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片貧瘠的死寂世界裡,呆了三萬年!

三萬年,只為了攢夠引導主人降臨的魔紋。

而現在,積攢下來的魔紋,全被你們毀掉了!毀掉了!

我要把我的憤怒,一點一點,全部撕碎,揉進你們的軀殼之中!”

半截殘軀正靜靜的躺在地上,那是風行宗的修士。

被那終產魔紋球形體攔腰斬斷。

腸子,肝臟,腎臟,咕嚕嚕的滾了一地。

滾熱的鮮血,把冰冷的土地徹底浸潤。

一旁的純晴,雙腿雙臂被整齊的齊根切斷,趴在滿是血汙的泥土裡掙扎的想要靠近她的哥哥。

她從沒想到,原來此生最為親近的親人被斬殺於眼前,她的臉上竟然可以不出現半滴淚水。

沒有想象中那撕心裂肺的哭嚎。

她只覺得麻木。

甚至她覺得現在只是一場夢境。

直到她貼近了哥哥的殘軀,拼命的想要用只剩根部的手臂將哥哥的內臟推回體腔內,才意識到。

那願意在自己不高興時逗自己樂,願意在自己開心時與自己一齊大笑,在自己犯錯誤時替自己承擔責任的哥哥。徹底的失去了生命。

痛,太痛了。

讓純晴感到無法呼吸的徹骨痛意,從她的心底傳來。好像有一隻鐵手,死死的攥住了她的心臟。

“啊,啊,啊!”

純晴趴在地上無助的哀嚎了起來。像一隻被打斷了脊樑的小狗。無意義的發出慘叫。

六位平日形影不離的神煉宗修士,此時只有最為年長的大長老,正在沉默不語的收拾著他那親如骨肉兄弟們的屍骸。

但被那終產魔紋球形體切成肉泥們的師兄弟。就連撈都撈不起來。

讓那本就白髮蒼蒼的老者渾身顫抖,一日之間,髮鬢皆白。

早早被打飛的矮胖修士,此時正蜷縮在角落。

顫抖的祈禱著,不要被那恐怖的魔胎盯上。

陳維剛只覺得雙目眥裂。他不是不想阻擋那可怕的魔胎。

而是那魔胎當發覺一時之間解決不掉自己之後,便果斷扭頭屠殺自己的寶貴勞動力。

那風行宗的修士甚至還欠了自己一百張風雷鐵篆!

“廢物,走狗,懦夫!來正面打我啊!”

陳維剛咆哮了起來。

然而那魔胎卻暢快的笑了起來。那瘋狂,扭曲,並且令人極度噁心。

“你讓我打你我就打你?我是豬麼?

這種感覺,這種無力保護的感覺,我也曾經感受過。現在我將絕望帶給你們。

將美好撕裂,將希望徹底泯滅,太令人陶醉了!

我就是要最後才收拾你,讓你親眼看著你所珍愛的一切,在你的面前被毀滅撕裂,讓你親身體味這讓人絕望的痛苦!”

聽著那石蛋的話,陳維剛幾乎是將氣壓降低了最低,對著那魔胎威脅到

“現在你反悔還來的及,不要逼我開掛,給你全家都揚了的時候,你才感覺到後悔!

現在磕頭認錯,待我證道仙帝之後,可以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然而陳維剛的話讓那魔胎笑的喘不上來氣。

“給我全家都揚了?

我早就是個孤兒了!

還是我親自動的手哦!”

看著那洋洋得意的魔胎,陳維剛才發現,面前的這個東西,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少年只覺得有些無力。

不受道術影響,不被功法選中,不能用符篆打擊,甚至連法器都無法運用。

最重要的是,這鬼東西的修為還永遠比對手高上一百點靈魄值。

他實在想不出用什麼辦法才能擊潰。

怪不得就算那毀滅無數世界的魔頭,已經和幾位宗門真仙徹底失聯在茫茫太虛之中以後

宗門依舊沒有主動出手,清理這些鬼東西的動力。

如果是說那球形體,只是永遠修為高上一百靈魄值,陳維剛都還有辦法應對。

但最為致命的是,那根本不受任何道術影響的特性。

陳維剛無論是動用火種劍,或者是世界樹的枯枝。甚至連他那套練的半生不熟的斷碎劍都拿了出來。

卻沒有一個能夠起到作用的。

哦不對,那枯枝倒是有些作用,但卻被那石蛋死死盯防,只要他拿起枯枝,就會遭受暴風驟雨般的打擊。

還要分些靈力對抗那時間之力侵蝕的少年,無力承擔那本就高他一百點靈魄的狂轟濫炸。

“怎麼辦?”

少年在心中拷問著自己。

他絕對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所謂的無敵,就算是真的有。無敵大也應該是他的元器,而不是面前這個連主人都被趕跑了的喪家之犬。

“只有規則才能對抗規則。他的這規則固然很強,但一定會有破解之法。否則龜縮在古修遺址內的就不該是魔胎。

而應該是各大宗門長老!”

陳維剛是不信所謂的道理的。他至始至終只相信一句話。

“一切以現實為準!”

如果那石蛋真的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敵,那它就不應該有個所謂的主人。

它那更加無敵的主人,就不應該在千萬年之前被真仙們阻止,失去修真界的座標,直到現在還需要面前的球形體收集魔紋,去開啟能夠接引那魔頭的通道。

所以,在這無數的天地大道之間,一定有一條或幾條規則,能夠將這面前的鬼東西剋制到死。

唯一的問題是,陳維剛並不知道,那能夠剋制這鬼東西的規則究竟是什麼。

“我一定能夠獲勝!”

陳維剛從來沒有動搖過這樣的信念。因為他的手裡有著元器。

源源不斷的丹藥,讓少年根本不懼怕那魔胎的攻擊。

而他只需要將右手輕輕的放到地上,就可以輕鬆的運轉元器製造出一大批的食物和水。

這讓他有著絕對的底氣贏下這一場看似無解的戰鬥。

只需要找到剋制那石蛋的天地規則,就能解決。

然而陳維剛卻根本沒有緩解情緒上的焦慮。

因為他能耗的起,自己手下的這些修士,耗不起!

陳維剛看著一地的殘骸。只覺得心中絞痛難忍。

即便不考慮這幾日同吃同住培養出的感情。

手下這些絕對信任自己的修士,即便在出了遺址以後,都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最完美的打工工具人。

到時候隨便給他們堆些極品資源,就會成為自己在合歡宗逆天改命的根基。

結果就這麼白白死在了那魔胎手裡。

就算自己被魔胎貫穿身體時肉身的疼痛,都比不過現在他內心的疼痛劇烈。

“我要快些找到贏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