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紹完後,楊季還來問他,“怎麼又想競爭了?”

“聽說有好處,而且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競選這個心理委員,因為它很清閒。”

楊季笑了笑,“這樣啊,挺好的,哈哈。”

經過一番唱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顏值的原因,心理委員這個職位還真讓他搞到手了,反正他自己心裡已經預設是因為顏值的原因了。

“我競選上了。”他第一時間把這個訊息發給了裴溶。

“好。”對方只回復了這一個字。

這一環節過後就是發放軍訓服了,因為開學前學校的系統已經統計過了資料,所以直接領取帶自己名字的那一套。

輔導員在上面說話,“今天開這個班會主要就是來說一下接下來兩週的軍訓,班委去A110領取我們班的軍訓服,你們先把衣服拿下去。”

班長在上面念著名字,各自上去拎衣服。

“大家注意看上面是有寫尺碼的,你們拿下去後,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尺碼,現在說還能給你換,過了今晚就換不了了。”

大家紛紛撕開透明包裝紙,然後莫名就嘈雜起來,都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比。

“你的對嗎?”楊季問祁亦炎。

“是正確的。”

“那就好。”

不得不說楊季真有做班長的潛質,他真的會照顧到每一個人。

“那大家沒有什麼問題就回去吧,明天開始軍訓,早上七點到操場集合,不要遲到了。”輔導員在臺上強調。

回到宿舍後,祁亦炎就和祁媽打了一個影片。

“那邊的飲食還習慣嗎?”祁媽問他。

“媽,我都沒有出易城,飲食基本一樣。”祁亦炎哭笑不得。

“也是,那還缺什麼東西嗎?”

“我的老媽,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缺什麼東西我會買的嘛。”

“嗯……那小裴呢?”祁媽突然想到了裴溶。

“他……他當然是在自己的宿舍啦。”

“你們兩個相互照看著點。”祁媽不放心地囑咐道。

“會的會的。”祁亦炎好笑道,“那我爸呢?”

祁媽把鏡頭翻轉了一下,“諾,在對面呢,偷聽我們講話。”她調侃祁爸道。

“哪有,我這明明是光明正大地聽。”祁爸乾癟地狡辯著。

祁亦炎看著他們拌嘴的樣子,突然就有點想家了。

“兒子,錢不夠就跟我說。”祁爸拌完嘴後才想起來對面的祁亦炎。

父親不會表達愛,他的愛總是很簡單。

“好的,爸。”

“好了你們說吧,我要去睡覺了。”祁爸把手機給祁媽。

“兒子,你還要說什麼?”

“沒有什麼了。”

“那就掛了,我去給你爸按摩一下。”

“好,媽,你快去吧。”

祁媽匆匆地結束通話了電話,睡前給祁爸按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成了祁媽的一種習慣。

電話後迎來的就是寂寞。

宿舍裡的每個人對對方不熟悉,大家都玩著手機緩解這份“尷尬”。他也不例外,無聊地刷著影片。

“明天你就和舍友去吃飯了。”裴溶發來的一條訊息讓他來了興致。

“我知道,輔導員今晚說了,我們交了軍訓的伙食費。”他回覆道。

“嗯。”

“你們宿舍有其他人嗎?”他打了一個主意。

“沒有,怎麼了?”裴溶疑惑道。

“我能不能來找你。”

“不能,你來了睡哪?宿舍的床太小了睡不下我們兩個人。”裴溶立馬拒絕道。

“想些什麼呢,我不在你那睡覺,我就是太無聊了。”

這回復地讓裴溶有點語塞,“那也不行,現在都快十點了,而且你明天不是要早起軍訓嗎,別來了。”

祁亦炎發過去一個哭唧唧的表情包。

“差不多洗漱睡了,睡不著的話就聽歌。”

“好的嘛。”祁亦炎妥協道。

進校第一天就這樣度過了。

可能因為才從高中轉向大學生,早起的日子似乎還在眼前,第二天祁亦炎宿舍的人起得很早,每個人都穿上了軍綠色的衣服,其他人還好,但是祁亦炎穿上就像是加了一層濾鏡一般,高挺的身形加上那衣服簡直是不要太有氣魄,讓人移不開眼。

他們六點五十就已經到達了操場,放眼望去全是穿軍訓服的。

因為昨晚輔導員就已經把分連情況發到群裡了,501宿舍都在16連,他們按連站好,七點一到,伴隨著“噠噠噠”的腳步聲,教官入場,然後就是教官各自認領自己的連。

他們的教官看起來很嚴厲,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十六連的,聽口令!”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他們都不自覺地正經起來。

“向右轉,齊步走!”教官一聲令下,他們懶散地開始朝著他說的那個方向走。

“立正!”教官從後面走到隊伍的最前面,“從左到右按照高矮順序站成十排十列。”

同學們嘻嘻哈哈地亂成一團,“迅速!”又一聲命令,嚇到他們都不敢再說話。

祁亦炎186的身高站在了最後一排的排頭,他的右邊是楊季。

“接下來聽規矩,聽著我的指令走,不能有小動作,要動說報告,明白了嗎?”

“明白。”同學們參差不齊的聲音響起。

“大點聲!”

“明白!”

“儀容儀表注意一下,帽子戴正,衣服拉整齊,腰帶把它放正,袖子給我扣起來,褲子不要挽起來。”

同學們稀稀落落重新整理自己的衣著。

“十六連是分列式,今天就從正步齊步教你們。”教官在最前面打量著他們說道。

接下來就是一上午的正步齊步,然後教了一點敬禮,轉向。

吃過午飯後,祁亦炎倒頭就睡,他們有一個半小時的午睡時間。

因為上午一直都是站著的,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間就不想起來,以至於起床的時候很困難,不過最後幸好成功起來了。

集合後發現整個連的人都萎靡不振,教官看不下去了,然後就罰他們走鴨子步。

底下哀嚎一片,“叫什麼叫,你們不是沒有精神嗎,讓你們醒醒……後面的跟上隊!”教官嚴厲說道。

腿已經麻木了,但是不敢停下,很緩慢地往前走,祁亦炎在心裡默默罵著。

“停……起立!”

伴隨著的是“嘶”聲一片,他們艱難地站了起來。

“現在有精神嗎?”教官故意問道。

“有~”

“大點聲!”

“有!”聲音響徹了半邊操場。

休息期間,祁亦炎掏出了手機,“救我。”他發了訊息給裴溶。

但是裴溶沒有回覆他,“估計又在圖書館看書。”他不禁想到。

大家都掏出手機玩著,玩得正起勁呢,“把你們的手機收起來!讓你們休息,不是讓你們玩手機!”教官再次嚴厲地說道。

祁亦炎默默地把手機收回自己的兜裡。

既然不能玩手機,那就只能聊天了。

本來是按照隊伍的排列方式坐下休息的,一休息就變成了一推一推的聚眾聊天,不出意外又被說了,“你們啊……那就像那個村口的老太太,坐在一起散佈謠言。”

這句話惹得同學們都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分散一點。”教官咬牙切齒道。

九月份的易城還很熱,一天下來,祁亦炎的內襯早已經溼了。

晚上回宿舍他就把內襯洗了,然後衝了一個澡就躺到了床上。

裴溶的訊息是吃晚飯的時候回覆的,“這才剛開始。”

“煎熬—”他回覆道。

裴溶發了一個加油的表情包給他。

他也只能無奈地笑笑,倒計時十三天……

本來是躺在床上玩手機的,迷迷糊糊中手機重重地砸到了臉上,把他砸醒了。

“嘶”他揉了揉自己的面中,然後翻了個身接著睡。

宿舍早早地進入沉睡狀態,呼吸聲陣陣。

……

這天是軍訓的第九天,整個過程已經到了踢正步環節。

因為聲音不響亮和隊伍不整齊,教官讓他們圍著操場聽音樂一遍又一遍地踢,許多人的鞋底已經被磨破了。

迴圈到訓練的地方,教官讓他們停了下來,“我們一列一列地來。”

“他這是要幹嘛?”一旁的楊季問道。

“應該是選標兵吧。”祁亦炎猜測道。

楊季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第一組就是祁亦炎那一列,一陣陣整齊地腳步聲過去,“你過來這邊。”教官指了指祁亦炎。

他順著他手指的地方過去。

接下來是楊季的那一列,他也被選中了。

最後選出了十個人,祁亦炎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第一列,很多人的位置都被調整了,“記好你們現在的位置,不要擅自改動。”

換到了一個新位置,身邊的人又得重新認識一遍,他主動地詢問了旁邊的人,“你是A2班的嗎?看著有點眼熟。”

“難得心理委員記得我。”那人回覆道。

祁亦炎有點震驚,“好吧,你是A2的。”

“我叫杜辭。”

還沒等祁亦炎說自己叫什麼名字,“你叫祁亦炎我知道。”對方肯定道。

這猝不及防的回答讓祁亦炎有點受寵若驚,他不好意思地笑道:“是的是的。”

“我還知道你和我們學校那個裴溶關係很好。”杜辭接著說道。

“又是刷影片知道的?”

“一半一半吧,我看見過你和他一起走。”

祁亦炎不知道回覆他什麼。

“之前看到過他去宿舍給你送東西。”杜辭接著解釋道。

“噢,那次啊。”

那次是因為裴溶給他送藥,在火辣辣的太陽下訓練了那麼久,一回宿舍就衝冷水澡,果不其然就發燒了,那天下午他就請假了,看完醫生就躺宿舍了。

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尷尬,因為發燒了腦子有點混沌,裴溶來看他的時候,他還睡著覺。

睡夢中他感受到有一雙冰冷的手覆上了他的額頭,他下意識地就叫了一聲“媽”。

結果睜開眼睛是裴溶,“……裴老媽……你怎麼來了?”他尷尬地問道,嗓子還有點生疼,發出的聲音都是含糊不清的。

“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送點藥。”裴溶坐在他床邊說道,他給他掖了掖被子。

“醫生給我開藥了。”

“沒有這個管用,你吃這個。”裴溶把藥拿了出來,然後告訴他哪個吃幾片,什麼時候吃哪個……

“我已經寫在上面了,吃藥的時候注意點。”裴溶最後補充道。

祁亦炎虛弱地點了點頭,“不對,你是怎麼進來的?”

“門沒有關。”裴溶起身給他收了收桌子上的垃圾。

“喔,可能是我太迷糊了,忘記關門了。”祁亦炎回想了一下。

“嗯,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晚飯想吃什麼?”臨走前的裴溶問道。

“嗯?”

“我給你送來,你舍友肯定是趕不及時間來送飯,還是說你想自己去食堂?”

祁亦炎咳嗽了一下,乾啞的聲線道:“我想吃洋芋燒排骨。”

裴溶見狀又返回了過去,拿祁亦炎的杯子接了點溫水送到他手上,“這個你肯定是吃不成的,發燒了就不要吃辣的東西了,我給你帶蓮藕燉排骨吧。”

祁亦炎剛要反駁。

“就這樣,你休息著,門我就不關了。”方便晚上再來。

“再見。”祁亦炎同他說道。

這畫面的息影才剛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一陣聲音強制把他拉了出來。

“祁亦炎!你發什麼呆呢?”教官的聲音傳入耳。

他看了看對面的人,站好軍姿,沒再說話。

他倒是很清楚自己叫了裴溶一聲媽,就是不知道裴溶聽見了沒。

這天結束軍訓的時候祁亦炎剛好碰到了從圖書館出來的裴溶,但是他沒有看見自己。

“裴溶!”他叫了一聲。

現在這個場景看來裴溶就是一個“異類”,一身異著的他轉頭看向那茫茫綠野。

雖然都穿著軍訓服,但是裴溶還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只見祁亦炎丟下一旁的舍友,朝裴溶跑去。

“剛學習完?”

“嗯。”

“怎麼每天都往圖書館跑啊?”他問了一個很久前就想問的問題。

“要看的書太多。”裴溶如實回答道。

“額……好嘛,確實你們醫學類的要記的東西有很多。”

裴溶像是想起什麼來似的,盯著祁亦炎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教育類記的東西也多。”

“……不一樣不一樣。”他連忙擺擺手,實在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他其實也挺不喜歡背書的。

那當初為什麼要選擇這個專業呢?因為教育類的出路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