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們大滄

此時一個小太監來報：“陛下，太子來信，事未成。”

楚英風一個踉蹌，眾大臣面面相覷，不敢多言。

若芷不喜歡鋪張浪費，把繆清置辦的房子退了，這幾天一直住在張伯遠的府邸，這天她在院子走動，就看見剛從前院跑過來的張伯遠的小兒子，急匆匆的去上學堂。

管家喊著：“十一少爺，您慢點，老奴我身體吃不消啊。”

若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一少爺？這張伯遠這麼大年紀了，還真是閒啊！

那孩子有些調皮，跑動的時候落下了工具，若芷招呼了一下：“小孩，你的書本掉了。”

那小孩摸了摸口袋，就急匆匆的趕過來：“你是大滄來的？人怪好的。”

“孩子，話說錯了，這片地也是大滄的，你應該說我們大滄。”

孩子連忙搖頭：“不不，父親和老師都教導過，沙河是西域國的領土，我從小就學西域語，我最瞭解的也是西域，西域國就是我的母國。”

若芷看著孩子堅定的神情，心像是被什麼戈登一下，手中的書被她翻開，那是西域國的文字，裡面的內容也都是西域國的人文。

“大姐姐，你看我的書幹什麼，快些還我，上學遲到，先生要打板子的。”孩子一把奪了書本。

若芷搖頭：“今天我送你去學堂吧，讓我看看沙河的學堂都教你們什麼。”

孩子有些不解的看了看這個奇怪的女人，又看了一眼管家，那管家很是客氣的讓若芷和他們同行。

若芷到了書院，隨便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孩子們一開始打鬧，夫子進來後，一個個又變成了小乖孩。

夫子：“上課。”

孩子們：“先生好。”

夫子：“今天我們開始學習西域的禮儀，我們都知道西域國是一個很文明的國家，那麼他們的禮儀是什麼樣子的呢？”

夫子有腔有調的講著。

若芷此時還好，後半段那夫子突然講到了西滄之戰，讓她不得不重視起來。

夫子：“西滄之戰大家都很有聽說過嗎？”

孩子們：“沒有。”

夫子：“其實啊，西滄之戰，沒有對錯，當年大滄國閉塞，西域國只是想要自由的貿易往來，不得已而戰，我們不應該譴責人家。”

若芷苦笑，其中有個孩子站出來：“夫子，我父母親和我說，西域國是壞人，他們是強盜，想吃我們大滄的肥肉才打仗的。”

孩子們聽見此話，皆都差異，紛紛看去。

那夫子眼神瞬間變的不耐煩：“你父母是大滄來的？”

孩子點頭，夫子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後面的那孩子：“我是不是說過我在臺上講課，下面的人不要插嘴，你這大滄來的庶子，如此不知禮數，快到外面罰站去。”

孩子被夫子罵的低頭，小心的轉身離開，卻不想撞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正是若芷站了起來，若芷把孩子護在後面。

若芷道：“夫子，外面正值晌午，讓小娃娃到外面罰站，有違師德吧？”

小孩投來感激的目光。

女子的聲音清脆有力，屋子裡孩子們的注意力瞬間被吸走，只有夫子流出詫異的目光：“你是什麼人？這麼大了，怎麼還在啟蒙班，快些出去，別擾亂課堂紀律。”

若芷走到臺上，直視著夫子，那夫子被盯得發毛，有些閃躲。

“百年前，大滄富庶，百姓安樂，西域國剛剛興起，但是他們爾爾小國，賣不出去自己的東西，只好把眼光放在我泱泱大滄，大滄不準，他們就使用殘忍的手段佔領了沙河，沙河百姓不從，他們就留下聽話的人，不聽話的就……”

孩子們小聲的議論：夫子講錯了，西域國才是挑動的壞人，什麼呀，剛剛還講到西域國文明的禮儀呢？這麼一看，他們這麼殘暴……

說到這裡，因為若芷的語氣有些陰森，下面一張張小臉被嚇的蒼白，隨即若芷收回情緒：“夫子，這才是西滄之戰的部分真相，我說的沒錯吧？”

夫子有些支支吾吾：“你說這些嚇唬孩子作甚，況且已經過去百年，就不要再提了。”

別說若芷，饒是下面的孩子也聽不下去了：明明是夫子先說的。

夫子臉上掛不住：“的確，有些事情是發生了，可是現在沙河安穩，難道要讓我們的孩子生長在仇恨裡嗎？”

若芷開口：“沒有人想要歌頌苦難，我們正視歷史的目的是為了讓人們銘記真相，如今沙河歸還大滄十載，你個老學究，不傳正道，正明身，反倒在這裡妖言惑眾，毀我沙河孩兒，居心何在？”

夫子被若芷指的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夫子年紀不小，表面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差一點就被若芷嗆的背過去。

此時因為鬧出了動靜，其他班的師生都來這裡看熱鬧。

“這女子這麼維護大滄，莫不是大滄來的？”

“八成是了。”

“切，那有有什麼用，我們講西域國的好話，他們會給我們發銀子，我們講大滄的好話，圖啥？”

幾個學院老師的議論，一字不差的聽近女子的耳朵。

“圖，你的眼睛是黑色的，圖，你的面板是黃色的，再圖，你身體流淌都血液是紅色的。”

若芷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只留下孩子們羨慕的眼光：這個大姐姐好勇敢！

第二天，若芷就命令張伯遠以鼓吹朝廷的罪責把人壓入大牢，張伯遠表面上配合，實則巴不得這個長平來的瘟神早些離開，他可不喜歡被人壓一頭的感覺。

“大人，這大滄來的女人什麼時候離開，如今查辦了夫子，西域國的使者可說了，這嚴重影響西域國在沙河的影響力，再想不出辦法，我們都要完蛋了。”

“老夫也沒有想到，一個尚未及笄的丫頭，竟是個狠角色，很好，要玩，老夫陪你玩到底！”

還未說完，只聽院子裡傳來孩子和女子的嬉鬧，張伯遠連忙示意管家：“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