬧的集市漸漸散去,擁擠的街道也開始變得冷清。
鎮妖府和牙府司的人一隊一隊,縱橫交錯散落城中。城內大小妖也開始躁動。
偶爾的打更和梆子聲,打不破黑夜的安寧,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湧動。
地牢深處,早已沒有了韓玉生和平虞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兩道蘊含著他們氣息的符籙和佈滿的陷阱。
束髮,提劍的韓靈,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比丘城外,四面八方有大批身著甲冑計程車兵在鎮妖府的帶領下徐徐推進。
合印山中
一個老頭,吃著燒餅,坐在圓寂寺上山的必經道路上。
狡指揮著小妖們四處忙碌,擺設陣法。
駁帶領著自己的屬下在山裡摸排著暗子。
圓寂寺裡
青赤正在銘刻符文,透明的瓶子裡,靈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的消耗著。
葉子擦拭著手裡的匕首,透過明亮的燭光可以看到匕首上,借乾二字。
林炎分配完任務,站在寺廟的後院裡,抬頭看著滿天星辰。
魑塗化做和尚,正同其他人一起在大殿做著晚課。
周凌一臉好奇的坐在魑塗的身邊。
“這位大師傅,白日裡唸經似乎沒見過你啊。不知師傅是那個院裡的,法號是啥?”
見和尚不說話,周凌也就沒有再打擾它。只是自顧自的開始唱歌。
這歌聲對於苦修的僧人來說,可以算作是修行的一種。可是對於普通人來說那就是,自己人別開腔。而對於坐在離周凌最近的魑塗來說,這就是想要逼它開殺的引子。
但是魑塗忍住了,心裡想著只等明天,不管這傢伙在哪裡,都要把他找出來,分三口吃掉,腦袋一定要留在最後再吃。
心裡這樣想著,魑塗的身子不斷的往遠離周凌的方向而去。
“咦?這和尚居然嫌棄我?他有問題。”
於是周凌又往魑塗身邊靠了靠,而且歌聲越來越響。一人一妖,就這樣一進一退。直到魑塗被逼到了角落,實在是忍不了,就要變換形態直接大開殺戒。
“你其實不是這寺裡的僧人吧,是鎮妖府的人嗎?你們有什麼計劃,說說我或許可以幫你們。不過你這犧牲還挺大的,頭髮都剃光了,不過還是挺帥氣的,只比我差了一點點。”
聽到周凌的話,魑塗的殺心才放一放,周凌話裡的意思是鎮妖府的人很有可能像自己一般已經潛藏在這寺裡。
如果此時動手,可能會影響後面的計劃。所以魑塗還是忍了,只是開口否認了一句。
“小僧白日裡在其他院裡做功課。並不是鎮妖府的人。”
“哦,既然是這樣,在下就不打擾了,師傅好好唸經。我再去找別人。”
周凌真是心大,他一點都沒有想過,妖怪也可能潛入這圓寂寺來。畢竟當初三人選擇連夜趕來圓寂寺,就是覺得待在這裡安全。哪怕妖怪打上門來,還有個高的頂著。
而且周凌三人之前見過妖怪,也就是狼妖和狽妖這樣的頑妖。至於大妖,只是略微感知到了一點氣息,連面都沒見過。所以他也想不到,會有大妖變化潛藏進來,自己剛才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在周凌遠去後,魑塗才重新坐回原來的地方。一邊假裝的唸經,一邊盤算著怎麼樣在鎮妖府的眼皮子底下殺光這些人。
一夜無果,周凌本來還想著看看能不能試圖找出這位即將做佛的僧人。
可是這些人都不搭理他,除了那個看起來比其他人帥一點的和尚。所以等到和尚做完晚課散去,周凌也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要說擔心,他確實擔心,可是再怎麼擔心都不去睡好了覺,用最強盛的狀態去面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在這一點上青赤和葉子二人反而不及他。這二人只不過閉眼養神,周凌卻呼呼大睡
所以,當清晨的鐘聲響起時,周凌才從床上爬起來,而青赤和葉子二人,早已準備萬全。
這口鐘在寺院的東北角,周凌三人進來的第一天便已經見過,不過這幾日卻從來沒有被敲響。周凌還親自去試了試,如果他能敲響,千佛盛典那天,自己偷摸著過來敲鐘,是不是也算完成任務,畢竟任務描述是活著等鐘響。
結果不試不知道,這口鐘根本沒有撞鐘錘。不管周凌怎麼用力敲都不響,哪怕是青赤力量系配上靈能依舊無法撼動分毫。
只是後來從寺裡的僧人口中得知,這鐘單靠蠻力是無法敲響的。需以法力配合金鈴咒由德高望重的長老才能敲響,有鎮穢除邪的功效。而且消耗極大,只在千佛盛典開場和結束敲響。
鐘聲一共響了十六道,悠揚的鐘聲從山腰處傳出,一層一層的像水面的波紋一樣散開。
隨著一道道鐘聲散開,那些本來還在林間掃蕩的小妖,一個個的,頭痛欲裂倒地打滾。稍微厲害點的頑妖也面露痛苦,只是依靠著妖力還能抵擋。
隨著十六道鐘聲散去,眾小妖才恢復。而後繼續執行著自己未完成的任務。
山上的鐘聲散去,圓寂寺的所有僧人此刻都在正殿外的空地上靜坐。而來此的各方人馬和善男信女裡裡外外把圓寂寺圍了三層,就連寺院後面的半山涯上都有不少人。
周凌三人,此刻正站在靠後的位置。他們不關心誰是活佛,只想找個能進能退的位置,避開可能存在的危險。
但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因為周凌的緣故,他們三個已經被魑塗盯上了,此時的魑塗不再是昨日光頭和尚的模樣。
而是像一個普通的香客一樣混跡在人群中。只是哪怕幻化為普通人,它的顏值依舊很高。
不多時,在寺院主持的帶領下,僧人開始唸經。這也是儀式之一。他們認為,透過這種儀式能夠讓真佛在人間的肉身感悟到佛的真諦,從沉睡中甦醒,從而洗滌自身,成就真佛金身。
這個過程從清晨一直持續到晌午,誦經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在圍觀者的期待裡,場中的一個小和尚漸漸的出現了變化,而他正是周凌三人在寺門前見到的那個小沙彌。
只見,那些從他嘴裡念出的經文,正以一種實體的形態不斷地飄出。一個又一個字元不斷的圍繞著他的周身遊走。
隨著越來越多的字元出現,他的身上不斷地發出光,這些漂浮的字元在沾染了這層光之後,就變成一個個漆金小字,當小字金光漆滿,便會重新融入到那個小和尚的體內。
每當一個小字融入,這個小和尚的臉上的面板就會變得更加金黃。
隨著小和尚的變化,天上的白雲漸漸散開,雲層中一個金身佛像的身影不斷地凝練,它的容貌也越來越清晰,和這小和尚一般無二。
周圍的這些香客,都不禁的開始對著天空跪拜。唯有一小撮人還站著看向這般神蹟。
在更遠處的比丘城,無數老百姓也看到了天上的景象,都放下手裡的事情,向著天上的佛像合十雙手,跪地膜拜。
“這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是難以相信。即便是我走過十多個異世界,還是第一次見過這樣的景象。”
青赤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卻依舊覺得如此。葉子也被震驚,這樣的偉力,是真的接觸到了神的維度嗎?那在這之上,是否有真神?
就在所有人都為眼前的景象所吸引的時候。魑塗動了,一動手就是全力以赴。一陣狂風隨著魑塗的身影向前,離得近的幾個普通人已經在這股風刃中形銷骨立。
離魑塗比較近的青赤最先被螟靈蟲給驚醒。而後是掛在寺院各處房簷下的鎮妖鈴,不斷地搖晃。
眼看著魑塗的攻擊就要落到小和尚的身上。林炎手中一杆通體火紅的長槍帶著暴烈的殺意,也朝著魑塗飛來。
然而,魑塗就像沒看到一般。任由這杆大槍突破周身的風刃,也要給這小和尚致命一擊。
鐺鐺兩聲,都是源自魑塗。一聲是林炎的長槍與魑塗身上的長毛甲交鋒發出的聲音。另一聲則是魑塗的豬蹄踹到了小和尚身上的金鐘罩時發出的聲音。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魑塗,林炎,小和尚三方就已經打了一個生死來回。
等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林炎已經站在小和尚身後,而那些和尚就像是什麼都感知不到一樣,依然坐在地上不斷的唸經。
“還以為來的會是駁,沒想到是你這頭蠢豬。”
林炎單手持長槍,另一隻手架起法訣。鎮妖府的眾人分屬四方,同樣也和林炎一樣。
只見,四道光柱從寺院的四角升起,聯合而成構成一方結界。
“還以為你們鎮妖府兩個都來,這就架起結界,就憑你一個人,怕是不夠。”
哪有功夫閒聊,魑塗雖然對自身實力頗為自信。但是一旦讓這結界構成,哪怕自己能殺掉這裡面的所有人,也會被後來的人聯手殺死。
說話不過是像讓對手分心思考,掩蓋後面出手的動作。
眼見林炎護著小和尚,魑塗便把目標轉向了場中其他人。林炎一時半會拿不下來,不過這些人,對它來說都只是菜。
距離金身成型還要些時間。而且魑塗也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它只是被丟出來探探底的。能得手最好,畢竟主力不是它。
場中除了林炎有實力一對一,其他的人只要在魑塗的攻擊範圍裡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殺死。
眼看情形如此,在場有些道行的,都各顯神通四處奔逃,唯有鎮妖府的人還守著自己的陣地,保護著一部分普通人。
他們事先刻好的陣法,透過每個小隊自身源源不斷的法力注入,保持著陣法的穩固,讓魑塗的攻擊無法隨意的突破。
在眾人倉皇逃竄的時候,周凌三人果斷的選擇上房頂。這裡視野開闊,更容易觀察場中的情況。
然而,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們三人。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著屋頂去。另一部分要麼堅守陣地,要麼則在瘋狂的敲打結界。
整個圓寂寺內,殺戮的鮮血構成了底色。
場中的林炎依舊沒有動,鎮妖府職責是保護殺妖,但是此刻的他只有一個任務,保證小和尚能把金身構築成功。
眼見林炎沒有任何動作,魑塗的手段變得更加的殘忍。
它轉化為野豬的形態,兩隻蹄子站立著,抓住一個年輕女子的頭。將她的四肢扯斷放進嘴裡咀嚼,鮮血從它的獠牙上滴落。
林炎雙眼怒視魑塗,一條火蟒先至,隨後槍出如龍。這一刻林炎的槍快到了極點,比剛出手救小和尚還要快。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動作,簡單的一手突刺然後槍尖一挑,魑塗就被撩到空中。
沒有給它任何機會,林炎跳起身來,自上而下,穿透魑塗的豬頭,把它死死的釘在地上。此刻,魑塗背後的土地,磚石碎裂,一個直徑五米的大坑出現在屋頂眾人的眼中。
歡呼聲瞬間爆發,看著這一幕的人都不禁鬆了口氣。
下一刻,林炎轉過身向著場中的和尚喊去。
“小心。”
心字還沒出口,只見一個穿著麻布衣中年男人,快速的往小和尚的眼前逼近。
從林炎動手到這一刻,其實才過去三個呼吸的時間。
周凌甚至都沒看懂,魑塗是如何被林炎一槍挑了的,就連那個出現在小和尚身前的男子出現的也十分突兀,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
砰的一聲,這次小和尚的金鐘罩結結實實的捱了一擊,整個金鐘遍佈裂痕。場中的和尚們齊齊吐血,但是小和尚依舊坐在原地。只是身上的金光變得暗淡了一點。
一擊得手,本來下一擊就該續上。可是林炎的速度很快,一息之間,他就帶著長槍回到場中。中年男人變換身形露出本來面目,來的正是大妖,駁。
這直逼駁門面的一槍逼退了駁,但林炎自身也露出了破綻。原本已經被洞穿的魑塗,此刻正飛快的朝著林炎的身後而去。
感知到了危險靠近,林炎腳尖點地,空中一個轉身收回槍勢。長槍以林炎為圓點,在空中畫出一個半圓,向著魑塗橫掃而出。
魑塗不避不讓,以傷換傷,仗著自己一身厚甲,硬吃林炎一槍。
魑塗巨大的身形在這一槍之下直接被拍飛。就像一個巨大的炮彈把一旁的偏殿直接轟趴。
林炎也受了魑塗全力一擊,往後倒飛了十幾步,收回槍抻著地面,穩住身形。還好身上有鎮妖府的符籙金甲,這才免於重傷,不過五臟六腑此刻已然被震傷。
過了片刻,廢墟里的魑塗,搖晃著身體走出來,身上的塵土簌簌落地。顯然這一擊沒能讓魑塗失去戰力。
林炎的眼光在小和尚,駁和魑塗的身上來回流轉。現在的他已經身處劣勢,兩隻大妖虎視眈眈,還要守護這個小和尚。
看著天上不斷凝聚的佛像,林炎苦笑了一聲。
“看來,今天能打得夠爽了。”
像這樣頂尖戰力的交鋒,勝負往往都在一瞬之間。每次出手都要全力以赴。不會說試試手,等打得差不多再放大。
林炎撕下破碎的衣服,將受到重創的金甲符籙一併收起,上半身,肌肉的線條稜角分明,大大小小的傷疤在林炎的胸前和後背縱橫交錯,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隻惡鬼。只有脖子上纏繞著一條橘紅色的方巾,那方巾上寫滿鏤金的符紋。
林炎將脖子上纏繞的紅色方巾一層層取下。隨著他取下方巾的過程,以林炎為中心。周邊的溫度不斷的提升,他就像一個燃燒的鍋爐,而且不斷的有原煤往裡邊投入。溫度越來越高,就連遠處趴在屋頂上的周凌等人都察覺到了。
隨著溫度的升高,林炎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橘紅色的氣隨著方巾的解開,變得越來越濃。此時的他就像一隻暴走邊緣的火猿,隨時都可能會衝破枷鎖,將眼前的一切燃燒殆盡。
“林炎,我來了。”
熟悉的聲音在林炎耳邊響起,他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韓玉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