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達酒店時,辛理還在用雞蛋揉捏著自己腦袋上的饅頭,邊揉邊倒吸一口涼氣。

“今天飯局的資料看了嗎?”

齊煊有些愧疚,連說話聲都溫柔了一點。

大概是不放心,還沒等辛理回答,他又嘰裡呱啦說了起來。

“對應好每個人的身份,不要喊錯人 。”

這種情況極度常見,因為在一場飯局內,人員太過分散,單位有名字長的,記不住也是難免的事情。

但作為他齊煊的管家,記人臉和名字幾乎是必備的技能了。

辛理聽著這番話,邊揉著腦袋,邊點了點頭:“記不住咋辦?”

“記不住後天繼續掃廁所。”齊煊勾唇笑了笑,全然沒有剛剛的善意。

辛理:“……”

“少爺,你少瞧不起人。”

話剛說完,厚重的大門被兩方侍從給開啟,金碧輝煌的吊燈從天花板直直的垂掉下來,下方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圓桌子。

再然後,圓桌子旁的人齊刷刷地從座位上站起,面帶笑容的朝二人靠近。

辛理乍眼望去,看到的全是地中海,圓肚皮,或者帶著褶皺的慈祥男人。

這就跟你看到了通緝犯照片,想辭職去尋找時,才發現誰都長得像那照片上的通緝犯。

無力感。

深深的無力感。

“那個是誰。”看準了時機,辛理立馬扯了扯齊煊的袖子問了句。

齊煊:“……”

“綠城集團安董事長,華商那塊標的負責人,我們的合作伙伴。”

“那那個人呢?”辛理小心翼翼抬眸又問。

“星航科技牛總。”

“那……”

齊煊一臉麻木:“……你告訴我你認識幾個。”

辛理一臉真誠:“一個都沒對上。”

她說完這話明顯不服輸,又在一旁小聲說道:“都怪照片高p!”

齊煊:“……”

但還沒等齊煊反應過來,辛理就立馬換了一副面色,笑嘻嘻的跟過來的老總握手,乖巧地喊了句:“牛總好,久仰大名。”

那方的牛總很震驚,面上的笑容都停了一瞬:“齊總的女朋友果然聰慧啊,一眼就認出來了。”

辛理:“……”

不是,他是見過穿燕尾服的女朋友嗎?

哪有好人家給女朋友穿衣服還給她燕尾服的?是覺得她屁股不夠翹是嗎?

想到這兒,辛理辯解道:“牛總,我是少爺的管家。”

牛總:“……”

齊煊挑了挑眉,從後方走了出來。隨後他適當的將話題轉移,又朝辛理使了個眼色,自己則是跟隨著一眾老總走到了空位子上。

他坐得是主位,身旁的副位還空著,大概是還有人沒來。

而剛剛那個眼神則是示意她下去拿酒。

糟心。

就女主這身份,她就沒有不帶傷過。

不知道的以為她是女主一屆的名偵探柯南呢。

然而在她剛後退一步,打算開啟門出去這局面之時,就見有人先她一步的進來。

不知道在哪裡莫名出現了刺眼的陽光,宛如自帶bgm的男人閃亮登場。

還未等人看清,此人就先發制人地大喊了一句——

“小辛!”

這一聲小辛可把周圍人給嚇得不輕,尤其是齊煊,此時更是眯著眼盯著二人的氛圍看。

“她好貪心。”這是齊煊觀察完後第一手的評價。

系統不明所以,疑惑地“嗯”了一聲。

它看向外面的場景,就見此時此刻的宋知讓已然將手握在了女人的肩膀上,心疼地看著女主腦袋上的饅頭。

喔,吃醋了。

愛上就愛上,偏偏還不承認,這醋味飄的都能蘸餃子了。

“怎麼了?”系統明知故問。

齊煊不知道此刻系統的想法,繼而說道:“她除了是我的管家,還給別人當管家。”

系統:“你吃醋了?難道你不心疼她嗎?不想將她抱在懷裡用嘴巴輕吻她的傷痛嗎?”

心疼她這麼努力打工只為了還債,心疼她是個這麼堅強的女孩子,但生活偏偏讓她不如意!

齊煊:“……”

我特麼腦袋寫著冤種是不是。

但沒容他私自飄緒太多,不過一會兒,又是一聲怒吼將齊煊的目光再次吸引了過去。

“小辛,究竟是誰傷到了你!”宋知讓的語氣裡有小心翼翼。

齊煊好笑地勾了勾唇角,莫名就想知道辛理會怎麼說。

辛理顯然也懵了:“沒……”

“不要害怕!”宋知讓的眼睛漸漸變得赤紅,吐出了讓人極度羞澀的臺詞,“小宋哥哥會幫你的,你不要害怕。”

“傷我理理者,雖遠必誅!”

辛理:“……”特麼比起其它,她更害怕他。

齊煊:“……”

“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辛理說話說得很冷淡。

宋知讓明顯不信,他的眼內充滿了心疼,知道辛理不願意開口,又問:“小辛,你怎麼做起服務員了。”

辛理:“……”

這不是侮辱是什麼啊?

別人穿燕尾服=管家。

她穿燕尾服=服務員?

這不就相當於別人挽褲腳是帥哥,她挽褲腳是捕魚達人嗎。

什麼鬼邏輯。

“我是管家。”辛理一字一句糾正道,順便把自己的肩膀一點一點抽了出來。

宋知讓明顯沒懂,他立馬抬頭朝四周看了一圈,在看見齊煊時,又瞬間懂得了一切。

“宋總還不上桌來吃飯嗎?”齊煊有些不耐煩地問了句。

等到宋知讓上了桌,齊煊才收回不耐煩的面色。

但下一秒,旁邊傳來一陣輕飄飄的聲音——

“齊總,你收辛理做管家,究竟是打了什麼主意?”

馬勒戈壁。

沒完沒了了是吧。

收了個管家感覺跟全世界為敵一樣。

齊煊抿了一口酒,面如死灰:“是我腦子有病。”

系統:“……”

宋知讓:“……”

“我不明白你想做什麼。”宋知讓被噎住,但還是繼續說,“但請你放小辛自由。”

齊煊聽完這話,勾唇笑了笑,隨後舉起酒杯敬了面前男人一杯。

在酒杯觸碰到的一剎那,他輕輕說:“我錯了。”

宋知讓:“…啊?”

好端端的,他道什麼歉?

“不是我腦子有病。”

“是你腦子有病。”

宋知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