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離碎裂酒罈子最近的一道石門,大開著。

而之前,沒人去推那扇門,所以,門肯定是自己開的!

“難道,碎一個酒罈子,就能開啟對應的門?”大約是這個空間太悶了,一個人也拉下口罩,摸著下巴提出疑問。

這個人,赫然是姜廉的臉。

簡方漓愣了愣,見對方是看待陌生人的眼神,也就不動聲色,繼續旁觀。

“怕就怕……”項池沐眉毛擰成了麻花,“是死一個人開一扇門啊……”

眾人聽了全部不寒而慄。

十扇門,要死十個人才能開啟嗎?

難怪有百分之十的存活率!!低於十人就九死一生啊!!!

大家互相觀望著,默契地都離酒罈子遠了一點。

連那扇自動開啟的石門,都沒人敢過去檢視。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開口問:“難道我們就一直等著?唯一的出口也封住了,我們帶的食物有限,能在這裡抗多久?”

空氣凝滯中,最終還是八人組的組長項池沐打破僵局:“這樣熬著也不是個事,那大家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再慢慢想辦法。”

眾人這才放鬆了些,各自隊伍到大廳裡選了個地方坐下,開始翻各自帶的食物。

這個時候,大家自然而然覺得不要分散,呆在一起更好。

簡方漓這組靠一個沒有酒罈子的牆根坐下,這個位置可以把所有組和過道所有石門的動態盡收眼底。

可巧,大家都默默看著他們組佔據了這個好位置,卻沒有人提意見或者來挑釁。

簡方漓盤腿坐好,清熠和星辰也坐下了,唯獨堂羽筆直站著一枝獨秀,特別顯眼。

他似乎是鬆鬆散散一站,可是不自覺流露出的氣質讓人望而卻步。

簡方漓覺得,堂羽的震懾作用還是蠻好使的,決定犒勞他。

於是拿出自己裝乾糧的油布包擺在地上,把空出來的一大塊白色印花包袱布鋪在滿是塵土的地上,然後拽了拽堂羽的袖子。

清熠看著包袱布,看看自己坐下的髒地面,嘴角抽了抽。

堂羽低頭看了看,沒有什麼表情,什麼也沒說,默默地在包袱布上坐下。

從其他組的視線看去,那堂羽的地位就明顯不一樣了。

堂羽又從腰間解下一個古香古色的圓肚酒囊,仰頭一飲,喉結一動。

清熠發現簡方漓和星辰都在盯著堂羽看,連忙咳嗽了幾聲:“快吃完好想辦法!”

簡方漓說:“堂羽,我帶了肉乾,你嚐嚐?”

星辰說:“堂哥,我帶了……呃,我來得突然,什麼都沒帶,你嚐嚐我們簡姐的肉乾。”

簡方漓滿臉黑線:“星辰,注意措辭。”

清熠:“……”

清熠站起來,一把拉起簡方漓:“上樓,我有話跟你說。”

簡方漓莫名其妙的“哎?”了一聲,被拉到樓上一個角落裡。

四下無人。

清熠壓低嗓子,語有怒意:“你怎麼回事,你剛才在幹什麼?”

簡方漓一臉蒙:“我?沒幹什麼啊。”

“你一直盯著那個堂羽!你知不知道他現在最大的麻煩!大清洗主要是針對屋主,這裡面有十個以上的人是屋主,他們的死亡率最高,身邊也最危險!”

清熠痛心疾首:“都什麼時候了?你心怎麼那麼大呢?要離危險遠一點啊!”

簡方漓搖頭:“你怎麼忽然這麼關心我?這不是一個隊的嘛,我分食物給他很正常啊。”

清熠咬牙:“要不是……我才懶得關心你的死活。總之,我勸你和所有的屋主都保持距離。”

簡方漓的臉色頓時暗下去,幽幽地說:“這不可能。”

“你有機會的,只要活著出去,你就會是下一個屋主!”清熠激動地跨前一步。

“我會在乎一個屋主的身份?”簡方漓後退一步,神情嚴肅,聲音馬上結冰般寒冷。

清熠簡直恨鐵不成鋼:“死在這裡你難道就不遺憾?擁有安全屋,起碼可以多活七天!都走到這麼遠了,最後一關了,因為安全屋死,你不覺得諷刺嗎?”

簡方漓忽然雙眼泛紅,微微仰起頭,一直眨著眼,終於把泛酸的感覺嚥下去,沒再說什麼,轉身下樓。

清熠眼睜睜看她消失在樓梯口,狠狠捶了一下牆,搞什麼?自己剛才太失態了!

他等了半天平復心情,才走下樓梯,默默回到原位坐好。

一時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清熠深吸口氣,再說:“我帶了饅頭片和饢,很充飢,還有泉水,哎,小黑,你帶了什麼?”

小黑的目光從簡方漓臉上挪開,一攤手:“九死一生,還帶什麼吃的,活著出去再吃大餐。”

“哦,原來你什麼都沒帶,就帶了一堆樹葉進來。”清熠真佩服他。

“你們分我點吃的也行,我把樹葉分給你們。”小黑痛快又愉快地決定了。

其他組看著他們,覺得他們不像來冒險,倒像來郊遊野餐,把這昏暗地下二層的恐怖氛圍給破壞得乾乾淨淨。

要麼就是太天真,要麼就是底氣足。

可能,看看那堂羽冷冷清清的樣子,嗯,就是底氣太足。

山洞裡越來越悶熱,蒙臉的人終於都露出了本來面目。

簡方漓看過去,更加的吃驚,心裡湧起無限詭異的感覺!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熟面孔,都是認識的人,而且是已經在其它關卡里死去的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什麼是大清洗?

“我算了算,我們帶的食物就夠吃三天的。”某四人組的姜廉說。

“看那,那個人,就一個人,沒有隊友耶。喂,朋友,你的食物夠吃幾天?”八人組的羅酒告問。

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的那個,居然是嚴狡,抬頭頗不耐煩地說:“關你什麼事,想搶啊?”

“你怎麼說話呢?問問不行啊?”羅酒告不樂意了。

嚴狡:“你再問個試試?”

羅酒告:“問你咋地?我們人多食物帶的多,你不夠我們分你點,要不要?”

嚴狡:“……”

項池沐有些感慨:“年輕人啊……”

他話音還沒落,羅酒告忽然臉色一變,從刷白變成刷紅,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喉嚨裡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