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一旦擺成,便能令人聞風喪膽。

雖是厲害,這陣法卻極其難學,她從小學到大,也就勉勉強強,卻已被家裡視作天才。

茶菩一個外人,僅一眼就看出這陣法,還告訴她怎麼擺陣,這怎麼能讓她不驚訝。

雖然茶菩已經提醒了她,但她卻因心中有氣,還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這陣法本來就是為茶菩而擺的,自己又怎能聽她的。

茶菩見她不聽,便又繼續提醒道:“你這樣根本就擺不成五旗陣法,還耗費內力,若執意下去,肯定吐血。”

茶菩才說完,她便很配合的吐了一口血,這染了鮮血的陣法就擺成了。

她往前一推,茶菩就入了陣法。

但是那姑娘敵我不分,連著白冥和她自己的一些僕人一併送進了陣,事後才驚覺過來,但是已經晚了。

姑娘慘白了一張臉,她拉住了她的婢女,顫抖著嗓音問:“白冥是不是也入了陣法?”

那婢女也顫抖著回答她說:“是。”

“怎麼辦。”她著急了起來:“陣法一旦擺成,便不能破解,白冥豈不是要死在裡面?”

才這麼想,她便哭了起來,到底是年紀小,遇到事情便亂了方寸。

那婢女趕緊安慰她說:“小姐,你先別慌,家主在和白公子的父親討論你的婚事,我這就去叫他,他應該會有辦法的。”

小姑娘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立馬同意,那婢女也匆匆的趕去叫人。

陣法內,茶菩拉住了和她一起入陣的白冥左跑右跑,躲避著那億萬根鋒利的旗幟,也不知道跑到哪裡,茶菩忽然站出,她抓住了一根旋轉的旗幟,使勁往下一拽,在他們周圍的那些密集旗幟,立刻煙消雲散。

“跑得我累死了。”茶菩把旗子往地下一扔,就坐了上去。

在白冥停下腳步之後,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幾個被迫進入陣中的人。

他們被那些猶如鋼鐵般的旗幟刺穿,身體變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那些旗幟彷彿是死神派來的使者,毫不留情地將他們撕裂成了無數的碎片。

放眼望去,眼前的世界彷彿變成了一片無垠的鋼鐵森林,那些旗幟高聳入雲,密密麻麻,讓人心生恐懼。這些旗幟的形狀彷彿是一把把鋒利的刀片,尖銳而冰冷,而旗幟的杆則像是一支支尖銳的長矛,直指蒼穹。

除了他們這一處,其他地方的旗幟都錯綜複雜地在空中飛舞,殺氣騰騰,彷彿在宣告著死亡的降臨。

白冥將自己的外衫脫下,用力地扔向了那片恐怖的區域。那件完好的衣服在接觸到那些旗幟時,瞬間就被戳成了無數的小塊布條,飄散在風中。

白冥看停下來之後,就看到了那幾個被迫誤入陣中的人,被那些鋼鐵般的旗幟刺成了刺蝟,又被分割成了很多塊。

沒有惶恐,他不帶著一點表情的問茶菩:“我們會死在這裡嗎?”

“不會。”茶菩非常肯定的回答了他。

聽到這個答案後,他也坐了下來。

“白虎世家的五旗陣法舉世聞名,卻鮮少有人見過,但是大家都知道,此陣一旦擺成,便不可破除,直到裡面的人全部死掉,陣法才會消失。”

“就這小小的陣法,也敢稱五旗陣法?”茶菩不屑地說道,“真正的五旗陣法,你連三秒鐘都撐不過去。”

白冥轉頭看向她,疑惑地問:“這難道不是五旗陣法嗎?”

“也算是吧。”茶菩解釋道,“只不過這個陣法並沒有完全擺出來,那位姑娘只學到了一些皮毛,功力也不夠深厚,所以擺出來的陣法也就勉強能看而已。”

“你一個外人,為何會如此懂這陣法?”

在白冥的詢問下,茶菩急中生智,隨口說是某本書上偶然看到的。

她可不能實話告訴他,畢竟這五旗陣法可是她親自傳授給白虎家族的祖上的。

她當時是畫成一本書的,除了五旗陣法,還有很多其他的陣法,若要問她為什麼要畫,她只能坦白說,她想不起來了。

白冥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茶菩也看不出來他究竟相信還是不相信。

只聽他又說:“五旗陣法不可破解,周圍全都殺氣騰騰,為何我們這裡被你拿走一根旗幟後,就變得平靜了。”

“因為我破解了我們這一處的陣眼呀。”她驕傲的說:“五旗陣法並不是不能破解,而是他們不會破解。”

“你別看這旗幟有千千萬萬只,其實都是幻像,這些幻像旗幟,是碰不到的,但它卻能傷害到人,唯一能做的就是躲,然後從這千千萬萬的旗幟中找到最開始的那五面,將他們拿下,便可破解。”

“這些旗幟都長一模一樣,該怎樣分辨?”

茶菩很大方的說:“找陣眼,我教你找,你要是想學,我還可以教你擺,不止是五旗陣法,其他陣法我也可以教你。”

“你會擺陣?”聽她這樣說,白冥有些懷疑的問道。

“會,但是這些陣法我都擺不了。”她有些悲催的說道:“我沒有內力,也不可以練氣,很多陣法都需要用到內力,或者能代替內力的氣,武功等級越高,擺出來的陣法也就越大,可我沒有一丁點武功,所以擺不出來,就算要擺,也就只能擺一些簡單的,沒有殺傷力的陣法,不過破陣嘛,再厲害的我都能破。”

她說的信誓旦旦的,若是換成其他人來說,白冥一定不會信,但茶菩說出來,他就會去信,因為她有這個能力。

茶菩接著說:“這五旗陣法的五隻旗幟分別在東南西北中,這五個地方也就是陣眼,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千千萬萬的旗幟都會圍繞在一個點上,這個點就是陣眼,你只要將陣眼中的旗幟拿下,這陣法自然就破了。”

白冥開始仔細觀察,果然和茶菩說的一樣,無數移動的旗幟中,就有幾隻是在原地不動的,周圍的棋幟也都圍著它轉來轉去。

運轉功力,他跑進了那些旗幟當中,躲避開了那些兇險萬分的旗幟。

到達了陣眼,將那不動的棋陣拿了下來,那些幻想旗子果然消失不見了。

用同樣的方法,他將另外三面也拿了下來,號稱不可破解的五旗陣法就此破解。

陣法消失,他們回到了剛進陣的地方,而這周圍竟站滿了人,見白冥們出來,統一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個白虎世家的小姐,也忘記了哭泣,同樣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茶菩和剛才一樣,就坐在她拿下來的那面旗幟上,白冥是站在她旁邊的,手裡拿著四隻旗幟,那些誤進陣法的人,已經變成了躺在地上的破碎屍體。

白冥往周圍看了一眼,他的父親和母親都在,臉色是慘白的,應該是被嚇得不輕。

他又將眼光放在了白虎家族的那個小姑娘身上,站在她旁邊的,是白虎家族的家主。

他走了過去,狠狠的將四面旗幟丟在他的面前:“白虎家族好生氣派,竟將陣法擺到了我的家中。”

那姑娘又哭了起來,委屈巴巴的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茶菩趕緊站了起來,她跑到了白冥的背後衝她做了一個鬼臉,可惜她戴著面具,那姑娘只看到她伸出來的舌頭。

為了氣她,做完鬼臉後,茶菩有當著大家的面說:“你這小姑娘太惡毒了,我看你以後還嫁不嫁得出去,白冥是肯定不會娶你的。”

小姑娘聽了後,被氣得火冒三丈,若不是她的父親拉住了她,她恐怕還要再擺一次陣法。

她的父親上前來給白冥鞠了一個躬,長輩像小輩鞠躬,倒是很少見,且不說他家的地位還比白行世家的高。

不過白冥就站在那裡,也沒有挪開位置,就這樣看著他,毫不畏懼。

“我是白虎世家的家主,叫南木,這是小女南熙,因為年幼無知,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白冥沒有說話,那是不想原諒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