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個……我看小淨一資質也不錯嘛。”
所以他們玉清宗要不考慮換個人培養呢？
她今日說的話太過似是而非，讓元初一顆心也跟著上下起伏。
她是什麼意思呢？是他想的那樣嗎？
修長的手指不自覺蜷起，將袖口抓出了些許褶皺，再不復以往一絲不苟、乾淨整潔的樣子。
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問這些作甚？”
寧昭知道他其實想問什麼，但她就是想逗逗這人。
她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輕輕指了指那被他抓皺的袖口，刻意放輕的語氣略帶戲謔:
“道長，你衣服亂了。”
垂眸掩去其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元初微微抬起手，果然看到了袖口被抓出的一片褶皺。
凌亂的褶皺叫人看著異常難受，修長俊眉下意識蹙了蹙，他抬手另一隻手一點點仔細整理著。
寧昭搖搖頭，任他在那龜毛他的，她則去了一旁摸屍，等寧昭摸完屍回來，發現這人不知何時乾脆換了一身道袍。
寧昭:？？？啥時候換的衣服，我怎麼不知道？好像錯過了一個億！
莫名的，寧昭又想起二人初見時，他那本始終沒抄完的道德經。
“你道德經最後抄完了嗎？”
她問的突然，但元初回答的卻無半點猶豫:“沒有。”
抬眸看向寧昭，元初眸色閃了閃:“一直沒有寫完，以後也不會再寫。”
“哦？為什麼？”
“……因為心亂了。”
最後這一句語氣很輕，但被他說的十分清晰，最起碼寧昭聽清楚了。
*
他知道她修唯我道，得道之前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
她也知道他將來要掌管玉清宮，怕是不會還俗。
雖然二人或許暫時無法在一起，但他依舊想要讓她明白他的心意，只要兩人心在一處，將來飛昇之後便可柳暗花明。
只能說元初高估了寧昭的道德底線，也低估了自已對她的感情。此時的他，或許壓根想不到他將來會為了保護她而主動脫離師門。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寧昭差不多能猜到他的想法，不過他的想法恰好也符合她的心意。
如今她處境四面楚歌，而且實力也不夠，還是得先努力修煉，這樣才能在將來身份暴露的那天成功活下來。
只有努力活下來，讓自已爬到最高處，才有資格談其他。
到時自已就可以直接去玉清宮將人搶回來當壓寨夫君，完美！
*
想明白了，寧昭眨眨眼，語氣一本正經道:“秘境危險重重，道長可要與我同行？”
她的話讓元初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向來清冽如雪的眉眼在一瞬間融化，像極了雪後初晴的陽光，清冷中又帶著些許溫暖。
“吾甚願。”
像是說開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說，但二人知道，他們彼此已經達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這個雪獸洞穴我們都還沒探索過，先去看看裡面有什麼好東西，然後再將地上這兩個處理了。”
寧昭說著朝洞穴深處走去，途經元初身旁，極其自然的扯住了他的袖子，帶著人一起往前走。
“好，聽你的。”
原本整潔如新的袖子因著寧昭的動作再次被抓出些許褶皺，元初下意識看過去，卻罕見的不覺得凌亂，甚至看出了幾分自然可愛的感覺。
洞穴深處到處黑漆漆的，不過好在修士目力過人，勉強能看得清周圍環境，就是這雪獸不太講究，東西被扔的到處都是。
上好的七階煉器材料，萬年的玄玉寒冰，帶著冰屬性的靈石……各種好東西就這麼大大咧咧散落在地上。
也是，或許在那雪獸眼裡，這些東西還不如它的食物有價值，也就跟垃圾差不多。
那雪獸留下的味道著實不太好聞，算不上臭，就是帶點獸類獨有的土腥氣。
這種環境下，元初身上薄荷般的冷香就顯得十分好聞了。
湊近點，再湊近點……
嗯，撞到人了。
元初側頭看向她，“怎麼了？”
“哦，腳崴了。”
寧昭面色不變，張口就來，是個人都能看出她啥事沒有。
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元初耳廓微微泛紅，但還是配合的開了口:“那我扶你。”
“好啊。”
她笑眯眯伸手挽住他一隻胳膊，將一半的重量都掛在他胳膊上。
元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就這麼任她掛著，偶爾忍不住低頭看她一眼，又會在寧昭看過來之前默默收回目光。
袖子被人輕輕扯動，元初跟著側過頭，臉頰突然傳來一抹柔軟的觸感，如蜻蜓點水般一觸即分。
女子清越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愈發清晰，帶著些許調笑:“想看便看，我又不是不讓你看。”
“唰~”
這下不止耳朵，連脖子都被寧昭的舉動連同這句話染成了粉色，往日清冷禁慾的道長形象瞬間崩了一半。
……
將洞穴裡修士能用到的東西全都搜刮一空，兩人繼續朝最深處走去，不曾想這通道竟是如此長，寧昭只覺走了好久，前面終於傳來一抹亮光。
待到看禁制幕後面的景象，二人這才發現原來這雪獸洞穴竟是通往商秋秘境的通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這通道就在雪獸洞穴內。”
寧昭感嘆般吐出這麼一句。
“我得先回去解決了那二人，你先過去罷。你身上有我的送你的昏睡蠱，我自可以感覺到你的位置，到時我忙完再去找你。”
“那二人身上怕是神識印記，說不得還會是護體神識，你可有把握？”
元初有些不放心。
“放心罷，我這人還是挺惜命的，不會親自動手的。”
“好，那我在商秋秘境等你。”
她不想讓他跟那他便不跟，一個獨立的修士，並不需要別人沒有界限感的關心，他也相信她不會拿自已的性命開玩笑。
……
二人暫時分開，寧昭去處理還在昏睡的陵遊和語雀，元初則獨自去了商秋秘境。
寧昭先是用卻相思毀了兩人的識海，然後又收繳了兩人的身份玉牌，躲在暗處借用妖獸群激發了對方的護體神識。
兜了一大圈，總算把人都給殺了。
戰利品足夠多了，通道也找到了，寧昭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兒能冷死人的清冬秘境多待，有這時間，她去調戲她的道長不香麼？
借用這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煉製出一個寒冰蠱後，她就快速順著通道離開了。
循著昏睡蠱的位置，寧昭邊歷練薅羊毛邊朝元初的位置尋過去，途中還碰到了靈覺，乾脆就一起組了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