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吳自在二人總算是來到落霞崖下,遠遠地便看見山洞內有一男子隱藏在黑袍之下,盤膝而坐,精神萎靡。

“小嚴,這便是我兒子了!他的生死可就掌握在你手上了。”

嚴苟看著眼前的黑衣人,總感覺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吳自在掏出來許多草藥。嚴苟自然不認識這些東西,雖然已經成為二品丹師,但這丹藥的常識自已可謂是一竅不通。

“常兒,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那黑衣人緩緩站了起來,有一種風燭殘年之感,看起來身體像有很大的問題。

可嚴苟不知道的是,他可不是風燭殘年。只不過剛剛吸食了靈魂,還未消化完畢罷了。

吳自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嚴苟身後,嚴苟關注著黑衣人之時,吳自在化掌為刀,嚴苟就這樣被敲暈。

再醒來時,吳自在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想留下了眼前的黑衣人,嚴苟嘗試掙脫,但發現靈力已經被束縛。

……

吳自在出現在落霞宗大門口,落霞宗高層聽聞訊息傾巢出動。

吳自在沒有反抗。

“老吳,真是你乾的?”

說話的是三長老,與吳自在私交甚好。吳自在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三長老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不明白為何吳自在要這樣做。

“你為何要這樣做,我自問落霞宗無愧於你!而他們也僅僅是三個剛剛成年的弟子!”

陳賢問道。

“大長老,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請宗門以宗規處置吧!”

吳自在未等李正南說話,便已自廢丹田,淪為普通人。

吳自在,在落霞宗已四十餘年。幾位長老從年幼之時便是夥伴,他們那一代人的感情自然是磨滅不掉的。

即便事已至此,他們都不願相信吳自在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事實又擺在眾人眼前。

“你既已自廢修為,那便去後山思過崖度完餘生吧!”

人死不能復生,即便殺了吳自在也無濟於事。況且他能自已回落霞宗,便證明此人並非狼心狗肺之輩。

思過崖本就是為了懲戒犯錯之人而設定。所以陳賢這個處置方法也算是情理之中,吳自在的餘生只能在懺悔之中度過。

李正南此刻也來到內堂,瞭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宗主,我還是不敢相信吳師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可是師兄弟裡最為心善的那一個啊!”

李正南也很無奈,只是留下一句話便離開了。留下幾位長老面面相覷。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或許吳自在的一生都要贖罪。

前半生為兒子贖罪,後半生也為了兒子贖罪。

崖下山洞內,嚴苟被束縛在牆角,黑衣人仍然盤膝而坐,不斷修復自身的靈魂。

半夜,男子站起身來,走到嚴苟身前。

“好久不見!”

黑衣人的聲音傳來,充滿歲月的滄桑,單是這聲音嚴苟便覺得他身上充滿故事。最關鍵的是,此人的聲音嚴苟似曾相識。

嚴苟陷入回憶,從離開清風鎮以來,每一個人都出現在嚴苟的腦海。

“無常!”

這滄桑的聲音,這濃郁的丹藥氣息,這熟悉的背影!都代表著眼前之人就是無常。

無常沙啞的嗓子發出刺耳的笑聲。黑袍被扯了下來。深宵燈火隨之亮起。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無常嘴角還掛著絲絲笑意。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吳自在的兒子!”

嚴苟平淡地說道。可吳常卻突然憤怒起來。

“吳自在?哈哈哈哈,笑話,他也配當我的父親?若不是他,我也不會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我,吳常!落霞宗的天驕,卻因為他吳自在的一已私慾毀於一旦!成為丹師真的有那麼重要麼?我輩修士,難道不應該執著於武道?何須丹藥這種旁門左道的東西突破境界?”

吳常已經陷入癲狂。

“若不是他非要我修煉這噬魂丹法,我又何需躲躲藏藏!一個月只能出去一天!只有一天!”

“我巴不得他早點死,他憑什麼當我的父親!”

“你知道嗎?他為了讓我成為一名所謂的丹師,甚至殺了一名落霞宗的地火天才!就是為了讓我吞噬他的地火!助我成為丹師!”

“而吞噬地火,必須以生魂為養料!八十一人,整整八十一人啊!”

吳常一臉後悔,但下一秒吳常又像變了個人似的。

吳常周身燃起了熊熊烈火,這火焰和嚴苟的地火相比都已經不遑多讓,但距離真正的地火還有一絲距離。

“再等等,再等等,馬上,你的地火就屬於我了!只要吞噬了你的火焰,我會親自找吳自在!築基期的靈魂,一定很美味!”

吳常舔了舔嘴唇,他的指尖劃過嚴苟的臉龐,臉上露出貪婪之色。

“說起來,你應該感謝我,若不是我放你一馬,你還活不到今天!”

嚴苟突然想到了那個符纂師!

“那件事也是你的手筆?”

吳常沒有答話,噬魂丹法運轉開,吳常頂出現一群虛影。這赫然是吳常所殺之人的魂魄。

楚青峰也在此列。

嚴苟想要掙脫,可自已毫無靈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待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吳常看向了嚴苟。

“八十一個,整整八十一個人啊!你知道嗎,剛開始吞噬魂魄的時候我是很抗拒的,但我沒有辦法!一但不吞噬靈魂,我便會被噬魂反噬!它會引動丹火將我活活燒死!”

“隨著吸食魂魄越來越多,我逐漸愛上了這種感覺!”

吳常彷彿陷入了回憶,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落霞之時,我有一個朋友。他和和你一樣,是一名地火丹師!想必你也聽過他的名字,他叫鍾離。”

“鍾離?”

“哈哈哈哈,鍾離啊!可憐的鐘離啊!都要死在我手裡了卻還一直相信我!”

說著說著吳常已淚眼婆娑,也不知是不是後悔。

但僅僅瞬間之後吳常周身的火焰再次燃了起來。再運轉他那詭異的功法。嚴苟的地火也被強行勾了出來。

吳常異常興奮。

彷彿這火焰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