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顧聿沉聲應著,果真停下了腳步:“注意安全。”
他相信陳澤安可以處理好這件事情。
況且以裡面關著的那些人的狀態…倒是也構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威脅。
“知道。”
陳澤安輕輕的點了點頭,眼底的猩紅變得越發濃烈。
“咔嚓————”
一聲清脆的手槍上膛聲在樓梯道里響起。
“需要多久?”
顧聿盯著陳澤安的動作,眯了眯眼。
即使五年沒有摸槍,可陳澤安上膛的動作卻看不出來一點生疏。
行雲流水,絲毫不拖泥帶水。
“最多半小時。”
可陳澤安無暇顧及此時顧聿的表情,撩起厚重的門簾走了進去。
在踏入二樓倉庫屋內的那一瞬間。
濃濃的血腥味一瞬間撲面而來,深深的湧入到了陳澤安的呼吸裡。
嗆得他胃裡一陣翻滾。
陳澤安捂住鼻子和嘴巴,忍了又忍,這才勉強沒有吐出來。
那刺鼻的血腥味混雜著腐臭的甚至還摻雜著令人作嘔的腥臭異味。
入目所及。
倉庫室內那狹小的窗戶透進來幾縷微弱的月光,破敗泥灰的牆壁上佈滿了隱約可見的斑駁血跡。
一個沾了血的棒球棍被人隨意的扔在了不遠處的油漆桶裡。
地上七橫八豎的躺著八個少年,他們蜷縮著身子,雙眼蒙著布條,嘴巴也用膠布死死的貼了起來。
甚至每個人的四肢都以一種詭異的程度癱軟彎曲著,像是被硬生生的敲斷了四肢的關節。
陳澤安皺著眉打量著。
這些男生應該都還剩幾口氣尚在,有幾個人身下好像還交織凝固著一灘又一灘乾涸的黃漬。
陳澤安隱約間看到有什麼東西窸窸窣窣的爬過。
見到這種場景,陳澤安也並不覺得太意外。
像顧聿這種沒有心的人手段有多狠,他這五年向來是見慣了的。
他也合理懷疑,若不是自己攔下了顧聿的車臨時要跟過來……
這些人的下場絕不僅僅是現在這麼簡單。
或許對於顧聿那種瘋子來說,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慢慢折磨起來才更有樂趣。
就在這時。
或許是聽見了有人進來的聲音,一個肌肉發達的小眼鏡猛地掙扎了起來。
“嗚……唔唔唔…”
他不斷從喉嚨處擠出嗚咽的聲音,像是在吸引著陳澤安的注意力。
於是陳澤安如償所願的伸手開啟了倉庫內的燈。
“各位久等。”
他強壓著怒火,語氣裡裹挾著瘋狂的病態殺意。
昏黃的燈光灑了下來,老化的燈管在眾人的頭頂不斷的吱呀搖曳,映在了陳澤安漂亮至極的臉上。
給本就有些詭異的氣氛平添了幾抹陰森的感覺。
聞言,那個小眼鏡扭的更厲害了,似有千言萬語想要開口去說。
“喊什麼?”
陳澤安走上前蹲下身,扯掉了那個小眼鏡嘴上的膠條。
隨後伸出一根手指豎在唇邊,示意他安靜一些:“我問你答。”
“是誰帶的頭?”
“為什麼這麼做?”
“我呸————”
小眼鏡卻是裹著濃痰呸了一聲,飛濺的唾沫星子肆無忌憚的濺到了陳澤安的臉上。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會真是來替那婊子報仇的吧啊哈哈……”
“那婊子的家人給了你們多少錢,我們可以給雙倍……”
聞言,陳澤安猛地拽起小眼鏡的的頭髮,將他的頭高高揚起。
指尖因為用力泛了白。
他的聲音發顫:“你他媽說誰是婊子?”
“咳……說的就是陳幼清那婊子。”
“不過在這燕京,你們是怎麼敢抓我們的?”
或許是陳澤安的動作太過粗魯,小眼鏡痛的眉頭緊皺:“我勸你放了我們,下午發生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是誰帶的頭,又為什麼這麼做?!”
陳澤安拽著小眼鏡衣領的手指因為用力泛了白,從牙縫裡冷冰冰的又擠出兩句話。
像是耐心快要消失殆盡了一般。
“做這種事需要理由?”
小眼鏡舔了舔唇,賤笑一聲:“陳幼清那種活該被萬||人||騎的婊子,lun了就lun了多大點事啊,誰知道她自己想不開……”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到了一個冰涼的東西猛地抵在了他的太陽穴處。
“……”
小眼鏡的面色猛地變得煞白:“你們,你們這是非法……”
“你再廢話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陳澤安緊繃著一張臉,怒火似乎已經壓抑到了極致:“我再給你最後一次回答的機會。”
小眼鏡可能是真的有些怕了,嘴唇一張一合的微顫著。
似是想說什麼。
又終究繃著臉沒有開口。
陳澤安耐心的等了幾秒鐘,見他還是撐著面子不願開口,冷笑著將那膠布貼了回去。
下一瞬。
他起身抬腳猛地踩在了小眼鏡的脖頸處,像是用了十足的力氣。
“唔……”
血液慢慢的上升,漲在小眼鏡蒼白的面頰。
席捲而來的窒息感讓他面容忍不住的扭曲起來。
渾身劇烈的發著抖。
而陳澤安只是垂眸靜靜的欣賞著小眼鏡的掙扎,用鞋底來回碾著他頸側邊跳動的動脈。
他輕飄飄的再度開口:“我沒有那麼多耐心陪你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