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蓋布掀開的那一刻。

四隻蜘蛛蠱警惕地隱藏在爛木頭的遮掩下。

眼珠打量著恆溫箱外的楚源。

以及楚源肩頭上綠白色20厘米長的生物。

這條生物它們貌似在哪裡見過。

但是又與記憶中有所不同。

靈智初開的蜘蛛蠱,只是覺得這條綠白相間的生物跟它們一樣。

有著自我的思維意識。

當楚源嘴角念動苗疆咒語時。

蜘蛛蠱們焦躁不安邁動著蛛腿。

它們能從這萬古千秋流傳下來的苗疆密咒中聽出其中含義。

那便是招安。

可獲得新生的它們,對世界認知開始改變。

一切都那麼有趣。

有趣的同類,有趣的人類。

還有更多新鮮事物等待它們探索。

為什麼要受制於人?

這刺耳的咒語讓蜘蛛蠱們心浮氣躁,產生抗拒的情緒。

隔著恆溫箱對楚源做出攻擊姿勢以此示威。

見此一幕,楚源扯動嘴角。

確實練蠱最難的一步便是降服蠱蟲,讓已經有靈智的它們認主。

若放在從前。

哪怕楚源身為苗疆年輕一輩蠱師中的佼佼者。

都不敢誇下海口能夠馴服這四隻特異的蜘蛛蠱。

可現在。

早已氣急敗壞的天龍,不等楚源的指令,便躍下肩頭。

恆溫箱在天龍的毒鰲下四分五裂。

頓時釋放了四隻蜘蛛蠱。

天龍佇立著身體,被四隻蜘蛛蠱包圍。

可它絲毫不懼。

綠白相間的身體輕盈舞動。

細長的觸鬚感應著身邊每一隻蜘蛛蠱的動態。

剛初開靈智的蜘蛛而已,居然在它與主人面前耀武揚威。

這挑釁般的行為瞬間讓天龍怒火中燒。

化為一道綠色閃電,向其中最兇悍的黑寡婦衝去。

此刻的天龍,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黑寡婦哪裡是天龍的對手。

瞬息之間,便被天龍一對毒鰲擒獲。

那碩大的腹部被天龍身軀緊緊纏繞。

一對毒鰲正對著黑寡婦的頭顱。

只要黑寡婦有一絲反抗之心,天龍瞬間便會夾爆它的腦袋!

捕鳥蛛見狀,挪動著臃腫的身軀從天龍背後突襲。

但天龍的反應速度極快。

還未等捕鳥蛛近身,身體便靈活得像條小蛇般盤旋纏繞上捕鳥蛛的蛛腿。

毒鰲每一次啃咬,都讓籃球大的捕鳥蛛疼痛不安。

白額高腳蛛見天龍如此兇悍,膽小的它早已爬上了天花板不敢動彈。

場上只有最後一隻跳蛛,沒有參與跟天龍之間的戰鬥。

它有靈性的大眼珠咕嚕轉動著。

接著狠下心做出決定。

蛛腿一彈,居然一蹦2米,精準落在楚源的頭髮上。

這小東西穿梭在頭髮密林間,從楚源後腦勺滑落,墜入肩頭。

八條蛛腿彎曲下蹲,做出臣服之意。

楚源伸出手指撥弄著這如此可愛的小傢伙。

眼睛裡滿是喜色。

簡直太通人性了。

跳蛛見狀,八條蛛腿扒在楚源的手指頭上摩擦著,做出親暱的動作。

有了第一隻蜘蛛做表率,再加上懼怕天龍的兇悍。

其餘蜘蛛紛紛發出咯咯作響類似皮革發出的摩擦聲表示屈服。

楚源掏出早已製作好的竹筒,將黑寡婦、白額吊腳蛛收入。

至於捕鳥蛛與跳蛛。

一個是體積太大,不適合隨身攜帶。

另一個是因為太過可愛,楚源不想將它關進小黑屋,任由它隱藏在自己的頭髮中。

再取出一個竹簡,將跳蛛產下的上百枚蛛卵收入。

至此,依靠天龍,四隻蜘蛛蠱全部馴服!

楚源眼眸泛著喜意,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有這些蠱蟲的協助,若再次遇到高階感染者。

根本就不需要動用蠱師秘法即可將其解決。

在收服完蜘蛛蠱的數日時間裡。

楚源都在房間中寸步不離,培養著與蠱蟲之間的默契。

與此同時。

楚源心頭上始終有一股陰霾揮之不去。

他覺得事態變得詭異了起來。

起初是因為街道上的感染者一夜之間憑空消失。

就如同消失的樓蘭古城。

若不是破損的高樓大廈,狼狽不堪的街道印證著這場災難。

楚源甚至都會懷疑這是一場夢。

在後續的幾日裡。

詭異的陰霾愈發濃郁。

某一日清晨。

街道上的大喇叭將楚源從睡夢中驚醒。

喇叭迴圈播放著錄音。

“所有市民請注意,所有市民請注意。”

“這段期間裡我們經歷著痛苦與折磨,殘酷的災難讓一些家庭家散人亡。”

“但是,請相信,曙光即將到來!”

“政府正在清掃著造成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請大家再堅持一些時日。我們人類一定會重新沐浴在陽光下,享受這碧玉藍天。”

“現在,還請大家配合工作人員的工作,居家等候工作人員上門發放物資。”

“在確保街道安全以後,大家再出門活動。”

“謝謝大家的堅守,人類必勝!”

楚源拉開窗簾,刺目的陽光揮灑。

與他一樣。

周邊樓房有幸存者的房間接二連三拉開窗簾。

街道上,兩排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在外圈持槍護衛。

內圈裡,也有兩排身穿安全服的工作人員手中拿著醫療器械。

前方一輛吉普車上的大喇叭不斷重複播放著錄音。

後方,幾輛物資車緩緩跟著隊伍。

“這是...真的嗎!!?”

“有救了!我們終於有救了!”

“這該死的末日終於結束了!”

“兩個月,整整兩個月,我以為我堅持不到這一天到來。”

一扇窗戶,兩扇窗戶。

數十扇窗戶齊齊開啟。

倖存的人熱淚盈眶,用盡身體裡最後一絲能量嘶吼歡呼著。

更有甚者早已按耐不住,衝出家門舞動著骨瘦如柴的身體。

直到被士兵架槍警告,才悻悻地返回家裡。

“不對勁!不對勁!”

楚源拉上窗簾,背靠著牆壁,眼神中驚疑不定。

感染者去哪了?

如果是被軍隊清掃,槍聲呢?

這幾日裡他可是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再者,感染者的屍體呢?

感染者一定沒有消失,只是隱藏在某個角落!

那麼為什麼這批人敢大張旗鼓的行走在街道上?

它們不怕感染者捲土從來嗎?

除非,只有一種可能。

他們知道感染者在什麼地方。

也確定感染者不會攻擊他們。

這些人。

究竟是什麼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