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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十五把闞星圖帶了回去，期間還不忘和姚東昇他們打個招呼。

元帥府也派了車來接他們，一路上靜悄悄的，只剩下四個醉鬼渾然不覺地呼呼大睡。

姚東昇試探性地江虞歌，“你剛剛那是怎麼了？”

江虞歌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模稜兩可地說了一句，“以後不喝酒了。”

車停了下來。

江虞歌掃了一圈，對著姚東昇和眼鏡道：“我先回去了，他們辛苦你了。”

沒得到答案的姚東昇也不惱，和眼鏡兩個人開始連同守衛運輸四個醉鬼。

“江虞歌喝酒這麼兇嗎？我剛剛看了，那真是下死手。”

眼鏡正在扒拉姬元英，聽到姚東昇說話，搖搖頭，“我之前也見過大小姐喝酒，她的酒品算好的了，估計今天這事還有的鬧呢，我們等著看吧。”

而被議論的江虞歌因為打了一架，頭有些疼，還沒等她坐下來喘口氣，就看見門外等著高學嵩和一臉慌張的蘆笛。

沒辦法，江虞歌只好打起精神與這隻狐狸周旋。

安撫好蘆笛之後，江虞歌靠在門邊，看著同樣身上帶著酒氣的高學嵩。

“來找我求情啊。”

高學嵩也同樣靠著門，輕輕嗯了一聲。

自從第一皇子死後，他附屬的勢力基本上都被高學嵩和第二皇女瓜分了個乾淨。

其中闞家就歸順了高學嵩。

“你倒是訊息靈通。”

高學嵩點了點光腦，“大小姐殺伐果斷，星網上歡呼一片，我想不知道都難。”

江虞歌沒在說話，反而是扭頭看向窗外的月亮。

“說真的，真的不打算放闞星圖一馬嗎？”

見江虞歌沒反應，高學嵩又繼續說：“我現在有點好奇了，他到底哪裡招惹到你了。”

“他問我，”江虞歌扭過頭觀察高學嵩的神色，“第一皇子是不是路景知殺的。”

“那你怎麼回答。”

江虞歌笑了，“我說是我殺的，他不信。”

“但你說，他為什麼會覺得路景知殺了第一皇子呢？”

月光並不吝嗇它的光輝，照耀得少女溫婉可人，但高學嵩卻從那張芙蓉面上感到了一絲驚悚。

他十分心虛地躲避了江虞歌研究的眼神，隨口敷衍了一句：“誰知道呢。”

若是這個時候高學嵩回頭看，就會發現江虞歌眼睛裡溢位來的感知。

那一刻，江虞歌是動了殺心的。

“呵。”

江虞歌輕笑一聲，她當然可以放闞星圖一馬，因為她要釣的魚已經上鉤了。

魚餌怎麼樣，她並不關心。

啟程去九華街當天，盛初一在船艙上發現了呼呼大睡的本·伯特。

“你們來了啊。”本·伯特揉了揉眼睛，一點也不驚訝自己被發現，畢竟他也沒準備好好藏起來。

江虞歌有些遲疑道：“你這是？”

“看不出來麼？我本·伯特，伯特家族第29任族長，決定支援你。”

江虞歌很快就接受了本·伯特的加入，她攤攤手，率先上前攔住本·伯特的肩，頗為調侃道：“我以為你會選高學嵩呢。”

“其實我也想，但是總指揮哦不第三皇子殿下說，這次就算我給他們捐一個訓練場都不行了。”

一聽這話，眾人紛紛圍上來，喜笑顏開道：“那高學嵩也太不是東西了，給我們，我們要。”

本·伯特眼淚汪汪如同看知己一般看著姚東昇和眼鏡。

“你們真是好人哇！我渾身上下只剩錢了，沒想到你們還願意和這樣的我交朋友。”

這是在凡爾賽吧。

一直財政赤字的眾人：……

剛剛有點金庫的江虞歌：……

飛船連續跳躍了幾個空間縫隙，一行人窩在船艙裡商量事情。

桌面上懸浮著九華街的立體3D版圖，季雲起盡職盡責地站在江虞歌右邊，開始在小紅本上用電子筆唰唰記錄著。

每人的手裡都發了一本關於九華街的相關資料。

盛初一嘶了一聲，感慨道：“原來這就是灰色地帶啊，比西山礦區還牛啊。”

姚東昇皺著眉頭，“組織器官？他們這裡有些太落後了吧？明明聯邦很多年前就已經攻克了排異性器官的問題。”

“還有這裡，”眼鏡把這部分資料劃到公屏上，“九華街既沒有不穩定的空間傳送，報道或者人口普查裡也沒有九華街人口劇減的訊息，那麼他們為什麼還要隔幾年就向聯邦申請的蟲災補助？”

“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盛初一突然猛拍桌子，拍了自己腦袋半天，“每次九華街申請蟲災救援的時候，蟲族都少得可憐，軍部的人可喜歡接九華街的任務了。”

大家討論得激烈，桌子另一邊卻是歲月靜好，姬元英枕著脖子，享受著本·伯特帶來的下午茶服務。

本·伯特擺弄著嶽京津的機械手，“你這手的做工太糙了吧，你要是沒錢和我說啊，我和你說，我認識一個還不錯的康復師。”

嶽京津笑著搖搖頭，目光落在和眾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江虞歌身上，也不怕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要緊，等一切結束了，她會給我安排最好的康復師。”

姬元英一把摟過本嶽京津的肩膀，“跟著大小姐你就放心吧，這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話說回來，怎麼五年不見，你怎麼長頭髮了？”

本·伯特也上手摸，驚呼道：“你頭髮髮質可真好，說起來，五年前聯賽你還是大光頭呢。”

船艙裡一片喧鬧，原本來看自己孫子的姬元啟停下了敲門的動作。

“放心，我會看顧好他們的。”

姬元啟一回頭就看見一個老傢伙，張嘴道：“還在伯特家幹著呢。”

本·伯特的老管家點點頭，他響起最近滿面春風的本·伯特，“我們都老了，瞧他們真有勁。”

姬元啟和管家隨便找了個地方敘舊，從遠看，似乎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多年的故交。

“我最近收到老薑的傳信了，流星湖戰事吃緊，說是前線出現了寄生者反水。”

寄生者，即是被蟲族寄生的人類，通常情況下，再被寄生的48小時內，人類的意識就會消亡。

而只有在軀體裡蟲族的意識自願暴露的情況下，才會在軀殼上出現蟲化。

管家皺巴巴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撐得住嗎？”

“不好說。”姬元啟下意識看了一眼艙門的方向，“很多年前，阿艾森就打過申請說是希望可以研究寄生者，但由於不夠人道化，以及出現那檔子事，這個計劃就擱淺了。但是最近，他又申請了。”

“阿艾森真是瘋子。但我想這不是你來這裡的理由吧。”

“你知道的，阿艾森是個為了課題不擇手段的人，我不否認他的成就，但是這個課題一旦開展，誰是最好的實驗物件……”

管家轉了轉他的手杖，沉默不語。

姬元啟有些著急，“巴特萊米！”

“別叫這個名字！”

“你應該知道江虞歌對我們的重要性，她是阿艾森最得意的實驗體，是最好的器皿不是嗎？”

“你不愛她了嗎，巴特萊米。”

因為空間跳躍，短短一天之內就能看見三次日出日落。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次日落，夕陽的餘暉連同姬元啟的期待都一齊落在老管家的臉上。

片刻之後，他鬆口了。

“如果奪嫡賽出現任何意外，我都會優先帶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