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牧羊犬與羔羊與狼

還是窗邊，玻璃破碎，青年嘴裡的煙掉在了地上卻不自知，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少年失去了意識，被一拳打進了病房裡，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珍貴的儀器滴答滴答地叫著。

剛剛，發生了什麼？青年將靈力匯至手中，作出格擋姿勢，臉上冷汗直冒：在不到一個呼吸的瞬間，即將步入C+級別的陳承就倒在了地上，自己哪怕擁有接觸到B級邊緣的能力，想必也不是女孩的對手。

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女孩微微一笑：“讓夠資格的人來見我。”旋即把視線轉向夜色，燈火輝煌，人潮洶湧。

“是。”周浩然被其氣度所威懾，老老實實地掏出手機向上面彙報，訊息被一層一層地向上傳去。

五分鐘後——

直升飛機在樓頂降落，全副武裝的人員迅速包圍了這裡，周圍的大樓裡甚至還有狙擊槍的架設。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一位身著燕尾服的青年出現在眾人視線裡，他嘴角噙著一抹淡笑，雙手十指交叉，恭敬地對女孩行禮：“尊敬的“先生”，您好，上面全權授予我來處理此事。聽說您需要與有身份的人交談，鄙人樊灼不才，死亡教會外交使組組長，審判團【富人】之下第一人，不知可否夠資格與貴客您交流？”

女孩收斂了笑意，威嚴的氣度瀰漫開來：“哦，我不是你們的主嗎？”

“您說笑了，倘若是主的意志降臨，吾等奴僕自會前來拜見。不過據我一些微不足道的猜測，主有不少人侍奉其身側，所以，您應該是主垂憫世人，為保護世間所降下的”牧羊犬“吧？”樊灼眼眸低垂，不卑不亢地回應。

手中符咒浮現，任憑其漂浮在半空中，女孩不急不慌地向樊灼走去，周圍的人彷彿對待洪水猛獸一般，表情緊張而又肅穆。女孩道：“我帶著吾主的意志而來。為考驗爾等的意志，吾主降下考驗。祂給予你們的恩賜被分成12部分，分別代表著祂的一部分偉力，找齊它交還與我，吾主將會為你們降下無上的光輝！奴僕啊，獻上你們的忠誠，作為回報，無論是財富、力量乃至生命，吾主無不應允。”說完這些，女孩猛的靠近樊灼的身側，熾熱的呼吸靠近他的耳朵：“新世紀就要來了，你會怎麼做呢？”狡黠一笑，朝著遠方漸漸走去。

樊灼皺了皺眉，女孩甜蜜的氣息彷彿魔鬼一般勾起他內心裡的某種慾望，他壓下某些翻滾的思緒：“是，遵從主的意志。”將符咒招至手中，符咒微微亮起，力量在樊灼身體裡翻湧，他眼中詫異與貪婪的神色一閃而過。

“遵從主的意志！”周圍的人齊齊唸誦，狂熱的神情浮現。

——玉宇豪庭大廈樓頂。

老人坐在高大的辦公椅上，處理著公司的重大事務。窗外一覽無餘，腳下如同螞蟻般蠕動的，是芸芸眾生。

“噠噠噠。”敲門聲響起。

“請進。”老人頭也不抬，“咳，咳——”

“厲總，要注意身體。”樊灼見狀連忙給他倒了一杯茶，輕敲老人的背部。

“老毛病了。”老人接過茶，點點頭以示認可，“怎麼樣？”

樊灼向老人仔細彙報所有得到的訊息，旋即將符咒輕輕放在辦公桌上。

“唔，恩賜嗎？”老人將符咒握在手上，光芒微微閃過，他卻並不沉醉於其中，將其放下，老人指了指樊灼，“這事你怎麼看？”

樊灼恭敬回覆：“雖然底下的人擅自主張了這些儀式，看起來也算是有些收穫，如果那人不曾說謊，這是一股很強大的力量，不過，”他抬頭看了一眼老人，“我們的創世計劃——”

“哈哈哈，你都能想到，我會想不到？”老人開懷大笑，“一起執行吧，但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哪個是重點你應該清楚，另外，把訊息放出去，就說我們懸賞這些符咒，一枚，10億！”

樊灼點頭稱是。

“我們的計劃還不能暴露出來，這水還不夠渾，我們正好加一把火，山雨欲來風滿樓啊！”老人感嘆道，他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厲色，殘忍之意在臉上一閃而過“不過，擅作主張？吩咐下去，該‘打掃衛生’了。”

老人把符咒握在手裡仔細把玩，揮揮手。

樊灼安靜地退下了，在即將關上辦公室的門的那一刻，他悄悄回頭看了一眼老人，眼底有著熾熱：“......新世紀嗎？”

——另一方面，女孩還是靜靜地站著，仰頭望著遼闊無比的夜空。周浩然與才甦醒過來的陳承恭敬地站立兩旁，等待著她的吩咐。“滴——”周浩然拿出手機一看，鬆了口氣，用尊敬的語氣說道：“神使大人，經過教會上層人士商議，我們希望您能夠擔任教皇副使一職，另外您的一切需求皆由我們承擔。”

“嗯。”女孩只是點點頭。

被女孩周圍沉重的氣氛所壓抑，陳承禁不住請求道：“那我們就先退下了，要是您有什麼吩咐，隨時通知我們。”

女孩毫無反應。兩人對視一眼，緩緩躬身離去。

“這簡直是太刺激了！”女孩溫柔而活潑的聲音在顧青耳邊響起，她控制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你看我一拳剛剛那個人就飛出去老遠！”

“你是開心了。”顧青嘆了口氣，背後幾乎被冷汗浸溼，方才被眾人包圍的他心裡七上八下，知道為什麼之後他面無表情嗎？因為那個臺詞說的他差點繃不住了，“我可是在刀尖上跳舞啊！”

原來以為自己的信徒地位崇高，是誰家的掌上明珠，結果差點被取了眼珠？這落差，無異於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幸好顧青急中生智，按照女孩的記憶扮演了所謂“牧羊犬”的身份，才避免被這群偽裝成羊羔的狼一擁而上撕成碎片。雖然不得不交出去剛剛到手的牛符咒的力量，不過有失必有得，顧青看著信徒那閃閃發光的一欄，內心其實也滿是喜悅。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啊？”女孩終於想起來問這個強制掌控自己身體的陌生人的身份。

“我嗎？你就稱呼我為伊塔庫亞吧。”似乎是冥冥之中的感應，就好像是命中註定一般，顧青脫口而出。

女孩開心的笑道：“那麼，伊塔庫亞閣下，我是您的信徒陳靜姝，很高興認識你。”

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這個純潔的女孩啊，要是我沒有回應她的祈求的話，將會發生什麼慘劇呢？心裡唸叨著女孩的名字，顧青看著系統提示的女孩祈願：活下去（已完成），感慨萬千。顧青不是聖母，陌生人的死如果需要他付出極大代價去拯救的話，他是決計不會去支付的，但是倘若慘劇要發生在眼前時，顧青還是樂意伸出手，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去幫一把的。

“我就要離開了，”顧青對陳白露說道，“有了之前的事情想必他們也不會為難你，但是你也不能太過鬆懈。”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如果遇上你解決不了的問題，呼喚我的名字：伊塔庫亞，我就會來到你的身邊的。”

“啊？你就要走了嗎？好吧，伊塔庫亞閣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慌張於顧青的離去，陳靜姝即使詛喪，還是強打精神道，“我會為你祈禱的，感謝您的榮光沐浴在了我身上。”

“呵——”顧青一聲輕笑，隨即意識消散，徹底迴歸了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