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協議的當天晚上,白氏就在官方賬號上公佈了訊息。
一石激起千層浪。
全都對這條訊息持有懷疑觀點,且不論白沉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就連結婚物件都還是個男人!
兩個男人也就罷了,據說物件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不用想也是意氣風發的年齡,想必是白沉點名要的人。
年紀輕輕被指明“嫁”入白家,怎麼想都不見得有多光彩。
這種事並不是第一次聽說,前段時間錦城的賀顧兩家也宣佈兩家兒子的訂婚,但他們可能是藉助對方的勢力,等到合作結束雙方再隨便以一個理由解除婚約不是難事。
像白沉這樣直接宣佈結婚的還是頭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白沉才是白家真正的當家人,有一個弟弟白臣秋,白臣秋大家都見過,之前很多事都是白臣秋負責處理,但白沉他們卻基本上沒見過。
即使是必須到場的宴會,白沉也足夠囂張地避開,除了他是益海的老大之外,頭頂上還有個七爺偏向。
白沉看著網上鋪天蓋地的質疑,不由覺得好笑。
甚至還有人說他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怎麼好意思要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
“白沉你這是瘋了!”
林哲思皺眉坐到他身側,招手跟服務員要了一杯酒。
抬腿踢了他一腳,說道,“玩也得有個限度,薄家那個兒子自小不受寵,現在薄家又正好遇上危機,隨口一句話討來玩玩就是了,何必把後半輩子搭上去?”
“誰知道呢?”
白沉也不知道怎麼會答應薄募言這麼荒謬的提議,補充道,“找個人陪著也不錯。”
“你陪個屁!找個人陪著需要找個男人?拿錢陪他玩呢你這是?”
林哲思和白沉算是志同道合,他雖然出身優越,家庭和睦,沒有白沉為求一線生機的風裡雨裡。
但好歹也和白沉認識七八年了,這點事沒必要瞞著他,白沉是什麼人他還不清楚,多半是和薄募言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但履行協議的辦法數不勝數,他從來不信有什麼協議非得以他和一個廢子結婚才能實行!
“算不上,”
白沉深吸一口煙,煙霧繚繞中逐漸朦朧,“總覺得薄募言有些特別,但又說不上來。”
“特別?”
林哲思回憶起薄募言小時候的模樣,“特別好看?”
“膚淺。”
“得,那小子十歲不到就去了國外,這會長成什麼樣都不清楚,別什麼好處沒撈著,把自己搭進去了。”
白沉目光深邃,“嗯,你呢,楚博有訊息了嗎?”
“沒有,”說到楚博,林哲思眼睛黯淡無光,自顧自地點燃一根菸,眼神閃爍道,“總會找到的。”
“嗯。”
然後寂寞無聲。
誰都沒有再開口。
就在白沉想找個藉口離開的時候,林哲思突然問道,“白臣秋知道這事嗎?”
“誰知道野哪去了,前段時間在錦城被揍進醫院,估計躺著。”
“你倒是親哥,一點不管不問。”
白沉笑道,“錦城那邊有人交代,瞎插手什麼勁兒,不喝了,煩。”
“哈哈,怎麼,七爺又來活了?”林哲思打趣。
“那天要我去把東堂口盤下來,媽的,那地之前又多嫌礙事?一個晚上就被人佔了,到現在沒找著是誰!”
白沉絮絮叨叨,“整個益海就這麼幾家有這本事,偏偏誰都不是,上次老子讓人拎著一麻袋現金前去拜訪,兩天之後,現金完完整整地給我送了回來!”
林哲思聽的直樂,“七爺對你倒是偏愛,能者多勞,多幹點我們大家都輕鬆點。”
“就算是薅羊毛也不能逮著一隻羊薅,真是一天一個想法,半點不當人。”白沉腿搭在桌上,示意服務員倒酒。
“有一說一,敢這麼跟七爺說話的也就你一個,上一個這麼幹的第二天就被革職,徹底閒下來了。”
白沉仔細想想,好像也是。
七爺那性子確實算不上好,脾氣讓人琢磨不清,上一秒語氣溫和,下一秒人頭落地。
但雖然屢次說要把他扔進海里餵魚,實際上連打壓都沒打壓,甚至還在劃地盤的時候,把百分之四十都劃給他。
有異議鬧事就去找他,當時多少人有苦難言,眼睜睜看著辛苦打下的地盤被劃分給其他人。
“堂口那事我也聽說了,總覺得七爺在找什麼東西。”
“他找什麼隨便,別使喚我就行,”白沉仰起頭一口飲盡,“現在難搞的是誰把堂口盤了,這段時間益海有新人?”
“我這邊沒接到通知,應該不是新人,”林哲思說道,“不只有東堂口,還有好幾塊地方都被盤了,但一查又完全查不到,媽的,真憋屈。”
“越想越不爽,”白沉起身伸了個懶腰,“我再去一趟東堂口,你慢慢喝。”
白沉剛出酒吧大門,就看見熟悉的身影上了一輛賓士,身後穿著制服的男人舉著傘,小心地護在車的一側。
薄募言?
他怎麼會在這裡。
白沉拿起鑰匙,果斷追了上去。
薄募言的車停在東堂口的邊上。
他從車上下來,頭髮有些長了,微微擋住眼睛,黑色無帽衛衣,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紅繩,復古牛仔褲,簡單的帆布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打扮,在犀利的眼神下莫名多出幾分壓迫。
這小子生的倒是很不錯。
白沉看他在三四個人的簇擁下擁護進倉庫。
薄募言一隻手插進兜裡,偏過頭跟下屬說著什麼,餘光瞥見熟悉的車牌,“嘖”的一聲,露出一抹有趣的微笑。
讓屬下留在原地,推開門進了倉庫。
白沉不確定他是不是看見了自己,不過轉念一想,這裡這麼多車和等候的人,不一定會注意到自己。
他確實想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
白沉果斷下車。
倉庫裡。
薄募言戴上白色的手套,兩旁站了清一色的黑衣保鏢,偌大的倉庫中間放著兩具屍體。
薄募言彎腰掀開白布。
兩具屍體如出一轍的死法。
瞳孔放大,全身上下僅有一個致命的傷口,那就是胸膛處的空洞,原本心臟跳動的地方空空如也,留下一張簽名:“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