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她是宗門黑月光(15)
當虐文女主拿了大女主劇本後 雀兮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戰爭來得很快,大約霜降的時候,商國開始攻打堂溪國,聽聞邊城看到商國軍隊反而大開城門,就連分封到當地的王族也被人抓住送到商國將領面前。
堂溪國王族大多都是隻知搜刮民脂民膏毫無治理地方能力的庸庸碌才,是一群只知花天酒地的蠹蟲。
白疏幾次確認商國軍隊不會傷害堂溪國的子民,雖說商國兵強馬壯,可除去堂溪王自作主張想聯姻一事,對商國也算恭敬,並不錯處,商國師出無名,此乃不義之舉,令人詬病,若還想留些名聲,對待百姓就不能太過殘暴。
訊息已經傳入王都,人心惶惶,後宮眾人也各懷鬼胎。大家都見證過小國被誅滅后王族是什麼樣的,有保留下來併入其中,也有被趕盡殺絕的,商國也曾吞併過其他小國,那些亡國的王族依舊在商國生活的好好的。
只是,眾人也察覺出商國此次來者不善,堂溪氏恐怕不保。
堂溪王子嗣不豐,能分封出去的和能嫁出去的都已經走了,重陽過後封地傳來了壞訊息,因了天氣轉涼,兩位公子一病不起,最後竟斷了氣,堂溪氏嫡系一脈僅有堂溪弦一人 。
宮裡的人越來越少了,中秋過後堂溪王不斷將宮人放出宮去,到現在每個宮殿的宮人驟減,高唐宮的宮人本就稀缺,姜姬裁剪宮人時也不忘帶上高唐宮,偌大的高唐宮到現在白疏、堂溪弦和薌芸三人。
聯姻能得到什麼,左不過送出去一個公主,人還未過去就要揹負太多期許,真又嫁過去了小到飲食、日常習慣,大到在兩國發生齟齬時的矛盾,實在艱辛。
堂溪王妄想以聯姻求和的方式破滅了,堂溪國,要完了。
天色陰沉沉的,讓人浮躁。
白疏一進屋就看見薌芸正在收拾東西,薌芸正在整理東西,聽見腳步聲,現在高唐宮就他們三個人,她不用抬頭就知道是白疏進來了。
“殿下來得正好,我正想著要不要再帶幾匹上好的料子,日後恐怕再難得這樣好的重蓮綾了。”
薌芸摸了摸手邊的布料,那是一匹青色的重蓮綾,她隨意擺動了幾下,那重蓮綾猶如水面泛起漣漪一般,浮雲流水。
白疏想了想,雖說他們要入仙門,日後用也是用的靈石,可是下山歷練,日常採買還有許多都需要用到銀子的地方,再有可能比如他們下山偶然遇到一個神秘的攤位然後淘到寶呢?
萬事皆有可能,加上自已這個女主的身份,保不齊還有女主光環在裡面,畢竟虐文女主也是女主,像她這種養肥了再宰的虐文女主前期的運氣一般還是可以的。
多帶點東西走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吧?
為了未來,畢竟完成任務之後自已也會離開,等真正的堂溪月回來了還是要給她留點傍身的錢。
最後,薌芸還是把那匹重蓮綾裝了進去,她邊收拾邊和白疏說話,“昨日路過朝露宮,見裡面的人個個都臉色異常,行事還慌張,一看就是在做什麼虧心事。”
她說到這裡,臉色忽的一變,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殿下…其實朝露宮的人是打算收拾準備離開……”
“人之常情,我們現在不是在做同樣的事嗎?”
“不一樣的,殿下…”薌芸嘆了口氣,“我使了銀子,從朝露宮的宮人嘴裡聽到了一些事情,雖說世道要亂了,可還是少不了銀子。”
薌芸又是一頓,而後繼續說道:“那宮人說,姜夫人已經收拾了不少金銀細軟,王上也知道這事,甚至…甚至還要帶她們離開……”
她的語氣中帶著幽怨,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堂溪王竟然還是選擇姜姬母女,全然放棄王后一脈。
離開,等商國軍隊浩浩蕩蕩入了王都,將王宮圍得水洩不通,插翅難飛,他們又要如何離開呢?
或許,白疏想到以前看電視劇,裡面發生宮變之類的事情就會有人躲進密道,說不定堂溪王宮之下就有一個通往外面的密道,而這個密道入口就藏在王宮某個角落,只有堂溪王一個人知道。
想到這裡,白疏亦覺得堂溪王實在太無情了,已經到了生死關頭,他寧願帶姜姬母女離開,卻連一個密道都不曾告訴他們。
他就那麼恨堂溪月姐弟…還有先王后嗎?
堂溪國國土不廣,從邊城到王都慢則兩月左右,快則一個月,依著商國軍隊勢如破竹之勢,加上他們所到關隘無不大開城門,還會為他們送上糧草,照此下去,恐怕二十來天就能到達王都。
重陽之前堂溪玖時不時還會來高唐宮門口,每次她來無非都是說一些嘲諷的話,算不上太尖酸刻薄,姜姬在她面前說了許多話,可也實在是將她保護的太好了,就連說一些嘲弄別人的話都說不來,那些話落在白疏耳中只覺得聒噪。
重陽之後她便少出朝露宮,想是姜姬也不讓她出門了。
天越發冷起來,薌芸找出去年的冬衣,宮裡已經出去不少人,尚衣局也是人手不夠,只能顧得上堂溪王和朝露宮的人,但尚衣局的人還是送了一些不錯的好料子到高唐宮,只是他們無法為堂溪月他們裁製新衣。
薌芸翻看過那些料子,都是極好的,還不止冬日所需的皮草,連做春衣的料子也一併送了過來,還是上好的雲煙綾,如雲一般潔白,風拂過像煙霧繚繞,潔白輕柔。
在尚衣局的人要離開的時候薌芸還問了他們,說是做好冬衣以後整個尚衣局的人都要離開了。
薌芸將這些事情都告訴了白疏,白疏正坐在窗邊,她披著被子,面前還燒了一個碳爐,紅羅炭燃起飄逸著香氣。
天空不再明媚,入目望去盡是一片灰白之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冬日的緣故,小美一個系統像是進入冬眠了,這些天都沒有出聲。
“殿下,我們……”
薌芸抿了抿唇,將話憋住,整個王宮彷彿陷入一片死寂,大抵從半個月前堂溪王便開始不上朝,朝中有大臣前來勸說也全都被堂溪王趕了出去,七日前堂溪王直接下旨輟朝,也沒有說什麼時候來。
原本聞到風聲膽小的已經跑了,搖擺不定此刻也明白,堂溪國要完了,可惜滿朝一眼望去竟沒有一個忠臣,歷來亡國之君各有各的亡法,但朝中民間好歹也有一二忠君愛國之輩,如今的堂溪國民間大開城門恭迎商國軍隊,朝中為官者都在想著出路。
到底是堂溪王的過錯,還是這個世道的過錯?
這種亡國的方式,頗有些獨特之處。彷彿是將人用絲綢緊緊纏住,起初人還未察覺到危險,沉浸在被絲綢包裹的舒適之中。而後一圈又一圈的絲綢不斷襲來,原本束縛在身上的絲綢不斷收緊,勒得人喘不過氣來,最後斷氣而死。
死得實在荒誕。
天越來越冷了,屋裡點著薰香,香氣襲人,讓本就困盹的白疏愈發想睡,她半張著眼睛,長而密如鴉羽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眸,別人看不見她的眼睛,她自已也看不清外面的世界。
外面風聲鶴唳,宮裡的人都緊張兮兮的,原本只會在私下說著“要完了”之類大逆不道的話,現在一個個直接搬上臺面,臉上是遮不住的憂愁,若說之前還為自已能留在王宮裡而感到慶幸,如今的他們巴不得能快點離開王宮。
沒有人知道他們繼續留在王宮會是什麼下場,也不會有人願意用生命來驗證事情的嚴重性。
雪,悠悠飄落。
今年堂溪國的初雪,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遮住了人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