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有什麼交情?”

“你!”

李浩臉色唰的一下就紅潤了。

這是惱羞成怒。

在他忍不住發飆的時候。

突然看見楚源胸膛衣領處探出一對鮮紅的毒鰲。

這時他才回想起殺死犯罪團伙的那個兇手。

一條蜈蚣。

頓時怒火便硬生生的嚥了回去,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紅潤的臉漸漸發白。

待楚源離開許久以後,他才回過神來。

“班長,你怎麼了,怎麼不罵他啊,他那麼自私。”

“他...好像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楚源了。”

李浩頓了半晌,面如土灰的說出這句話。

這時同學們才細細回想起來。

好像跟以前的楚源確實不同。

面對危險時臨危不亂。

對團伙下手時面色不改。

以往的楚源唯唯諾諾,面對女生說話都哆哆嗦嗦。

可現在的楚源雷厲風行,成熟穩重,做事幹淨利索。

特別是對付那夥人時用的手段。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能夠操控蜈蚣的?

不論是氣勢,還是行為。

都像變了個人。

若說還有關聯,恐怕就只有一張臉能跟以前的楚源能聯絡得上。

“那怎麼辦?”

“待會說說好話,不管他是不是楚源,我都不相信他會見死不救!”

瞬間,氣氛沉默了下來。

每個人心中都打著小算盤。

房間內的物資已經所剩無幾。

最多還有兩趟,就可以全部清空。

一路上小心翼翼躲避感染者,順帶搬運的楚源也感覺有些疲憊。

當他再次返回小房間的時候。

發現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全部變了。

連自尊心極重的李浩目光中都帶著殷勤與討好。

女生們的眼神含帶秋波,眼底盡是媚態。

“楚兄弟,平時哥哥對你的關心有些疏忽了,哥比你年長,斗膽自稱哥哥,以後弟弟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哥哥一定力所能及。另外在學校裡那些作業哥哥幫你解決了,畢業的事弟弟你也不用操心,學生會那邊我熟。”

“楚哥~以前你不是想約人家吃飯嘛,待會等妹妹洗完澡了就跟哥哥共進晚餐~”

一名女生嫵媚的扭動的身體,像商品一樣大大方方展示著自己的優勢。

其餘男學生見狀,臉色一沉,心裡十分不悅。

若論優勢,確實沒有這些女人的身體更加吸引人。

其餘女學生也是趕緊有樣學樣,最大幅度將身體暴露在楚源的視線裡。

紛紛扭動著屁股,抖動著胸膛舞姿弄騷。

“楚源~我家是開中醫館的,最會按摩了~今晚幫你疏通一下經絡好不好呀~”

“我也有在醫院當過護工,照顧人我拿手~”

“你們別跟我爭,我做的飯菜可是連我爸都讚不絕口!”

看著若隱若現,半露春光的身體,楚源視若無睹。

同時也在心底對這些人的行為有些不恥。

哪裡還有大學生的樣子?

楚源可不知道。

這些人在之前受盡了犯罪團伙的屈辱。

為了得到食物殷勤討好是家常便飯。

女生被當做玩物也丟掉了禮義廉恥,只為了活下去。

此刻看見楚源手上有大批物資。

食不果腹的他們,哪裡還能保持矜持。

都想抱著這根大腿。

哪怕是曾經自己看不起的宅男,也要竭力討好。

不管是低聲下氣還是嫵媚撩人。

楚源都不為所動。

他與這些人並無交集,只是印象中有這麼一個面孔罷了。

依舊不聞不問的整理好物資。

突然。

砰!

倉庫的大門傳來一聲巨響。

除了楚源,所有人的身體都受驚巨顫了一下。

目光透過玻璃窗向外看去。

只見一個身形扭曲,衣衫襤褸的瘦弱少年。

16歲出頭的相貌。

面板白皙水嫩,根本沒有一點正在經歷末日的痕跡。

少年朝著小房間方向咧嘴一笑。

張開深不見底的血盆大口。

一條宛如豬舌一般粗壯的舌頭從口中竄出。

看上去像是舔舐著唇角,但舌頭的長度已經夠到了下巴!

牙縫中還殘留著大量血紅色的人體組織。

原本被楚源鎖好的鋼材質防盜門被他重重砸飛。

上面印著一個深深拳印。

一拳擊飛防盜門。

楚源自問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少年從大門躍進。

徑直朝小房間走來。

一邊走,喉嚨一邊發出嘶嘶的沙啞音。

他似乎掙扎著想要說話,但是口不能言語。

片刻後,他最終放棄了。

面帶著極度嗜血的猙獰,朝小房間歇斯底里地嘶吼著。

嘶。

嘶。

瘋癲,詭異。

這是少年帶給楚源的感覺。

介於人與感染者之間。

有明顯的思維能力。

難道是高階感染者?

血線蟲體系中高等級的存在?

瘋癲少年走到空曠的倉庫中間佇立不動。

舌頭像吊死鬼一般,吊在半空與楚源隔著玻璃窗戶對視。

楚源沒有動。

他摸不透這個詭異少年的底細。

其他人見楚源沒有動,也不敢亂動,跟木頭人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突然。

李浩感覺手腳上的束縛解開了。

低頭看去,只見一條蜈蚣用毒鰲輕鬆將繩索撕碎。

蜈蚣咬碎繩索後,舞動著副足向身邊人爬去。

片刻的功夫。

這幾名同學的束縛全被天龍解開。

但是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行動,紛紛轉頭看向班長李浩。

就在這時,李浩看見原本負手而立的楚源食指向房門的方向勾動一下。

他好像明白了楚源傳達的意思。

雙目爆發出精光,壓低聲音對身旁的同學說道:“走!”

緊接著小心翼翼的弓著身子,站了起來。

他這一舉動。

頓時打破了僵局。

窗外的瘋癲少年發出興奮的嘶吼,就像獵人看見了獵物。

一條喉管從口腔中射出,閃電般劃過半空。

乓啷。

在喉管的力道下,玻璃像紙糊似的,沒有半分阻礙。

穿透了玻璃,精準無誤的叮在李浩的喉嚨上。

喉管前段那異形狀的尖銳利齒,將李浩的喉管咬破。

大量的鮮血從豁口中噴射而出,沿著脖子向下流淌。

瞬間便將衣襟打溼,染成了血人。

李浩難以置信,雙眼瞪大如銅鈴。

一雙血手顫顫巍巍想將瘋癲少年的喉管扯下。

但因為大量流失血液,虛弱無力。

他扭頭看向楚源有些模糊的背影。

喉嚨中發出嘶嘶沙啞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