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太太面前辨是非

次日一早，沈靜星剛起床，就看到了坐在床邊的蘇雲。

她的神色有些憔悴，看起來一夜未睡。

沈靜星有些擔憂的問道，“孃親這是做了什麼，為何如此疲憊？”

“你落水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你現在覺得如何？”

蘇雲的問題讓沈靜星有些茫然。

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神色還有些蒼白，看起來一副病弱的樣子。

“這件事情牽扯到二房，需要老太太出面，省的二房那幾個不依不饒。”

失憶的沈靜星對家中的人口並不太瞭解。

她試探的問道，“孃親是希望我一起去見祖母？”

“恩，你祖母一向寵你，昨日她早早睡去，孃親並未讓人將你落水的事告知你祖母。”

“可你每日都會去棲梧院陪你祖母吃早點。”

這話一出，沈靜星當即若有所思的說道，“若我今日不去，祖母定會擔憂。”

蘇雲點了點頭，肯定了沈靜星的想法。

“你失憶瞞不了太久，提前告訴老太太，免得她從其他人口中得知，擔憂你的情況，順帶，今日二房肯定也會去老太太房裡。”

沈靜星乖巧點頭。

“我知道了，孃親，我現在就收拾妥當，和孃親一同去祖母的院子。”簡單的收拾了下，母女二人帶著幾個下人，朝著老太太的棲梧院走去。

半路，遇上了二房的幾人。

“聽聞妹妹昨日落水，現在身體可還好？”

說話的人長相清秀，眼神中帶著幾分打量，看起來並非是單純的關心。

沈靜星不清楚這人的身份，於是偷偷的看向了蘇雲，試圖求助。

蘇雲冷哼了一聲，溫柔的神色褪去，意味深長的開口道，“白雪的訊息還真是靈通。”

考慮到救沈靜星的人的身份，蘇雲昨日有意將訊息控制，所以知道沈靜星落水的人並不多。

【原來她就是推自己下水的堂姐啊！】

沈靜星恍然大悟。

她低著頭，掩飾臉上的神色，虛弱的開口道，“多謝堂姐關心，我的運氣還算不錯，沒有大礙。”

沈白雪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悔，但很快就收斂。

可蘇雲還是將這抹情緒看的一清二楚。

“妹妹吉人自有天相，沒事就好。”

【真會演戲……】

沈靜星不由得感嘆。

蘇雲無奈的看了一眼沈靜星，緩緩開口道，“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去給老太太請安吧！”

沈白雪當即點頭，幾人一起朝著棲梧院走去。

老太太已經起身。

看到幾人一起來，有些意外。

剛準備開口問問，就注意到了沈靜星的臉色蒼白。

她皺著眉頭，走到沈靜星的身邊，仔細打量。

過了片刻，有些擔憂的問道，“星星這是怎麼了？”

沈白雪的神色有些緊張，她死死的扯著手中的帕子，怕自己做的那些事暴露。

她張了張嘴，想要開口，避重就輕，將此事歸為沈靜星不小心。

可蘇雲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她嘆了口氣，擔憂的看了一眼沈靜星，蹙眉說道，“星星昨日落水，傷到了，很多事情都忘了。”

沈白雪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忘了……太好了！

她當即故作擔心的問道，“伯孃可有為妹妹請大夫？”

蘇雲瞥了一眼沈白雪，又收回視線。

“兒媳昨夜查了一下宿，總算有了些結果。”

“那些下人婆子都說是白雪指使的，所以……”

蘇雲欲言又止。

老太太著急的催促道，“所以什麼？你倒是說呀！”

“兒媳想要那些婆子和白雪對峙。”

沈白雪聽到這話，神色蒼白，眼神有些遊移不定，顯得有些心虛。

在場的眾人都看向了沈白雪，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神色。

老太太到了這把年紀，經歷的風浪多的是，自然沒有忽略沈白雪的異樣。

她已然有八分確定蘇雲說的就是事實，但她還打算給沈白雪一個辯解的機會。

她用柺杖敲擊地面，渾濁的眼睛的看著沈白雪，看不出平日裡慈祥的模樣，反而帶著幾分質問的問道，“你伯孃說的是真是假？”

沈白雪低著頭，死死咬著唇。

感覺到周圍看著她的視線，她心虛的拔高了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理直氣壯。

“我並未做過此事，不知伯孃為何要將髒水潑與我身。”

“我已是定親的年紀，長安侯府的小公子於我有意，莫非伯孃是想毀了我的名聲，好給妹妹鋪路？”

原來是為了長安候的小公子啊！

蘇雲瞭然的看了一眼沈白雪。

那種不求上進的男子，從來不在她替孩子們定親的選擇之中。

也就只有二房這種眼皮子淺的人，才會放在心上。

沈靜星原本不想開口，可沈白雪竟然朝蘇雲潑髒水，這讓沈靜星有些無法忍受。

她咳嗽了幾聲，緩緩開口道，“孃親向來溫和，從不與人為惡，凡事盡心盡力，怎會做出堂姐所說的事情。”

“堂姐莫非是自己這般想的，所以才會覺得孃親也會這麼做？”

沈白雪沒想到一向嘴笨的沈靜星，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

她詫異的抬起頭，那張慌亂中帶著幾分心虛的臉瞬間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既然你不願意承認，那就讓那些丫鬟婆子們過來，讓她們當面對峙。”

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果然庶女就是庶女，和她那個娘一樣，上不得檯面。

也就只有老二那個不長眼的，會喜歡那樣的女子。

“雲兒。”

老太太叫了一聲蘇雲，蘇雲當即點頭，示意身旁的春華，將此事牽扯進來的丫鬟婆子都帶來。

“倘若此事確鑿，我沈家也留不得這種謀害妹妹，汙衊長輩的人，你就絞了頭髮，去家廟裡替家裡人祈福吧！”

這懲罰不可謂不嚴重。

沈白雪聽到後，腿下一軟，額頭冷汗不停滑落。

要不是身旁的沈柏久扶住了她，她就要摔在地上了。

沈柏久看著沈白雪這副樣子，已然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皺著眉頭，想讓身後的小廝去找父親。

可老太太早就防著這一點了。

她對著沈柏久他們姐弟二人說道，“後宅的事情，別去打擾你的父親，青禾，去把二房的太太請來。”

很快，二房的太太周秋意就到了。

大房的院子比二房近些。

在她到來前，幾個丫鬟婆子也被提到了院子裡。

“今日叫你來，是為了星星落水一事，免得你們二房覺得老婆子我不公平，所以讓你來旁聽。”

周秋意滿臉茫然，下一秒就聽到老太太問道，“小小姐為何會落水，你們又為何站在湖邊，無人相救？”

丫鬟婆子們昨天已經被收拾過一段。

她們戰戰兢兢的擠在一起，一點動靜，都讓她們神色惶恐，恍若驚鳥。

她們哪敢隱瞞，連忙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是……是白雪小姐讓我們這麼做的，她給了我一兩銀子，讓我在小小姐落水的時候，不要救人……”

“我也是……”

“白雪小姐，給了我五兩銀子，加一個簪子，讓我推小小姐入水！她還寫了一封信，邀請小小姐去湖邊見面，所以一向不喜水的小小姐，才會去湖邊的。”

老太太聽完後，神色冰冷的看向了沈白雪，“你可有何要辯解？”

沈白雪知道，自己最後也就是被送到家廟，心裡略微平靜。

她開始思考如何度過眼前難關。

她苦笑一聲，露出有些泛紅的眼眶，“孫女無從辯解，伯孃準備的如此充分，孫女又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