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您看可以便宜一點嗎?”

“我就說那城主不是什麼好玩意!”

“你這麼做,你上頭知道嗎?”

“你最好別得寸進尺。”

“這家酒樓的紅燒豬蹄果然好吃。”

...

耳邊傳來各種混雜的說話聲,男人的、女人的、溫和的、氣急敗壞的,來自各個包間。

李愛柳心裡一陣驚奇,拼命集中注意力去分辨這些談話,想要找到剛才那對男女的說話聲音,很快一個陰冷的女聲和一個尖銳刺耳的男聲被李愛柳分辨出來,她仔細去聽。

“新秘方的研製怎麼樣了?”女人問道。

“上官大人您放心吧,秘方就快成功了。新到了一批材料,馬上就能提取出樣品了。”

“嗯,城主對這次的改良新秘方十分看重,你最好別出什麼差錯。”

“您放心,這次我把處子血和新胎兒的心臟血混合,配合紫河車,藥效肯定翻倍。”

“藥效翻倍倒是其次,舊秘方的副作用才是要緊的。你要知道,就單說這平安城內幾乎人人都依賴這藥,要是被他們知道可怕的副作用,”女人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他們倒是沒什麼,外面的大人物,還有咱們美麗的城主大人,你知道後果的。”

“是,是,小的知道,感謝大人您的提醒,絕對沒有問題。請再給小人一些時間。”

“還有那些頑固的老東西,把他們都殺了。我不想再在城內看見一個醜陋的老東西。”

“可是那位...”

女人頓了一會,才繼續說:

“不管她,她已經老成那般模樣,估計也活不了幾年了。”

李愛柳正聽的起勁,突然有人坐到她對面,打斷了她的注意力,那些聲音如潮水般迅速退去了。

“愛柳,你吃晚飯沒有?”

很好,經過五天的時間,月牙總算能夠自然的和他們相處了。

李愛柳搖搖頭,反正重要的已經聽到了,她不打算再去聽。

“那正好,你看這是什麼。”

月牙說著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掏出一個果子來,這果子葡萄大小,圓潤晶瑩,紅的彷彿要滴血。

“這是什麼?”

李愛柳接過來仔細觀看,總覺得這果子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這叫血嬰果,聽說吃了可以得到嬰兒般細膩的肌膚。我好不容易才贏來的,”月牙說著又從懷裡摸出一個沉甸甸的黑布袋來推向李愛柳,“你今天給了我十兩銀子,現在袋子裡有五百兩銀子。”

什麼?五百兩?

月牙見李愛柳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就有些得意。開始簡單介紹她今天下午的了不起事蹟。

“你不是擔心沒錢用嗎?我就去這城裡幾個比較小的賭坊,賺到了這五百兩。當然,你放心,我很懂裡頭門道。每個賭場我只贏二十兩,沒有人注意我。”

“那這五百兩...”

“其中一個賭場裡有個傻缺,錢袋子放在那麼顯眼的地方。反正都會被偷走,不如叫我拿了。你都不知道,我把錢拿走了後又在賭場裡玩了一會兒,那個傻子還來向我請教。”

李愛柳有些說不出話,該怎麼說,批評月牙?說賭錢和偷竊是不好的?

不行。月牙從小生活在婉約城那種地方,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讓李愛柳把自己的理念強加在別人身上嗎?更不行,爸媽不是這樣教她的。

“你看,我說了我很有價值的。但我只把價值展現給我認可的人看,我那賭鬼父親總是虐待我,還想把我賣了,我不可能給他分毫幫助。”

“這果子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歡紅色的果子。”李愛柳把果子放回月牙手裡,隨便扯了個理由拒絕。

月牙有些遺憾,但她沒有吃,而是收了起來。不過她堅持把五百兩拿給李愛柳,看李愛柳收下了,才放鬆地笑了。

二人坐在樓下大廳一直等待謝不語,但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李愛柳還看見那一男一女離開,大廳客人換了兩批,他才回來。此時大概晚上九點左右。

“不語欸,你去了哪裡,怎麼才回來。我都要餓死了!”這是不可能的,她今天下午一共吃了五盤不重樣的糕點。

“抱歉,有點事耽擱了。”謝不語有些愧疚。

等到菜上桌了,謝不語又問為何她們不自己先吃。

對此,李愛柳是這麼回答的。

“我想和你一起吃。”

吃飯期間十分安靜,只要李愛柳不開口,月牙和謝不語就一聲不吭。謝不語就算了,她已經習慣這小孩的沉默。但月牙怎麼回事?似乎有些怕謝不語。為什麼?

本來她想給他們分享今天下午的奇蹟的,但他們都不想說話,那就算了。等到三人吃完了飯,李愛柳把他們叫到自己房間裡,小聲地給他們分享今天得到的訊息。

“這平安城有問題,我們明天天一亮就走。”

“嗯,我知道。”謝不語沒有問什麼問題,看來他今天也收穫不淺。

“他們用女人和小孩製作所謂的青春秘藥。”月牙看著李愛柳,平靜地說著她得到的訊息。

“是的,而且背後主使人就是城主。蛇鼠一窩,我們暫時沒有能力管。還是早點走吧。”

當然,事情依舊不可能這麼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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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

李愛柳心裡瘋狂吐槽,她不找事,事居然來找她。

問,早上一覺醒來被綁在不知名牢房裡該怎麼辦?

李愛柳不知道,李愛柳也不理解。他們惹誰了嗎?他們應該足夠低調吧?怎麼會被抓!當然,壞訊息中的好訊息就是,他們是被一鍋端的,三個都被抓了,沒有誰落單,挺好,至少不用滿世界找彼此。

“喲,醒啦。”

一個尖嘴猴腮的瘦高個男人站在牢房柵欄前看著三人,為了顯出逼格來,他揹著手,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問最先醒來的李愛柳。

“知道你們得罪誰了嗎?”

我怎麼知道。李愛柳撇撇嘴,認為這些幹壞事的人真是一個調子,非要裝個逼。搞得好像不裝這個逼,壞蛋生涯就不完美了一樣。

聽到說話聲,月牙和謝不語也醒來了,但他們二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瘦高個男人見三個人都不理自己,有些生氣,他覺得自己被小看了。

“你們這些愚民,等著瞧吧”

說完一甩袖子,蹭蹭蹭幾下躥沒影了。看起來是去叫大BOSS了。

李愛柳看著對面兩人,無奈詢問是誰惹了什麼人嗎?二人都表示並沒有。牢裡有人看管,幾人不好再多說什麼。

很快,那個瘦高個男人的頂頭上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