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就是要玩家說出緣由,想要賠償,想要特殊保護。心裡越慌,越想得到關照。

段成良看到迷你妮子就在門口,忙問:“我姐呢?”

“不知道。”迷你妮子被幾十人吵得頭痛。

死得人又太多,所有人都不願意回房間。

眼球此時也跟著段成良等人滾下來了。

沒人敢去碰,連玩家都擠進了餐廳。

段成良帶著我是大怪獸也進去了,關上玻璃門。

所有人都看著門外那一堆眼球。

人群中,傳出崩潰大哭聲,“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想回家了。”

“我們為什麼被困在這,到底是誰想害我們。”

“我聽到你們說玩家,你們是在進行什麼試驗?”

“大家靜靜吧,看這些玩家怎麼辯駁。”

我是大怪獸拿眼斜睨段成良,啞著聲:“能不能先放手。”

段成良不好意思地鬆開。

迷你妮子安撫得有點煩了,乾脆撒手不管,看了看腕錶,八點半。

“還有一個半小時。”

段成良道:“外面那些眼球怎麼辦,它們擋著,他們回不去。”

迷你妮子對旁邊小亭子道:“跟能講道理的那些人交流就行,想要賠償或者有其他目的,全都放棄吧。”

迷你妮子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附近喊著要告狀的人,想搗亂的人都安靜下來。

一百多人,現在剩下六十多個。

“誰是玩家,舉個手吧,不舉手也沒事,就當舉手的,可以聯合商量一下任務如何進行下去。”

小亭子說完,有十二個舉起手。

加上段成良和迷你妮子四個,一共十六。

“你們的任務,都是保證兩個非玩家的普通人存活吧。”小亭子見沒人反駁,接著說:“我的建議是,每個玩家帶一個普通人,兩人中只有一個是登記了的吧,互換房間,一對一保護。”

“等等,你們說任務是保證非玩家的普通人存活?存活多少天算通關?”

小亭子察覺段成良話中有話,“你的任務沒有規定時間嗎?”

段成良本想點頭說有時間規定,最後還是搖搖頭,“沒有時間規定。”

“那就是一樣的,我們也沒時間規定。你不想接受這個方案嗎?不接受也沒事。”小亭子道:“只是你也看到了,如果玩家不一對一保護,他們可能會死得一個不剩。”

段成良的任務跟莜秀一致,但他不可能傻乎乎的說出來。

“你不用說服我。也不用算上我,我和我姐不可能去保護人。”

小亭子:“為什麼?”

段成良靈機一動胡謅:“我姐不會同意。她只會殺人,不會保護人。”

眾人:“……”

莜秀狠狠打了個噴嚏。

段成良喉嚨發緊,有些心慌,第一次傳姐姐謠言,會不會被打死。

【彈幕】:你家姐姐明明保護別人保護挺好的。

【彈幕】:壞傢伙,等會兒我告訴秀姐,說你汙衊她。

【彈幕】:把這個謠傳傳下去,秀兒姐只會殺人,挺好的,秀兒姐在副本就沒人敢靠近了。以後要是我遇見,只有我一個對她獻殷勤,很快就能突顯我的與眾不同。

“那你呢?”小亭子不想放棄,多一個人,多一分可能。

段成良指著躺在餐桌上我是大怪獸,“他最有發言權。”

我是大怪獸眼神發直,生無可戀中,“本人差點死了,別指望他,他能把重傷的我當塑膠袋甩。”

迷你妮子噗嗤一笑。

很快他們笑不出,剩下的玩家雖然不情願,但任務就是任務,不完成的話,離不開。

他們也必須承認,小亭子的建議對想通關的人來說還算合理。

而且很多人心裡想的,不是如何保護這個人,而是可以拿這些人當擋箭牌。

大部分玩家採納意見,在場還有幾十個非玩家,“你們只有十多個人,我們有很多人啊。你們一對一保護,剩下的不管了?”

迷你妮子道:“管不過來,不然你們要我們怎麼做。不如晚上還是你們自己住回自己的房間。”

“房間死過人啊。你們不想辦法報警,還在商量在這個鬼地方過夜?”

非玩家覺得不可理喻,玩家倒是習慣了。

外面大雨傾盆,沒有要停的意思,雨夜趕山路,比死得更快。

迷路、失溫、山泥傾瀉……

隨便一樣,都能致死。

餐廳內氣氛沉重。

“為什麼一定要按規則來,萬一規則錯的呢?”

小亭子:“的確有錯的可能,但我們不按照規則來,怎麼去驗證它錯還是對。而且人選,我們自己定。”

路人玩家:“我們可不想要一個什麼都要鬧的人住進同一間房。”

“你們憑什麼決定。”

“就是,我們不跟你們住,全部死光了,看你們怎麼辦。”

部分非玩家跟玩家唱反調。

小亭子點頭,玩家都默默將那幾個唱反調記下來,槓精永遠不會遲到,這些人,他們一個都不要。

任由槓精怎麼說,膽小和理智的人仍然又很多,他們第一個報名要跟玩家睡同一個房間。

看著那好幾個不聽指揮,那位說大家一起死的人憤然,“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在為大家爭取福利啊。”

“你顧好自己得了,爭取什麼福利。你是什麼人,我們還能不知道。同坐一輛車,導遊說換詭幣可以有折扣住店,前頭你跟我們說導遊都是騙人的,換詭幣就是為了騙錢。轉頭跟導遊說要換三千,後面聽到導遊說可以換回現金,你又去換了五萬,才被我們逮到。”非玩家中有好幾個都是理智的人。

一個叫飛飛,中年女性。

一個叫羅金,是個青年人。

他們的個人修養和氣質都遠超其他非玩家。

槓精被二人嗆,沒敢再說話。

飛飛這位阿姨語氣溫柔,她有個小小的提議,“我們剛剛已經看見過你們殺怪物,我記得還有一個小姑娘非常厲害,還帶著狗。我本人不怕狗,她能做我的室友嗎?”

“不能,因為說的是她姐。”小亭子指著段成良。

眾人:“……”

帶給人最大安全感的,竟然是那個只會殺人不會保護人的。

羅金:“那我可以跟這個殘疾玩同房間嗎?據我推測,你們是從六樓下來的,我想住總統套房很久了。”

我是大怪獸看神經病似的,“我一個人都照顧不過來,你還想我關照你。”

“沒有,只是我們同住一屋有照應。不能跟最厲害的同住,那就住最厲害的人對門。”

我是大怪獸發出感嘆:“小夥子,有前途。”

該死的有道理。

我是大怪獸:“不是,你怎麼知道對門最厲害。”

羅金淡然地道:“個人直覺吧。”

餐廳內很是吵鬧,他們那些沒房間的人,只能報團,要麼晚上隨便找房間睡,要麼繼續在餐廳過夜。

死過人的地方,誰也不想去。他們很多都打算餐廳將就一夜。

槓精見沒人理睬他,他和幾個朋友開始搗亂,扔餐具,博眼球,“你們說再多,外面那些眼球怎麼處理。能出去嗎?”

玩家們下意識往外看,眼球還在滴溜溜地轉,噁心地伸出細小的紅絲,侵入玻璃門縫。

眼球數量至少上百,想擺脫根本不可能。

但這個副本的詭異者都殺不死,只能封印。

可誰身上有那麼多封印物件。

“看,你們光會嘴上說,根本不能拿出實際行動。不夠如此嘛,跟我們一樣,只能等待救援。”

“我們分配好自然就會對付這些東西,你急什麼。”路人玩家道。

有非玩家不信邪,“不就是眼球,你們玩家能殺,我們普通人不能殺。”他拿著小刀,切那些絲絲。

迷你妮子想阻止都來不及,眼球的紅絲剛觸碰到刀具,就瘋狂生長,眼球都抽乾癟了,細絲延到小刀的手指上。

碰到血肉後,它以更加快的速度增殖。

“啊啊啊啊”。任憑被纏住的手臂怎麼甩,都甩不開。他想用另一隻手臂趕,另一隻手臂也不能倖免,紅絲非常吸收那人的營養。

門外的眼球又充盈回來,恢復“水潤”。

而且越來越大。

直到把人吸乾為止。

這個過程不到三秒。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大小夥子變成木乃伊。

那觸鬚,領動舞動著,甚至聰明的去碰鎖。

“不行,想想辦法。”路人玩家喊道。

沒人動。

段成良手裡已經要掏符了,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眾人視野裡,門外,一人一狗。

如末日中的獨行英雄。

眼球全都轉過來看莜秀,爬行過去。

莜秀拿著一沓小驅邪符。

手指靈巧地結印,“天地皆正,符聽我令。”

然後往外一撒,漫天黃符,一張張地飄落,似有意識般,落在每一隻眼球上。

莜秀的直播間一直有人進進出出,從幾千,增至十萬,這收入,比打賞來得容易多了。

【彈幕】:帥到我暈,秀秀不僅砍男,還砍女。

【彈幕】:真要被這個女人折服了,什麼時候都能力挽狂瀾。

【彈幕】:人家裝逼,這個裝逼貨。秀兒裝逼,啊啊啊,我愛了,她裝得太動人了,都不像裝的。

【彈幕】:哈?秀兒裝了什麼。

符律:結合特殊手印,耗費相應精神力,讓所有從你手中撒出去的符對你俯首稱臣。(說出“天地皆正,符聽我令”,可以降低消耗。)

就是因為這個新技能,莜秀決心當好一個畫符的神棍。

眼球發出滋滋的洩氣聲,莜秀讓大三兒將它們扒拉扒拉,扒成一堆。拿出一個玻璃盆,沒錯,就是玻璃盆。

那朵嬌氣水仙給的,每次段成良和燕命去拿,它就嬌滴滴地給兩三個小玻璃罐,裝模作樣得很。

莜秀一到場,它立馬長出一個大玻璃盆扣她臉。

玻璃這東西,做成小罐罐非常精緻好看。

一個盆,段成良之前還認為好毫無用處,這不,拿來裝眼球挺好的。

裝好後蓋住,貼上封印符,莜秀豪邁地向大三兒炫耀,“看,你終於有超讚的零食成了,嘎嘣脆,一口爆汁。”

大三兒很配合地流口水,汪汪兩聲。

給大三兒找來零食,莜秀才看到一堆人在餐廳裡,“呱太,你怎麼在這?”

甜美的小姑娘隔著玻璃對裡面的人笑。

他們不僅沒覺得她厲害,反而覺得她恐怖。

【彈幕】:秀姐被嚴重誤會了。

【彈幕】:秀兒,快跟他們說,你是來保護他們的。

【彈幕】:別教壞我家秀兒行不行,花錢進來的,不都是因為衝著秀兒的通關技巧和性情來的麼。我們秀兒主打陰晴不定,冷漠不仁。

【彈幕】:前面的究竟是誇讚還是詆譭,我已經弄不明白了。

莜秀不知道彈幕說這些話的原因,但她展現了一次實力後,段成良推開門走出來,“放進裡剛剛有人捉我,等會跟你說。”

莜秀上下打量他,“你還記得你五歲那年做過印象最深刻的囧事嗎?”

段成良陷入一瞬間呆滯,血色迅速攀上臉頰,“你能不能別提了。”

“我在驗證一件事,你快點說。”莜秀道。

段成良左右看看,拉著莜秀到一邊,“我五歲時掉進過牛糞堆。”

“然後呢。”

“還要說?”看莜秀認真的表情,段成良硬著頭皮說:“手沾新鮮牛糞,往臉色抹了一把,還被人拍到了。”

那段影片在網上還流傳過一陣子,還被村裡的孩子叫牛糞仔,丟臉丟到姥姥家。

段成良的那豐富的表情,已經表明他內心有多社死。

“你們剛剛在裡面幹什麼?”莜秀問。

段成良把小亭子的主意說一遍,“我幫你拒絕了。”

至於如何拒絕的,還是不要交代了。

莜秀看了看裡面的人一眼,若無其事去另一邊,她要找女服務員,三四五六層樓都是旅館房間,二樓莜秀卻始終找不到。

她在一樓到三樓之間徘徊了很多次,找不到入口,於是想在到別的樓層找找線索。

大堂另一邊有衛生間和雜物間。

“姐,我跟你一起。”段成良說什麼都要跟著莜秀一起行動了,剛剛那隻多的眼詭異者肯定還在六樓,他不可能一個人上去。

此時,我是大怪獸撐起身體,“等等我。”他不要一個人跟這些行動力為零的玩家同處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