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後,我安靜地坐在桌子前,看著光線柔和的檯燈發呆,心裡異常煩躁。

坐久了,我便覺得房間裡面很悶,站起身來到窗戶前想要推開窗戶透透氣。

窗戶開啟的瞬間,耀月之下一道佇立在別墅花園裡的高長身影落入我的眼眸。

是裴曳城……

這麼晚了,他不睡覺在花園裡面做什麼?

似乎聽見了動靜,原本沉靜望月的男人慢慢轉過身朝樓上看來。

在寂寥濃稠的黑夜裡視線就這樣交錯在了一起,裴曳城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兩人靜靜地,相顧無言。

這場對視裡,兩人的情感在無形中湧動著。

因為他,我的心,又傳來了那種悶痛的感覺。

就像是不敢面對他的心痛,我率先移開視線,關上了窗戶。

將窗簾也全部拉上後,我深深沉了口氣。

洗完澡換上睡衣後,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久,直到凌晨之後才漸漸睡去。

……

第二天早上,我從一陣暈眩嘔吐的感覺中醒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難受地低喘,一種若有似無的陰冷痛意從骨縫裡傳來,慢慢變得清晰。

“唔……”我感覺自已在顫抖,痛苦的低吟從唇齒間溢位,冰冷僵硬的感覺開始在我的身上蔓延。

這應該又是我身上的暗傷在作祟,此刻的我,已經嚴重到了喊不出聲音的地步。

昨天開始出現頭暈狀況的時候,我就知道暗傷又要發作了,只是沒想到會這樣嚴重。

要怎麼辦才能讓外面的人知道我出狀況了?

對了,床頭櫃上有一隻花瓶!

困難地翻了個身,我顫抖地伸出手去夠放置在床側的花瓶。

我想要將花瓶推摔在地上,利用聲音吸引裴曳城的注意力。

艱難地將桌子上的花瓶掉在地上,發出碎裂聲音的那一刻,我的意識也徹底模糊了起來,整個人虛弱的側趴在了床邊,不省人事。

我昏了過去,沒多久,一股很舒適的暖意便融入了我的骨血中。

這股暖意驅走了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陰冷痛意。

我知道,是裴曳城在幫我治療。

療愈結束後,我感覺自已的身子被人從床上輕輕扶起,隨後唇上一軟,一股熟悉的清涼氣息將我包圍。

這是,裴曳城的氣息……

等裴曳城給了我他的氣息,離開我的唇時,依靠在他肩上的我慢慢睜開了眼睛。

見我醒來,他心疼問道:“嫵兒,還難受嗎?”

我微垂下眼簾,輕輕搖頭,沉默。

裴曳城收緊了抱著我身子的臂膀,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以後我每天都會幫嫵兒治療身上的暗傷,治療的及時,嫵兒就不會難受了。”

我點點頭依舊不說話。

裴曳城:“這個房子嫵兒住的還舒服嗎?那晚因為急需為你治療,我就近帶你來到了以前住過的老房子,如果你覺得不習慣,我們就搬回以前的薔薇別墅。”

“不要,就在這裡。”我終於開口跟他說話了,聲音軟綿綿的。

聽見我的聲音,男人心情很好的勾起好看的唇角。

安靜了一會兒後,我問:“我身體裡的暗傷,要多久才能治好?”

裴曳城回答:“大概一個月。”

我離開裴曳城的懷抱,坐好身子,認真地看著他,“裴曳城,只要我跟你在一起,你就會救我,也會救我媽媽,對嗎?”

聞聲,裴曳城失笑,“不重要了,只要你能好好的,你開心,什麼都不重要了。我……”

裴曳城的話還沒說完,我便打斷道:“我答應你。”

聽見這四個字,男人一瞬恍惚,他靜沉深刻地凝著我,頓了一下才問道:“洛嫵,你真的願意?”

“嗯!”我點頭,而後慢慢將臉貼在了他的心口上,握住他受傷包紮的那隻手柔聲低語道:“不管以前還是現在,都沒有人比你對我更好。”

語落,我抬起臉主動在男人的唇上印下一枚吻。

裴曳城欣喜不已,他抱住我,將臉埋進我的肩窩裡,“嫵兒,我好開心。”

聽著裴曳城的話,我閉上了眼眸,心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我並沒有想要重新跟他在一起,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

也許是因為真心喜歡過他,所以我才會在騙他時對他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