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源死死注視著窗外的一幕。

直到被感染的人重新從地上爬起。

加入到捕食者的洪流中,開始捕殺同胞。

三分鐘,從血線蟲寄生開始蔓延到頭部的速度是三分鐘。

寄生,自我分裂,佔領腦域,獲取身體操控權,讓人類如同喪屍。

它們從哪裡產生如此大的能量?!

拉下窗簾。

沉思中的楚源眉羽擠成了川字形。

自然界確實有一些寄生蟲擁有這些能力。

比如會自我分裂與控制宿主的鐵線蟲。

從中間將其截斷,它會自我癒合形成兩個獨立的生命體。

同時還有控制螳螂的能力。

鐵線蟲寄生在螳螂體內,透過改變螳螂的腦部與中樞神經發出的訊號。

引導螳螂尋找反射光線的水源飛蛾撲火。

又比如控制蝸牛的雙盤吸蟲。

但人類的身體構造可比螳螂與蝸牛複雜更多。

這兩者連寄生於人類都極其困難。

更別提影響人類的中樞神經了。

從小與蟲子打交道的楚源。

對此深諳其道。

可現在這荒謬的一幕顛覆了他的認知。

“漫天瀰漫著紅色線蟲,這麼變態的傳播速度,人類絕對無法抵擋,所有人都會感染!”

“絕對不能讓血線蟲鑽進身體裡!”

“一旦血線蟲開始分裂,無藥可解!”

楚源雙拳緊握,目光凝重。

他細細檢查著窗戶,確保沒有一絲縫隙。

剛穿越附身,便遇到災難末日,可真是福禍相依。

不管這些是什麼東西,只要還是蟲子的範疇,就歸蠱師管!

當務之急,是煉製能與血線蟲對抗的蠱蟲。

儘管身臨險境。

楚源也沒有亂了陣腳。

因為他在肥宅的房間裡搜刮了至少可以生存半個月以上的物資。

數十桶泡麵,以及冰箱裡那兩件肥宅快樂水。

只要不出這個房間,紅色線蟲以及感染者就無法破門而入。

這是楚源在窗臺觀望許久得出的結論。

剛寄生的感染者就像是帕金森患者一般。

只要不發出聲源驚動它們。

它們就只會在原地抽搐。

“煉蠱煉蠱,肥宅養的天龍,剛好可以用來煉製天龍蠱。”

楚源來到養殖蜈蚣的房間。

看著生龍活虎,絲毫沒受到外界影響的天龍,陷入沉思。

天龍蠱、蛇蠱、幻蠱是苗疆中一種很常見的蠱蟲。

可問題是沒有養蠱所需的材料。

在苗疆,毒蟲棲息地都可以找到伴隨而生的剋制之物。

這些剋制之物能夠讓毒蟲產生不適感,從而失去理智互相吞噬。

這是制蠱的第一步。

本草綱目有云: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

如果毒蟲不互相吞噬,那麼蠱便不可能成型。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沉思片刻。

突然,楚源腦海中想起了與蠱術並列的滇南三大邪術之一的痋術!

“以靈為媒,以身為甕。”

楚源喃喃自語道,眼中的精光越發明亮!

痋術、蠱術、降頭術並列為滇南三大邪術,曾經盛行於東南亞一帶。

後來因太過邪惡,邪術師被同門圍剿,痋術也就消失在大眾的視線裡。

但是據楚源所知,苗疆部分地區還擁有這痋術的傳承。

痋術,以活人肉身為甕,將痋引封禁在活人的體內。

經過一段時間後,痋引便會在體內產卵。

人體中的血肉內臟全成了幼蟲的養分。

再以藥物塗抹在人甕的面板上。

使得面板硬如樹皮石殼。

而此期間人甕不會在第一時間死去。

只能痛苦的感知著幼蟲在體內繁衍,吞噬自己的血肉。

因而在死後怨氣滔天,凝聚不散。

被幼蟲吸收。

幼蟲將肉體掏空以後,就會形成一個真空的環境。

這些幼蟲始終不見陽光,便會自動陷入冬眠狀態。

可維持上千年。

幼蟲的破壞力跟封存時間掛鉤。

吸收的怨念時間越長,威力越強。

一旦人甕被破壞,這些飢餓的幼蟲便會甦醒,瘋狂攻擊一切活物。

方圓十里,人畜不存。

這種極具攻擊性的邪術,以及殘酷的煉製手段,因此臭名遠揚。

楚源當然不會去練這種邪惡的禁術。

不過借鑑痋術,他產生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既然沒有催生蠱蟲的輔料。

那便試著用痋術的手法,以人為甕!

將蜈蚣塞進人體內,血腥的環境會讓蜈蚣焦躁癲狂。

如此一來,蜈蚣便會互相吞噬。

蠱便大成!

他當然不會真的拿活人做甕。

那些修煉痋術的人都是心理極其扭曲的神經病。

不過,用那些如同喪屍一般的感染者來做實驗。

他可是沒有一絲心理負擔。

正盤算著。

突然,門外傳來劇烈的扣門聲。

以及一位女性的驚呼求救聲。

“楚源!我知道你在裡面,求求你,開開門!”

砰砰砰!

扣門聲將楚源的思緒拉回現實。

他搜尋著四周傢俱,半響後,只得從桌子上抓了一把短小的水果刀。

偌大的房間,偌大的廚房就一把水果刀。

肥宅營養是怎麼跟得上的?

楚源內心無言。

接著邁開輕盈的步伐走到門口。

眯著眼睛透過貓眼向外檢視。

只見一個穿著包臀裙,露肩衣的苗條芳齡少女,正與一個壯漢激烈相擁纏繞著。

楚源楞了一瞬。

片刻之後,少女用盡渾身力氣,推開壯漢,轉身又向楚源房門拍打起來。

近距離貼近貓眼,能夠清晰的看清少女驚恐的表情。

以及右臉頰上被啃咬大片,還往外冒著涓涓鮮血的血洞。

左臉是人,右臉是鬼。

嘶!

不轉身還好,冷不防的一轉身,楚源還真被嚇了一大跳。

而她身後的那個壯漢,同樣是滿臉鮮血。

一臉興奮地咀嚼著剛從少女臉上撕下來的那塊皮肉。

吧嗒,吧嗒,吧嗒。

“楚源你個死宅男!我知道你在裡面!快給姐姐開門!”

“你不是想要姐姐的身體嗎,姐姐都給你!”

“求求你,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開門讓我進去,嗚嗚。”

焦急地拍打著房門,不時警惕防備著後方壯漢。

芳齡少女的神經已經達到極限,說完這幾句話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