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菩拎著兩壺酒,來到了關押千淺的地方,就是這個鳥族的王后,害得她在人間受了那麼多的苦,害得她只能慢慢等死。
此時的她被丟在一個籠子裡,爪子沒了,毛也沒了,光禿禿的躺在那裡,身上的皮也盡是傷口,可即便這樣,她也沒有死。
施展了一個術法,將她恢復了人身,可她身上還是傷痕累累,沒有雙足。
即便看到了她的仇人到來,她也如一攤死水那樣躺的在那裡,像是連恨也不恨了。
茶菩開啟了籠子,獨自進去坐在她的跟前,開啟了一壺酒,自顧自的喝起來。
“你當初為什麼要給我下去劇毒殤呢?”
聽到這裡,打算沉默的千淺冷笑了起來:“你自己作惡多端,殘暴不仁,卻還要問我為何給你下毒?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要怪也怪上天不公,居然沒把你給毒死。”
“我不想聽你說我有多壞,做了多少多少壞事,畢竟這些事我比你清楚,我想要知道的就是,你為何賭上整個鳥族的性命,都要給我下毒。”
她才說完,千淺便流出了淚水,很絕望的樣子。
她說:“我有一個弟弟,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即便他是弟弟,我是姐姐,也是他來照顧我,來關心我,一次,他不慎跌傷了手,留了一條疤,被你看到後,卻嫌礙了你的眼,就把他給殺了,可憐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到這裡,她已泣不成聲,但還是繼續接著說:“我有一個兒子,活潑可愛,我對他付出了我全部的愛意,可他卻在進貢時,進貢了一件你不喜歡的東西,你就把他給殺了,可知那些東西,都是我們鳥族最珍貴的阿!而我的丈夫,也被你丟下了誅仙台,我唯一的依靠也沒了,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去殺你?”
可能是因為做了太多的壞事,除了被丟下誅仙台的鳥族王上,其他的茶菩都忘記了,但她還是開口表示:“這樣一說,你不殺我,簡直天理難容了。”
放下了酒瓶,茶菩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她這話的語氣還帶著一些安慰的成分,彷彿殺了千淺至親的不是她,而是別人。
千淺一下子大叫起來,若不是捆綁著,恐怕早就撲到她的身上,即便是飛蛾撲火,也想給她造成傷害。
茶菩不管她的吼叫,她用強大的術法給千淺施展了一個治癒術,將她身上的傷口全都治癒起來,又將她的雙腿恢復,將捆綁著她的鏈子直接劈斷。
本來還在發狂的千淺被她這一系列的動作給搞懵了,甚至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我會派些神仙將貶到人間的那些鳥兒給你找回來,只要他們還沒死,便能重新做回神仙,你也繼續回去當你的王后吧。”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千淺大怒,“你以為這樣我就會不恨你了嗎?”
“你得恨,怎麼可以不恨呢?”茶菩毫不在意的說:“你的至親都被我給滅了,若是我給你一點小恩小惠,你就不恨我了,那可真的就沒天理了,不過這仇,你倒是報成功了,再過不久我就要死了,你可得好好活著,等我父皇母后為我舉行祭祀大典的時候,你可得來給我上香,看看你的仇報的有多成功。”
千淺驚呆了,怎麼看她,她都不像一個要死的人,可她的這番話,又確實像遺言。
難道她下的毒真的起作用了嗎?聽說她總是在昏睡,很久很久才會醒來。
“還不打算走嗎?要是等一會兒我反悔了,你可就走不掉了。”
她這一說,千淺便逃似的離開了,和她共處一室,她都慎得慌。
茶菩低頭痛哭了起來,她都不知道她還可以活多久。
等哭夠了,她才回寢宮。
路上遇到些神仙,大老遠的都繞著她走,實在是繞不開的,只能硬著頭皮向她行禮。
她這花神,得多讓他們害怕呀!
想起在人界的時候,沒有誰會像這樣的恐懼她,誰都可以和她說上一兩句話,甚至還可以和她打打鬧鬧,如果小命不遭到威脅,那樣的生活,好像也挺好的。
回去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那些因為一點點小事被她抓了的神仙放了出來,給了一些賞賜,恢復他們的職位。
第二件事,就是廢除了很多殘忍的刑罰,除非是犯了很大的錯事,不然不可以輕易的剝奪他人性命。
這兩件事一出,立馬就傳遍了天界的各個角落,所有的神仙們都惶惶不安,揣測著她的心思。
這壞神仙做久了,偶爾做幾件好事,這些個神仙們也是非常害怕,都以為她在憋著壞呢。
可過了很長時間,也沒有見她有所動作,這才逐漸放下心了。
自從醒過來起,茶菩就再沒輕易發過脾氣,更沒有處死過任何一個神仙,大家都以為她變了,其實不是,她只是在人界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不經意間,她又想起了白冥,想起他說的話,他說:“無論一個人有多輝煌,總會有沒落的時候,在你沒落時,別人是將你推向更深的深淵,還是伸出援手拉你一把,都取決於你之前的所作所為。”
她都要死了,作不作為有什麼關係?但她還是這麼做了,或許真的是和白冥待久了,被他的善良給同化了。
自嘲的笑了笑,她就在等死的過程中,表現出了自己在人界中的好脾氣。
很隨和的和那些怕她怕得要死的神仙聊天,很平淡的賞賜著大家喜歡禮物,很親和的解決他們的困難,現在的她,只是在安心的等死。
可她還沒死,她那壞神仙的名聲卻被洗白了,這是她怎麼都想不到的。
雖說她長得好看,可她臭名昭著,只要是惜命的,有牽掛的,都不敢去招惹她。
而現在,只要是沒有和她結下深仇大恨的,都開始愛戴她,因為的好看,過去那些對她不好的評價也容易被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