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說了這些話,白冥也沒有什麼表示,但是他還是抱著一點希望的,就默默的向山那走去,開始徒手爬山。

山很高,他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茶菩找了一塊比較乾淨的石頭坐了下去,就看著他爬。

其實她內心一點都不希望他出事的,要是他有個什麼事,她也拿不到那陶笛,還失去了一個保護她的人,損失可是很大的。

慢慢的,白冥就變成了一個點,然後消失在了山裡。

山底下的茶菩開始有些懺悔,若她當初給這座山開一條小路,該有多好,最起碼可以和白冥一起上去,還可以享受一下在山頂的時光。

山頂上的那些花草樹木,全都按照她的喜好長的,每次來人界,她都先來這裡,看看風景,休息休息,可現在,她連爬都爬不上去,實在是夠悲催的。

她就這樣等著,越等越焦心,還胡思亂想,若是白冥有什麼意外,她拿不到陶笛該怎麼辦?難道要自己慢慢的爬上去嗎?那要爬到什麼時候?

就在這樣的胡思亂想下,夜來臨了。

黑壓壓的天空將恐懼無限的放大,茶菩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石頭上,她倒不是怕鬼,畢竟閻王見著她都得繞道走。

可問題是,她現在是個人類,萬一有個兇猛的猛獸攻擊她該怎麼辦?或者有些什麼有毒的蛇啊蟲啊之類的,咬到她又該怎麼辦?她這條命可是金貴的很,要死了,可就是一命兩屍了。

“哎”嘆了一口氣,她又被冷到發抖,以前白冥在的時候,她就從來沒有擔心過這些,可是現在……

看了一眼什麼都看不到的夜,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她都被嚇個半死,可這夜,還比往日要長了。

想著想著,她又想到了以前在人間看過的恐怖的話本子,越想就越恐怖,導致她不斷懊悔,以前究竟是得有多閒,才會去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

抬頭看了看天,這天故意和她過不去似的,竟連個星星都沒有。

也不知到聽見了什麼鳥的叫聲,像哭一樣,賊恐怖,嚇得她直接從石頭上滾了下去,還被什麼東西磕到了臉,疼的要死。

在無數胡思亂想,又無數次被嚇到的夜裡,她終於見到了一絲絲光明,天終於要亮了。

之前的囂張氣焰在此時此刻全都沒了,她從前可是讓神談之變色的茶菩啊!怎麼就混成這種鬼樣子了呢?連見到一點點光都要高興跳了起來。

慢慢的,天越來越亮。

昨夜沒星星,今天就該下大雨,茶菩趕緊找了一棵樹躲了起來,結果卻打起了雷,還險些劈到了她的身上,她嚇得趕緊蹲在了石頭旁邊,任雨把自己淋透。

以前的她,何曾怕過打雷,現在的她,卻怕得要死,主要是怕這雷要了自己的小命。

“哎!”嘆了無數口氣後,她開始抱怨道:“蒼天啊蒼天,你究竟是得有多討厭我呀?歷了那麼多劫,受了那麼多天雷,我都從沒抱怨你一句,你說我應劫,你也像往常一樣給我一個雷該有多好,偏偏要讓我歷這個該死的情劫,條件還那麼差,身世還那麼慘,這些我都慢慢接受了,可你還要打雷來劈我,這不是和我過不去嗎?”

她才說完,一個雷又劈在了她的旁邊,嚇得她立馬閉嘴,什麼都不敢說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大雨才停了下來,茶菩往山上看了看,多麼希望能看到白冥從上面下來。

這裡的夜,她一個人真的是怕。

就這樣盼著盼著,她終於看到了白冥,哪怕只有一個小點,像鳥兒一樣在那一動一動的,她也激動得快要哭了起來,從來都沒有發現,她是那麼的需要白冥。

她就在底下看著白冥,看著他用藤蔓拴在樹上,然後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在他落地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跑上去問他:“你怎麼現在才來呀?”

語氣裡有點抱怨的意思,白冥風塵僕僕的看了一眼她,就把目光定格在了她的臉上。

“你……的臉怎麼了,怎麼都是腫的?還有你的眼睛,怎麼烏黑烏黑的?”

茶菩摸了摸自己的臉,見到白冥後,所有的恐怖神經都閉關修煉,但是痛覺神經卻一下子的就傳遞到了腦海裡,讓她疼的難以忍受。

可她是一個傲嬌的神仙,做了人後也是一個傲嬌的人,所以她才不會告訴白冥,是昨夜被嚇得跌倒的。

轉了轉眼珠子,她隨便扯一個謊說:“昨晚太黑,沒看見,撞樹上了。”

白冥看了看她,沒在說話,從懷裡拿出了那個被他保護的很好的陶笛,遞給了她。

接過陶笛後,久違的熟悉感讓她迫不及待的就想試一下,看看還有沒有用。

將陶笛放在唇邊,她吹出了殺豬般的聲音,而希望,也在這難聽的聲音中來臨。

周圍都是植物破土而出的聲音,只是短短几十秒的時間,那些植物便迅速長大,開出了嬌豔的花朵。

白冥不可思議的摘了一朵旁邊剛開的花兒,是海棠,三月才會開的海棠,可現在是七月,這海棠卻大片大片的開,開的那麼的妖豔。

“我就知道,不管我怎麼樣,都是可以用的。”放下陶笛後,茶菩笑得沒心沒肺的。

之前只要一吹陶笛,她可以控制整個人界的花草樹木,讓它們定時定點的開花結果,可是現在卻不行,她什麼時候吹,這花就什麼時候開,但只能在一小片地區內管用,在遠就不行了,不過這也足夠了,最起碼能吹出點仙氣,助白冥成為大宗師了。

“現在,我們不用擔心回去的問題了,只需要擔心你能不能學會術法。”

白冥看著周圍這一片花問:“學什麼術法?”

“回去的術法呀!”茶菩難得有幾分好心情的說:“待會兒,只要我吹動陶笛,你就利用我吹出來的這些氣,將採摘來的葉子變大,載著我們兩個和這匹馬飛回去。”

“你確定可以嗎?”語氣全是質疑,茶菩所說的這些,他聞所未聞。

“當然可以。”並茶菩不理會他的驚訝,直接說:“你就隨便採摘一片葉子過來,用意念和我吹出來的氣結合,在控制葉子的大小,操控好它的方向,還有速度,高矮,我就負責吹笛子,提供氣給你。”

白冥慢慢平復好自己的心情,消化著今天見到的這些,才開口問:“我記得,你今年17歲,比我小一歲,可是你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待在我白府,從來沒有出去過,現在請你告訴我,連山都爬不上去的你,是如何知道山頂的景色,又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