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咱們去看看這永安城第一市場建的怎麼樣了?”
句扶抱拳道:“某願隨往。”
寶丁看了看句扶,“我這裡有幾套便服,你把鎧甲換了,咱們換便服前往。”
“是,將軍。”句扶有些不解,這是要去微服私訪?
自從寶丁昨晚夢醒後,其實就很想暗中看看,馬叔和夢中馬謖到底有什麼關係?
因為他們實在太像了!
馬蹄踏著石板,發出清脆的聲音,寶丁和句扶騎著馬向東門而去
永安城的大街上,都是些老弱婦孺,青壯年人都去了壺瓶口。
街上冷冷清清,街邊一個商販也沒。
看來還是工地上掙錢,也許大家都上壺瓶口工地了。
“二月一,趕新集,開天眼,千千騎。”一群兒童嬉笑打鬧著,童謠的聲音從小巷遠遠傳來。
“聽到這童謠沒有?”寶丁在馬上問著句扶。
“聽到過,不過句某愚鈍,不知何意?”句扶回道。
“呵呵,那唱的可是好兆頭。”
句扶揣摩著字意,“莫非說的是二月一日,壺瓶口的新集?”
“駕!”寶丁雙腿一夾,策馬奔跑起來。
句扶看著寶丁的背影,也驅馬追了上去。
出了東門,向東10裡,便到了壺瓶口。
此時明顯感覺到人漸漸多了起來。
路面上塵土飛揚,聲音嘈雜。
有拉滿石頭的馬車,有裝滿糧食的推車,有挑著擔子的苦力。
眾人來來往往,忙忙碌碌。
“站住!”一個滿臉橫肉的工頭,帶著幾個郡兵,攔住了寶丁的去路。
工頭上下打量著寶丁和句扶,滿臉堆笑,“二位爺,你們是幹什麼的?”
句扶策馬上前說道:“我們是商人,”
“商人?”工頭收起了笑容,“我看兩位爺倒像是那個世家的子弟或門客。”
寶丁看了眼句扶,看起來即使穿著便服,也遮蓋不住我們的氣質。
“我們真的是商人,只是聽說這裡新修建了集市,我們就過來看看。”句扶解釋道。
“哦!”工頭變了臉色,頓時凶神惡煞起來,“給我拿下!”
“你沒聽懂嗎?我們是商人!”句扶大聲喊道。
“商人,拿的就是你們。”工頭說罷,指揮眾郡兵圍了上來。
句扶右手握緊了刀柄。
“為什麼?”寶丁舉手製止住句扶。
工頭仰著頭大聲說道:“這是馬大人的命令。聽好了,凡是所有商人,一律拿下。”
“馬大人的命令?”寶丁有點懵。
這馬叔為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呢?
修建集市不就是為了招商嗎?
為什麼要抓商人?
為了一探究竟,寶丁用眼神制止住了想要動手的句扶。
他翻身下馬,解下腰間配刀,扔在地上。
然後轉頭看著還在馬上的句扶,歪了歪頭,對句扶說:“下來吧。”
句扶愣了一下,忙跳下馬來,解下腰間的短刀,扔到了地上。
工頭一咧嘴,揮了揮手。
眾郡兵不由分說,將寶丁和句扶團團圍住。
“運氣真好,出門又逮了兩個。”工頭看著兩人,臉上露出一抹邪笑,“走吧。”
兩人被押在中間,向工地深處走去。
旁邊忙碌的苦力看見後,也停下來,用手指指點點。
“看,又有人被抓到了。”
“穿著挺光鮮的。”
“賤民!”
呸!一苦力居然朝他們吐口水。
這把寶丁整不會了,怎麼他們居然成了賤民?
明明大早上光鮮亮麗,騎馬揚蹄的。
到了壺瓶口,居然成了賤奴。
再往裡走,是一排高大的木柵欄,像牢房一樣圈了起來。
幾個郡兵執槍守在門邊,兩個帶著腳鐐的賤民蹲在一旁,旁邊堆著一堆的腳鐐。
工頭帶著寶丁和句扶走到門邊,兩個賤民脫下他們的靴子,拿起腳鐐鎖在他們的腳上。
“這靴子真不錯。”工頭提著他們的靴子,搖搖晃晃地走了。
寶丁看了看自己腳上的腳鐐,對著句扶笑道:“這第一次戴這腳鐐,居然還是新的。”
句扶苦著臉:“將軍還有心思說笑。”
“就是腳受不住。”寶丁光著的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確實感覺很不舒服。
句扶揚了揚頭,寶丁朝那邊看去。
居然是一群戴著腳鐐的賤民,圍在一個鐵爐旁。
他們蓬頭垢面,衣服破爛。
幾個賤民推著一車鐵器,倒入熔爐。
寶丁走近仔細一看,居然是砍刀、槍尖、箭頭等鐵製武器。
“這好好的兵器,為什麼要熔化掉?”
一箇中年賤民瞥了他一眼,“做腳鐐做唄。”
“做腳鐐?”寶丁一臉疑惑,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新腳鐐。
他似乎預感到,做更多的新腳鐐,是要準備鎖更多的人。
“那為什麼要把你們都鎖起來?”
“你說呢?”中年賤民反問道。
“這?”寶丁與句扶對望一眼,他們確實也不清楚為什麼。
“他們說我們天生就是賤民!”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在旁邊怯生生地回答。
寶丁驚訝地發現,這個小孩的腳上居然也有腳鏈。
“小五,別亂說話,回來。”中年賤民喊住了小孩。
寶丁湊近中年賤民,小聲問道:“大哥說說,這是到底怎麼回事?”
中年賤民,四下張望了一下,“你們是外地的?”
寶丁點了點頭。
“這也難怪,你們不知道?”
“剛路過,就被抓到這裡來了。”句扶插嘴道。
“唉!”中年賤民嘆了一口氣,“我們是永安城平民。
前幾天,太守徵召青壯年修建集市,這不我就過來做苦力。
剛開始還好好的,做苦力一天發一斤小米外加5錢。
結果第二天,說商販、贅婿都是賤民,一天只分半斤小米,錢也沒有了。”
寶丁瞪大了眼睛,“商販和贅婿都是賤民?”
“對呀!工頭總是把最苦最累的活分給我們,還煽動其他幹苦力的平民對我們毆打。”
難怪剛才幹苦力平民朝自己吐口水,還鄙視地罵“賤民”。
中年賤民接著說道:“第三天都給我們戴上了腳鐐,說是怕我們嫌錢少、活累不來工地。
把我們跟囚犯關在一起幹苦力,每天只給3兩小米粥維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