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規則

聽到推門的聲音，那個學生的頭如陀螺一般，扭成了一百八十度，看向張凡：“歡迎新同學。”

“歡迎新同學。”

張凡鼓掌三下之後，從揹包裡拿出一塊壓縮餅乾遞了過去：“王力是吧，餓了麼，我這有壓縮餅乾。”

王力怔怔地看著張凡遞來的壓縮餅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張凡又將餅乾往前送了送：“吃唄，你在食堂肯定沒吃飽。”

王力的右手伸向背後，接過了壓縮餅乾，連包裝都沒拆，直接放入了口中。

咯嘣咯嘣！

一塊壓縮餅乾很快被王力嚼個乾淨，他看向張凡，死魚眼中有某種情緒閃過：“謝謝。”

“不客氣，大家都是舍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張凡笑笑，在熄燈之後，鑽進了被窩中。

只要王力半夜不想把他吃了，別說一塊壓縮餅乾，剩下的都給王力都沒問題。

“互幫互助……”

吃完了壓縮餅乾，王力也鑽進了被窩，這回沒有看向張凡。

張凡舒了口氣。

五分鐘後，門外響起腳步聲，有人推門而進。

“張凡，你睡著了嗎？”

宿管大爺的聲音響起。

“睡著了！”

張凡立刻回答。

“吳坤夜不歸宿。”

“王力，你睡著了嗎？”

“睡著了！”

王力也回答道。

“好，快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吳坤跑哪裡去了呢？”

宿管大爺輕掩房門退了出去。

張凡正準備睡覺，忽然感覺有人盯著自己，他急忙扭過頭。

4號床上鋪，王力的死魚眼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你又餓了嗎？”

張凡起身準備從包裡拿壓縮餅乾。

“明天上課，你解剖我吧。”

王力的聲音中沒有帶絲毫的感情：“互幫互助。”

沒等張凡回答，王力的臉便扭了回去。

一夜無話。

即便確定王力已經沒有惡意，且能復活，但張凡前半夜依舊沒怎麼睡。

直到後半夜，扛不住睡意的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醒過來的時候，王力已經不在上鋪，整個宿舍樓安靜地出奇。

張凡從被窩裡鑽出來，拿出枕邊的手機，依舊是不在服務區幾個大字。

“白天的時候那些詭物似乎會消失，趁這個機會好好檢查一下校園。”

經過充足的睡眠之後，張凡緊繃的精神好了很多。

翻身下床，張凡離開了104宿舍，快步向門口走去。

剛經過拐角的時候，他腳步猛地停住。

只見宿舍門口的桌子後面，一個身著保安制服，頭髮花白的宿管大爺正端坐在那裡。

他身上慘白的面板在明亮的天色下顯得異常惹眼。

感覺到身後有動靜，宿管大爺吃力地扭過頭，滿是抓痕的臉上，爬滿了蛆蟲。

“你怎麼……還在這裡。”

宿管大爺沙啞的聲音響起。

“大爺，你不是也在嗎？”

張凡眼尖地發現，宿管大爺的左手被投射進樓道的陽光曬到，上面的面板紅潤，和身上的慘白有明顯的區別。

他分明看到，宿管大爺的左手在盡力的向外伸，似乎想讓更多的部位曬到太陽。

然而每當他慘白的小臂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保安制服上就會出現詭異的綠光，讓他的努力化作烏有。

“原來是這樣麼？”

張凡沉吟片刻，忽然跑回104，將一條被子拽了起來，放到了肩膀上。

跑回到宿舍門口，張凡指著肩上的被子說道：“大爺，我想曬被子，但自己一個人有些吃力，你能幫我一下嗎？”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出去。”

宿管大爺斷斷續續地說道。

“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聯絡宿管，宿管將會提供許可權內的一切支援。”

張凡指著牆上貼著的宿舍規定說道：“大爺，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

“這……好吧。”

宿管大爺站起身來，接過被子的一角，步伐僵硬地向外面走去。

這回保安制服沒有再發出綠光。

“嗬，嗬！”

渾身沐浴在陽光下，宿管大爺有些不適應，他表情痛苦，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慘白的面板下，一點血色緩緩浮現。

“我不能曬太久的太陽，詭異的力量侵蝕了我，我已經被同化了。”

宿管大爺死魚眼恢復了正常，他看著張凡：“小夥子，白霧散去，你可以離開學校了。”

“大爺，我心中有很多疑問。”

張凡開口說道。

“當然，前天我剛來的時候，心裡的疑問不比你少。”

宿管大爺沒等張凡發問，便開口說道：“我是和一個叫做吳坤的人來到這裡的。”

吳坤！

聽到這個名字，張凡眉毛一挑，那個夜不歸宿的學生，就叫吳坤。

“吳坤說我失蹤多年的孫子就在這所學校中，還給我看了照片，於是我決定和他一起來到這所學校探查。”

宿管大爺眼中露出回憶的神色：“我的孫子叫王力，就是和你一起住在104的小夥子，多好的孩子啊，可惜已經被詭異同化。”

“即便我的孫子已經淪為詭異，我也不忍心他受到欺負，便決定留下來，成為其中的一員。”

“孰不知，吳坤所圖甚大，他想喚醒校長。”

“喚醒校長？”

張凡眉頭微皺，想起了教導主任和女教師。

在他們的規則下，若是不遵守規則，結局只有死亡。

“能夠平安抵達宿舍，想來你應該見過【老師】和【教導主任】了，它們掌控的力量是明規則。”

宿管老大爺看向自己恢復正常的雙手：“我掌握的力量也是明規則，但校長，卻掌握了暗規則。”

張凡聽得有些懵了：“明規則，暗規則？”

“明規則就是，需要清楚地說出來，能夠讓你知曉的規則，且違反規則超過三遍才會受到制裁。”

宿管大爺解答道：“校長掌握的暗規則，無需表露，只要違反，便立刻會受到制裁。”

“這是一種可怕的力量。”

張凡聽明白了。

女教師的力量雖然可怕，但只要遵守它說出來的規則，那麼它就不會出手製裁。

而校長如果甦醒，不表露規則，立刻制裁違反規則的人，那種威力，極為可怕。

法不可知，則威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