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問三不知,田翠芬急了,“老李,這可怎麼辦?”
好不容易攀上的好親家,說離婚就離婚,李常順臉色也不好,“先去道歉。管她是因為什麼要離婚,道歉準沒錯。”
一行人又跑去了程文華孃家,卻撲了個空。
“你不說他們走了嗎?”看著院門上落著的鎖頭,田翠芬狐疑地問兒子。
“是、是走了啊。”
可這程家根本沒有人。
田翠芬和李寶生不由都看向了李常順,李常順皺皺眉,“等吧。”
“這得等到什麼時候?”李來娣完全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在這等。
李常順沒看她,只望著田翠芬和李寶生,“既然是道歉,就該有點誠意。萬一他們回來,咱們卻走了,人家會怎麼想?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等,還道啥歉?”
可萬一他們不回來了呢?
李來娣還想問,見父母和哥哥臉色都很凝重,到底把嘴閉上了。
一家人餓著肚子,直等到月上中天,也沒看到程家父女回來。
第二天早上他們又來看了一眼,還是沒人,就連單位程經理都沒去。
一連兩天,他們都在到處找人,可不僅程經理沒來上班,託兒所那邊大丫也沒去。田翠芬找人找得嘴都起泡了,沒等到程經理上班,先等到了李常順的調任。
“去蔬菜五商店當會計,為什麼?”
“我哪知道為什麼?副經理就跟我說上面看重我,讓我去那邊歷練歷練,做出點成績來。”
“那不是好事嗎?”李來娣只聽到了“上面看重”幾個字。
田翠芬差點被她蠢哭,“你爸一個會計,又不是一把手、二把手,怎麼做出成績來?而且一商店是什麼規模,五商店是什麼規模,連一商店三分之一都趕不上。”
這事看起來是平調,可跟被貶了有什麼區別?
何況副經理年底就要退休,李常順還想再往上升一升,調走了還怎麼升?
他看向李寶生,“你到底怎麼又得罪文華了?”一向那麼慣兒子的人,臉色也變得無比陰沉。
程文華走後,李寶生這兩天都住在家裡,聞言沒吭聲。
“說啊,你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跟那個王小春攪一起了!”
“我哪跟她攪一起了?頂多跟她說了兩句……”
“還說沒攪在一起!”李常順差點沒讓這個兒子氣死,“你腦子是有坑嗎?她能給你 帶來什麼?是能讓你爸當上經理,還是能給你妹妹安排工作?她自己都還是個臨時工! ”
“真沒有!就是文華走那天下班說的,文華之前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程文華都走了好幾天了,李寶生始終不肯相信她真要和自己離婚,“文華那就是說 氣話,過兩天等她氣消了,我再哄哄她,給她和她爸賠個不是就好了。可能是有人聽 說咱們兩家鬧不愉快,給你下絆子,爸你先去報到,不想待再讓文華她爸給你弄回來。”
李常順聽得血壓都高了,“你以為人事調動這麼容易嗎?我這就是文華她爸整走的。”
“不能吧?”李寶生顯然不信。
“你想想五商店在哪!”
“在、在……”李寶生說不出話了。
他想起來五商店在哪了,就在王小春家附近,他還去給王小春買過冰棒兒。
李常順表情難看,“她爸肯定託了關係弄的,就算是經理,也沒權力想調走誰就調走誰。你不是喜歡給那王小春幫忙嗎?他這是讓咱家去可勁兒幫。”
“難道文華真要和我離婚?”李寶生喃喃,“怎麼可能?她怎麼會跟我離婚……”
李來娣也沒想到會這樣,不過這幾天她倒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哥你搭理那個王小春幹嘛?現在好了吧?嫂子要跟你離婚,我還能找誰辦工作?”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惦記你那工作!”
田翠芬狠瞪她一眼,“再說她想離就能離?你哥不簽字,她離個試試?寶生你別上 火,過兩天你老丈人上班,媽去求他。真當女人離了婚日子好過啊,咱們離了婚,照 樣找大姑娘,她可就只能找二婚的了。聽媽的別上火,說不定過兩天她自己就跑回來了……”
夏芍知道李常順被調走的時候,之前做的月餅已經回好了油。
乾燥堅硬的表皮變得油潤潤的,輕輕一掰,就會軟軟地裂開,露出裝滿餡料的內裡。
“那必須的。”孫清聽得很受用,還擺擺手,“別跟我提錢啊,你都給我月餅了。而且多虧了你那條布拉吉,最近我又接了不少活,今年都靠你接了兩回了。”
夏芍本就長得漂亮,又會打扮,都快成了這幾條街的流行風向標了。
正好她家對門就有裁縫,找誰模仿,也沒有孫清模仿得好,孫清可是跟著沾了不少光。
“我看你這個……背心也不錯,可惜不能穿在外面,不然我又能掙一波。”
不,姐姐你錯了,後世挺多人把這東西穿在外面的,布料比這個還少。
當然這個夏芍不能說,“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做一個,比背心涼快。”
“我做了。”孫清鬼鬼祟祟又拎出來一個,“今晚我就穿上,給你姜哥看看。”
“???”
夏芍覺得不太對,內衣是白天穿的啊,晚上誰穿這個?
結果孫清給她展示完內衣,又向她展示了另一樣東西———大玻璃罐子酒。
那罐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要的,足有近一尺高,裡面泡著些奇奇怪怪的藥材。
夏芍還沒到禿頂的年紀,養生知識有限,只能認識個人參菊花之類的,枸杞能勉強跟五味子區分開,再多就不知道了。於是她看得不明覺厲,“這是什麼?”
“鹿鞭酒啊,鹿鞭和紅參泡的,我找人弄了好久才弄到。”
孫清一臉神秘,“據說非常有效,男人喝了受不了,女人喝了男人受不了。”
夏芍:“……”
突如其來的車碾了夏芍一臉,她覺得這樣的孫姐她有點受不了。
“今晚我跟你姜哥就一人喝上二兩,肯定能三年抱倆,五年抱仁。”孫姐放完豪言,又拍拍夏芍,“不過你就不用了,你們家小陳厲害著呢,再喝你該哭了。”
夏芍:“………
媽媽孫姐家太危險了,她想回家!
想到就做,夏芍當即抱起新內衣,“祝你和姜哥馬到成功。”趕緊溜了。
回去剛把內衣放好,孫清又跟了過來,手裡還拎了個酒瓶子。
一見那酒瓶子夏芍就眼皮跳,果然孫清壓低聲音,“我又想了下,你還是有這方面需要的。”
老司機一臉我對這方面很有研究,“你想啊,男人喝了受不了,女人喝了男人受不了。你家小陳平時不喝你都受不了,你正應該喝點,才能跟他打成平手。”
打成平手是這麼用的嗎?夏芍都快不認識這幾個字了。
她趕忙推辭,“不用了,我們不著急要孩子,你還是留著自己喝吧。”
“沒事兒,我配了兩副呢。”孫清把酒瓶子往她懷裡一塞,“記得喝啊,不夠再管我
要。”
夏芍爾康手還沒伸出去,孫清已經利落地走了,還和陳寄北打了個照面。
“什麼記得喝?”陳寄北目光落在夏芍懷裡的酒瓶上。
“沒什麼。”夏芍想也不想抓起一塊月餅塞他嘴裡,試圖用甜食堵住他的嘴。
塞完才發現她抓的是自己咬過那半塊,正要收回來,男人已經就著她的手咬了下去。
陳寄北睫毛濃密,垂眸時眼眸略長,比他寒著眼睛看人的時候少了幾分鋒利,多了一分安靜。他神色認真, 一口沿著夏芍那個牙印咬下去,還仔細嚼了嚼。
“好吃嗎?”夏芍下意識問。
陳寄北頓了下,黑眸看她,“甜。”
一斤面足足放了八兩糖,都發齣了,能不甜嗎?
不過這男人就愛吃甜的,難怪不嫌棄她的牙印。
夏芍拿起另一塊,“你吃這個吧,那塊我咬過了。”
陳寄北沒接,拿起咬過那半塊又咬了一口,目光重新落回酒瓶上,“這是什麼?”
還是沒繞過去,夏芍也顧不上月餅了,“沒什麼,就是糧食酒,孫姐給的。”
她準備把這個當普通酒先跟別的放一起,過後再說,反正陳寄北平時不喝酒。
結果孫清準備得挺好,沒到晚上就慘遭滑鐵盧,她家親戚來了。
姜百勝當時還沒回來,夏芍正在炒菜,聽到孫清叫她,只能先讓陳寄北幫自己炒兩下。
等她找到孫清要用的東西送到廁所,再回來,鍋裡已經傳出了糊味。
原本脆生生的小青菜全黑了,乾巴巴趴在鍋底。陳寄北手拿鍋鏟站在鍋邊,人都是懵的。
見夏芍看過來,他抿抿唇,準備把菜盛出來倒掉,“我重做。”
“算了,就這麼吃吧,反正都吃月餅了。”
也不知道是晚飯沒吃好,還是被孫清的兇猛嚇到了,夏芍竟然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把那一整罐藥酒全抽乾了,獸性大發,準備找個小鮮肉乾點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事。然後找啊找,找啊找,竟然看到了正在換衣服的陳寄北。
理智告訴他不能對好哥們下手,身體告訴她這個小鮮肉真香。
就在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小腹一墜,忍不住痛撥出聲。
“夏芍!夏芍你怎麼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叫她,夏芍哼哼,“我受不了……不是,我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