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顧聿默了默,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麵前的拔絲蘋果。
這道拔絲蘋果是他下午照著菜譜學了一個多小時才做出來的成品。
原本顧聿想著他也是對著菜譜的步驟去做的。
雖然那些油鹽醬醋他掌握不了劑量,可再難吃又能難吃到哪裡去?
做飯分明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可在那塊拔絲蘋果席捲了他的味蕾時,顧聿突然後悔了。
因為這東西不僅很苦,甚至很酸。
可能蘋果已經被氧化了,甚至還帶著發酵的異味。
就像卡在他的喉嚨裡了一般。
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陳澤安不禁勾了勾唇,視線卻落在了旁邊那掛在梨花木衣架上的黑色西裝上。
那西裝自然是顧聿的,離得近甚至還能聞到淡淡的曠野男士香水味。
而餐廳裡燭光明滅,繾綣的氣息抽絲剝繭般慢慢的漫了出來。
“要不嚥下去?”
陳澤安清冽的嗓音似是帶著戲謔的蠱惑,是讓顧聿下意識難以拒絕的誘//引。
於是顧聿喉結滾了滾,下意識的將口中那塊拔絲蘋果嚥了下去。
下一秒,眉頭便狠狠的皺了起來。
為什麼……
他會做出這麼難吃的東西?
於是陳澤安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嘴角漫出一聲輕笑:“您真以為做飯那麼容易?”
他起身向那個衣架走了過去,有條不紊的將西裝上的領帶拆了下來。
然後繞到了顧聿的身後,滾燙的體溫眨眼間逼到了顧聿的背後。
“聿哥。”
陳澤安輕輕的喚了一聲,將臉貼在他的耳畔,肆無忌憚的嗅了嗅顧聿身上的味道。
是好聞而又熟悉的烏木沉香。
彷彿佔用併吞噬掉這個味道,才是他兩生兩世的自救。
於是 他慢慢的收起唇角那冰冷的笑意。
下一瞬,他竟是將顧聿的雙手攥起反扣到了身後,用那根領帶牢牢的綁了起來。
“您寧可吃這麼難以下嚥的東西……”
陳澤安微微彎下身子,將唇靠近在他的耳畔,微眯雙眼。
他勾了勾唇,一字一句,語氣冰冷似寂靜海底。
“那您想不想嚐嚐,上一世被您親手馴//化的我……”
“這一世會有多麼的瘋狂嗎?”
*
一刻鐘後。
陳澤安推著顧聿,來到了儲藏室門口的玄關處。
他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不長不短的十級臺階。
冷漠的瞳孔似乎陷落在無盡的黑暗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可不知是不是這個樣子過於難堪,顧聿薄唇微抿,眉眼蹙了起來:“小安,開玩笑也要適度。”
“你給我鬆開。”
現在的陳澤安,倒是屢次反常的讓他詫異,讓他有些出乎意料。
就好像逐漸有一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他好像突然猜不到陳澤安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
“您真以為我在跟您開玩笑?”
陳澤安歪了歪頭頭,目光落在顧聿的後背上:“哦對了,人們總是說想惡犬類主……”
下一秒,他卻是冷不防的抬腳踹在顧聿的屁股上。
幾乎用了近十成的力氣。
於是猝不及防的,顧聿的身體失控的向前踉蹌了一下,然後重重的跪在了臺階邊緣。
膝蓋落在了那冰冷的大理石地磚上,痛的他悶哼一聲。
顧聿試圖爬起來,可被反綁的雙手讓他根本用不了一點力氣。
沒反應過來的大腦似乎還來不及思索。
然後便腰間一痛,整個人又是一個向前劇烈的踉蹌。
在力的衝擊下,顧聿猝不及防的從那個大理石臺階上滾了下去。
而他的身後,陳澤安收回腳,半個身子都隱在了燈光下。
他慢條斯理的抽出一根菸咬在嘴裡,打火機在掌心隨意的把玩:“那聿哥您不妨猜猜…”
打火機的火苗一明一滅的,襯的陳澤安的模樣晦暗無比。
“我這隻惡犬……接下來會怎樣把您撕咬碾碎?”
陳澤安垂眸點上了煙,抬腳閒庭信步般下了臺階。
他背對著玄幻口明亮的燈光,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
顧聿此時此刻已經來不及思索和反抗了。
那高檔的大理石臺階稜角鋒利,硌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猙獰的血印。
或許因為雙手被反綁的原因,他的身子像是不受控制一般重重的向下滾落。
而陳澤安卻是慢條斯理的跟在後面,一步一步向下走。
慵懶的隨意與顧聿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等到顧聿從那十級臺階上滾下,重重的撞在一樓的牆角時,陳澤安正好站在了他的身後。
他居高臨下的打量著顧聿,沉默片刻,忽然輕嗤一聲:“疼嗎?”
而顧聿痛的眉頭緊緊皺起,眼底盛滿了詫異和不可置信。
他艱難的半撐起身子:“小安……”
“嗯,我在。”
陳澤安的眸光淡淡的落在了顧聿身上。
滿身血痕,好不狼狽。
可他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於是陳澤安竟是慢悠悠的抬起腳,重重的踩在了顧聿的手指上,用力的碾了碾。
寂靜的環境中,他清晰的聽到了幾聲骨骼錯位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