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黑壓壓的槍口,孫管家嚇得渾身發抖。

張鋒那殺氣四溢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別別別,我說我說。”孫管家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原來光州市所有的體育館都是由王家承建的,這次事故明顯是建築的質量出現了問題。

朱政富收了王家的好處,官官相衛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張鋒雖然也不是什麼正義使者,但對於這種官商勾結,為一己私慾而產生的人禍,感到極其憤恨。

而且這件髒事肯定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這下子不是能不能讓朱政富進來的問題了,而是怎麼讓他生不如死。

“噢噢,朱市長,我馬上開門請您進來。”張鋒扮出一副卑微順從的模樣。

然後冷冷地對孫白命令道:“開門。”

朱政富看到大門為自己開啟,臉上又有了神采。

另外的5人對他馬上恢復了恭敬的表情,爭先捧他的臭腳。

“我就說朱市長人脈通天嘛。”那個妻女被分食的年輕人咧著嘴拍馬屁。

進了堡壘的院子後,朱政富把手又背到身後。

他對堡壘內的事物頻頻點頭,對堡壘內的環境和格局評頭論足。

好像領導來基層視察一樣,外行人指導內行人。

“朱伯父!”趙珍珍的閨蜜蘇暖兒跑到朱政富面前,對他熱情打著招呼。

朱政富一看是朋友的女兒,親切地與她寒暄了一番。

蘇暖兒覺得自己找到了靠山。

周圍的人都在看著她,蘇暖兒頓時感到臉上發光,嘚瑟得不行。

總是不經意用餘光掃視周遭的人羨慕的表情,你們就嫉妒去吧,我的伯父可是市長!

這時,張鋒帶著孫白來到園子裡。

“小同志,你誰啊?”朱政富對著這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問道。

張鋒假裝討好:“朱市長你好你好,我叫張鋒,王世聰少爺臨死前,讓我成為這裡的新主人。”

“哦~小張啊,對了,我有事要問你。”

朱政富看到這裡的主人換成了張鋒這個無名小卒,態度更加驕橫放肆。

他一字一頓,打著官腔:

“暖兒是我的親人,也就是日後國家重點培養的接班人,你怎麼能安排她幹這些粗活兒呢?這不是大材小用嘛?”

正在院子裡幹活兒的人看到蘇暖兒在攀關係,走後門,心裡罵遍了這個綠茶的祖宗十八代。

但看著堡主張鋒對著朱政富那麼恭順,一大夥人兒都敢怒不敢言。

蘇暖兒也看到張鋒對朱政富如此恭敬,她心裡越發囂張:張鋒畢竟只是個普通人,也怕喪屍危機解除後會被上層清算,現在見到高官不一樣卑微得跟狗似的嗎?

“伯父,張鋒他仗勢欺人,還打我了呢。”蘇暖兒嘟著嘴投訴。

“我爸媽都沒打過我呢!”她說完居然哭了起來。

朱政富一聽,皺起眉頭,手指著張鋒:

“小張啊,你的管理存在重大問題,等這次危機過去後,我得向上級問責你的錯誤。”

朱政富帶來的人狗仗人勢,附和起來。

那個高大的男子嘲弄道:“你這主人怎麼當的,我看讓我們朱市長接管這個地方好了。”

孫白剛剛在監控室裡面告訴張鋒,朱政富帶來的這些人全都是他以前的狗腿子。

這個高大男人的名字叫黃德汪,是一家血汗建材工廠的老闆。

他以做慈善為名,成立了自己的基金會用以避天價稅務。

就是這樣一個被很多無知民眾稱為大善人的黃老闆,卻十幾年來都沒有給手下的工人加過一分錢的工資。

最可惡的是,他還給其他的企業洗腦:加工資會破壞社會規律。

讓其他企業也打著大局為重的旗號,不給工人們提高待遇。

倒塌體育館的承建,也有他的染指。

“對啊,朱市長當領導那麼多年,絕對能把這個地方帶領得更好。”

其他的狗腿子一進來這個末日堡壘,眼睛和嘴巴就沒停下來過。

仗著有朱政富撐腰,已經貪婪地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地方。

聽著朱政富這趾高氣昂的噁心官腔,還有這些才剛進來沒幾分鐘,一點貢獻都沒有作出的麻瓜們就想霸佔堡壘,所有人憤怒的情緒被徹底點燃。

張鋒看氣氛差不多了,也不裝了,馬上換了一副冷酷的面孔。

“孫管家,給大夥兒聽聽剛剛朱市長和我的說的話吧。”

孫管家開啟堡壘的廣播,廣播裡開始播放朱政富跟張鋒說的,他跟王世聰見不得人的勾當。

“世聰,你別忘了上次光州第四中學體育館倒塌的事啊,我可是費了老勁兒幫你擺平的……”

這下整個堡壘內的人都不幹了,全都把勞動的工具放下來,幾十個人把朱政富6人圍了起來。

“狗官!你還是人嗎?”

“那些孩子都是你害死的啊!”

“殺了他,殺了他!”

朱政富趕忙解釋:“親人們,你們誤會了,先聽我解釋……”

這些堡壘裡的居民也許並不都是為了正義發聲。

但他們早就受夠了這個一進來就耀武揚威的豬頭領導,還有他身後那些妄想坐享其成的狗腿子。

現在終於能打著正義的旗號,你上我也上,收拾這群太把自己當人的吸血鬼。

蘇暖兒害怕極了,她已經被所有人當作叛徒。

她在心裡罵娘,麻蛋老孃又站錯隊了?

“砰”!

一發槍聲響起,正準備實施正義裁決的眾人嚇得連忙退後了幾步。

一個在堡壘裡當園丁的男人感到心臟一陣劇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胸口處已經被槍打出了一個血洞,鮮血止不住就往外流。

“救我……”他無力地對夥伴們伸手求助。

不到一會兒功夫兒,中槍的園丁就倒地死去了。

“是槍,他們居然有槍!”眾人驚呼。

黃德汪和另外兩人齊刷刷地舉著槍,氣焰囂張對準了剛剛欲要圍上前的眾人。

“媽的你們這些刁民,跟你們好好說人話,你們聽不到是吧?”

朱政富臉上寫滿不屑與嘲諷:“你們這些賤民就不能對你們好,就會蹬鼻子上臉。”

張鋒終於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還沒進來之前還表現得可憐巴巴的。

一進來自己的地盤卻那麼無腦猖狂,原來是手上有槍啊。

在末世,拳頭有多大,道理就有多硬。

黃德汪扭頭對著被嚇壞的眾人說:“你們去把那個姓張的綁起來,這裡以後由我們說了算。”

黃德汪用槍指著張鋒,眼裡充滿暴戾之氣:“你這個畜生敢耍我們?我讓你生不如死!”

蘇暖兒一看優勢不又回來了嗎?不忘發射一波聖母光輝。

她帶著哭腔,假惺惺地對眾人說道:

“家人們求求你們了,你們就按伯父他們說的去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了!”

“就算朱伯父他們以前做過一些錯事,但末日就是給我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以前的事就應該一筆勾銷,大家怎麼好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啊。”

張鋒直呼好傢伙,你這聖母之光是僅好友可見的嗎?

那些被豆腐渣工程害死的學生,還有剛剛被打死的男人該怎麼重新做人,你是一字不提啊。

在槍口的威脅下,有一半的人拿起繩子,開始向著張鋒走去。

“對不住了張少爺,對我們來說,誰當老大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