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當然知道,民事案件無法直接轉成刑事案件,他這樣說的目的,只不過是在提醒丁立泓,這場官司,可能會要求他的介入。

丁立泓很快想明白了這一點,他有些糾結了。

“原告,被告,你們既然是經濟糾紛,我還是提議啊……”他看了劉向一眼,“我提議你們是否願意接受法院的調解?”

法院調解這種事,其實不應該拿到開庭時候來說的。一般情況下,都是法院先調解,調解不成這才會開庭審理。

顯然,丁立泓並不願意接劉向的茬。

“不接?”劉向看著丁立泓,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審判長,我代表被告,正式向法庭提出,傳喚證人華躍飛、應雲瑞和翁明天出庭。”

劉向才唸完了三名證人的名字,那邊原告席上的銀行總經理熊志松和律師侯廉丕就跳了起來。

侯廉丕完全顧不上法庭的禮儀,直接衝著劉向就叫了起來,“劉,劉向,你知不知道自已在幹什麼?!”

“我在幹什麼?呵呵,是不是有人害怕了?”劉向冷嘲一句。

“劉向,我警告你,千萬別給自已找麻煩!”

“找麻煩?無所謂啊,我這人就是喜歡把麻煩趟平。”

說著,劉向將書面檔案拿了出來,遞交給了法庭。

丁立泓接過申請,看著上面的名字暗自納悶,“這三個證人到底是什麼人,其中那個應雲瑞的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

才翻看了兩頁,丁立泓就臉色大變。

應雲瑞啊,這可是應雲瑞啊……劉向,他瘋了嗎?

此時的丁立泓拿著紙的手都是抖的。他不但想起了應雲瑞是誰,還記起了誰是華躍飛。

應家和華家,那可是龍國的元勳啊……

而應雲瑞和華躍飛都是元勳的孫子!

這事情怎麼搞?丁立泓額頭見汗了。當庭駁回?現場這麼多媒體,自已只要開口駁回,估計晚上就能上熱搜。

劉向已經當庭喊出這幾個名字了,下面的媒體已經聽到了,不少人已經在交頭接耳了。

可不駁回……丁立泓不敢想下去。不駁回的話,以後自已還能不能站在法庭上?

劉向啊劉向,你這次可把老子給害苦了啊……

丁立泓倒沒有過多責怪劉向的意思,因為在之前的幾次接觸中,他了解了劉向,知道劉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曾幾何時,他丁立泓,何嘗不是滿腔熱血?

他有些幽怨的看著劉向,“劉向啊……你確定?”

劉向眼神十分堅定,他重重點頭,“丁審判長,我,很確定!”

丁立泓頓時覺得手上那幾張紙此刻重逾千鈞,他似乎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將紙放下。

“咳咳。”他咳了兩聲,“既然被告提請法庭增加證人,那麼,本案……”

“審判長,原告堅決反對!”侯廉丕叫了起來,“審判長,你,可要想清楚啊……”

看著侯廉丕咬牙切齒的模樣,丁立泓突然感覺一股火氣直衝腦門。什麼阿貓阿狗都想對老子齜牙?

“被告律師,本庭已經決定了,怎麼做是本庭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丁立泓拿起錘子在桌上敲了一下,“休庭!”

看著站起身的丁立泓,侯廉丕大叫,“好好,希望你不要後悔。”

正式休庭後,周家父女都眼巴巴看著劉向。劉向在法庭上所做的事情,他們事先都不知情。

“是不是很意外?”

周淑怡點頭,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上次在你辦公室,不是有人要收購你們公司嗎?那個人就是華躍飛,華少。”

“是他?”周淑怡總算知道了一個,“那還有兩個人是?”

“你真的想知道?實話說,我覺得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劉向說著,眼睛看向了周順青,眼光很是耐人尋味。

周淑怡顯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看出了劉向並不想在她父親面前說太多。

這並不能怪劉向,而是自已這個父親一向膽小怕事,就算母親生前也不止一次這樣說過。

想到這,周淑怡突然心中一痛。要是母親也和父親一樣性格的話,是不是現在就會依然活著?

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周淑怡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退讓了。要是母親還活著,那麼或許還會妥協。可現在,既然母親決定抗爭到底,自已又怎麼可以臨陣退縮?

和劉向分開後,周順青和周淑怡父女回到了家中。

才進家門,後面就有人登門拜訪了。

來的還是侯廉丕,同樣帶著兩個保鏢。

周淑怡本不打算讓他們進門,可侯廉丕一揮手,便帶著保鏢強闖了進來。

“周小姐,我們華少說了,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簽了這份協議。華少也說了,官司你們肯定是不可能贏的,華少看在你母親去世的份上,再給你們多加兩個億。”

侯廉丕仰著頭,睥睨的看著周家父女,“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只要籤個字,不但債清了,口袋裡還能有8個億。8個億啊,就算你們父女什麼都不做,都能逍遙一輩子了。”

“其實,我也蠻同情你們的。畢竟自已老婆和親媽死了,傷心難過肯定免不了。但是,你們覺得,就你們那小胳膊小腿的,真能和華少他掰腕子?”

“所以啊,人就要識時務,簽了字,拿了錢,你好我好大家好……”

侯廉丕唾沫星子亂飛的說了很大一通,說完之後,將一份新的協議往桌上一扔,“看清楚了,上面加了兩個億了,沒騙你們吧?快簽了,簽完也我好早點回去交差。”

周順青哆嗦著手拿起那份協議看了看,“小怡……要不,要不咱們還是簽了吧……”

其實周淑怡還是蠻糾結的。

她又不是小孩子,當然也明白欠債還錢的道理。

只不過,讓她不願意放棄的還是母親的死。柳青青沒有留下任何遺囑,這讓周淑怡相信,母親的死一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爸爸,我不會妥協的!”

周淑怡從父親手上搶過那份協議 只三兩下便撕了個粉碎。

“請你們離開,這裡不歡迎你們。還有 我們法庭上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