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支點

走過益陽號的紀念碑，接下來是名為變數的走廊，影片和滾動的資訊描述了那場戰鬥中，從一次微不足道的營救行動開始，一步一步演變成了，人類與一支二級生物文明之間的文明戰爭。最後由益陽號護衛艦收尾，掃清了部隊撤離時的阻礙。之所以成為變數，那是因為那本來是一次沒有成功機率的戰爭，所有參與援助的部隊都會被撕成碎片，淹沒在太陽系死亡後留下的黑洞裡。

我沒有告訴攙扶我走過走廊並向我解說整個戰鬥經過的導遊，其實我也是其中一個親歷者。站在最後，全排的集體照面前，還是用我們原來的方式敬了一個軍禮。“走吧，我們繼續”隨後走向了下一座慰靈碑。

與其他的慰靈碑不同，這座紀念碑是一個雕塑群，中間是21世紀40年代初期針對外搭載了外骨骼的步兵班進行運輸和支援任務的ZBD-40T型裝甲運兵車，車身中後部是專供重型裝甲外骨骼系統搭載並作戰的艙門，重步兵可以透過頂部艙門快速穿戴外骨骼裝甲，也可以作為攻擊平臺使用。

為了實現快速部署，後艙門可以快速向前側展開，艙門配件會開花一般，向四周展開，形成一個車位掩體。而側面則是可以快速開啟的裝甲車門，除第一車門是向前開啟外，其餘車門向上開啟。裝甲車展開後，尾部平臺可以轉變為肩掛武器整備平臺。通常可以為各種步兵裝卸和修改肩部武器掛架上的裝備。

車子前方，一個輕步兵裝備計程車兵正在透過裝置對一座設施進行設定。他的腳下是串聯在一起的1升可樂瓶大小的電池狀物品。旁邊則是為其提供保護的戰友。

眼前的事物似乎開始變得模糊起來，似乎又回到了那個血色的空間裡。

23時33分

隨著益陽號和主腦巨蟲撞在一起，猛烈的爆炸中，主腦和戰艦一起消失了。

猛烈的爆炸在區域邊緣的空間中炸出一道裂痕。

所有其他蟲子如同斷了CPU燒燬一般，停止了動作，足足過了5分鐘，才恢復行動能力，但已經變成了一群沒有智慧的野獸一般，沒有了作戰協同，隨便一個人在面前晃一下就能拉著一群到處跑。

幻象甲蟲的幻象也迅速消失，隱藏在城區內的蟲巢都暴露了出來，很快就被炸燬。

損失最大的時蟲族空軍，成群的空中單位帶著慣性一頭栽下來，被燃燒彈點燃成了一個個焚蟲堆。

沒有歡呼和慶祝，各個部隊快速清理裝備損耗，收殮陣亡士兵遺體，距離共振開啟已經不足30分鐘。部隊需要在共振開始之前回到防線上，對彈藥損耗的清理很不樂觀，對城內蟲群的簡單巡邏清剿行動迅速升級成了正面戰爭，炮彈和導彈已經大量損耗，存量不足三成，步兵武器彈藥和電池損耗了50%，部隊的持續作戰能力已經明顯不足。

全防線的彈藥調配成了這二十多分鐘裡最重要的事情。

7月12日0時

在輕微的地震中，傳輸塔開始工作，閃耀白光的護盾驅散了部分血紅光芒下的黑暗。區域中心的傳送門迅速擴大，變得非常巨大。

各個區域與幽冥之間的資訊連結建立了起來。

受到影響，區域邊緣之外跑進來無數大蟑螂，有成年哈士奇一般大小，很快就覆蓋了城外的丘陵和植被，並向防線擴散而來。

同時城內剩餘的零散蟲群分成兩個部分向核心區和設定輸送塔的區域發動了進攻。

部隊用燃燒彈和溫壓彈把蟲群控制在了防線兩公里開外。

幾臺被寄予厚望的超聲波武器沒有發揮任何作用。蟲族似乎根本不在乎聲波中的能量共振。

0時23分

噩耗從幽冥轉遞過來，其他部隊與幽冥的聯絡中斷，在第一批蟲子衝擊防線的時候，城市裡隱藏的蟲群從防線背後偷襲了防線，成群的蒼蠅和蚊子只用了幾分鐘就突破了防空網，然後把整個防線淹沒，在撕碎裸露在外的步兵和輕裝甲目標後，蒼蠅群把整個防線變成了泥沼無論時裝甲車又或是坦克，都在嗤嗤聲中融化。

啟用光學迷彩隱藏在高空作為指揮艦的空間戰艦，其實也並不隱蔽，從我們這裡傳遞出去的資訊，都沒來得及分析，高速飛行的甲蟲就已經升空，連艦載AI沒來得及行動，無數甲蟲就已經撞上了戰艦，

我們成了唯一的剩下的部隊，由於同一個輪迴裡的所有其他共振點已經失守，所謂的支援行動已經失敗。

行動從救援轉變為代號為支點的另一個任務。守住這裡，4個小時。各種裝備彈藥乃至援軍都開始被傳輸過來。

0時40

從那一刻開始，無數的光暈在防線後方閃爍不斷。

轉眼間，防線後方被各種裝備車輛和成建制的部隊填滿。

而蟲子，在送了5分鐘小蟑螂之後，留下了一地泥漿一般的殘骸後，又迅速縮了回去。幾分鐘過後，隔絕空間的血紅色光幕上出現了很多發著白光的門。

這些門大小不一，最小的能讓5米多寬的ZBD-43排用外骨骼支援平臺進出自由。最大的足有百米寬呈矩形，在光幕上拉了一條大大的口子，光幕上蟲影綽綽，可以觀察到大量蟲子正在穿越通道。

本著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的想法，我們用火炮和導彈封鎖了出口，不少火力直接穿過了門口，在對面爆炸，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少蟲子被炸飛。

頭一個小時已經過去，蟲子完全被封鎖在光幕附近和另外一側。

我們班的老陳是現在戰區裡少數精通時空傳輸塔維護的人，這使得我們直接成了全戰區的香餑餑，3架直升機載著我們在戰區裡快速機動，與另外兩個小組一起維護傳輸塔的運作。

01時12分

這是這一趟最後一個維護巡查任務，處於1點35分方向的白象軍時空傳輸塔。

我們搭載的直升機還沒降落，僅僅從防線附近掠過，就發現印軍前線很有問題。

他們的前線居然沒有搭建任何快速掩體，只是從附近和背後城市廢墟里拉來了一些磚石瓦礫，加上沙袋壕溝鐵絲網，讓我們瞬間目瞪口呆。

而由人文聯配給到每一個白象步兵的A1外骨骼和配套的電磁步槍居然只有幾個胖胖的軍官模樣的人穿著，士兵依然是一身簡單的作戰裝備，手中的步槍有點遠沒看清楚，但肯定不是電磁類射擊武器。

各種裝備更是簡陋，出了少量鷹醬和北極熊家的新式坦克，我們居然看到了白象家的改進型阿瓊。

掛在直升機重步兵掛載點上充當防禦火力點的袁熙上不禁問出了聲。“之前人類文明聯邦不是從解放軍和北極熊家拉走一大批裝備交給白象了嗎。這怎麼還能寒酸成這樣。”

“天知道”眾人不約而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