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大酒店的大堂裝修的富麗堂皇,白天這裡會對外開放自助餐,花幾百塊就能享受到一頓五星級酒店的美食。
正因如此,每到中午的時候,大堂內總是進進出出,往來眾多。
化妝成黑色風衣男的李衡坐在大堂的角落,要了一杯綠茶獨自喝著。
等了約莫四十分鐘,終於,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小平頭拎著包走了過來。
他瞥了李衡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茶水,疑惑道:“黑鬼,怎麼喝上茶了?”
能叫出‘黑鬼’這個名字,顯然這個小平頭就是電話裡的接頭人。
此時不知他姓甚名誰,李衡也不敢亂說話,只能尷尬笑道:“身體不太舒服,喝點茶緩緩。”
小平頭又看了他兩眼,沒多說什麼,坐下便開始抽菸。
五星級酒店大堂,人來人往,禁菸的標誌醒目的貼在牆上,小平頭卻旁若無人。
李衡看到周圍幾個人都面露不滿,但看著小平頭那兇狠的模樣,始終沒人敢上來阻止。
小平頭不耐煩道:“快說說怎麼回事?你被那小子發現了?”
李衡裝出一副失落表情道:“不是他,打暈我的是個瞎子。”
“瞎子?”
李衡點點頭:“一個帶墨鏡拄著盲杖的瞎子,身上穿著很奇怪的衣服,我跟蹤那小子進了機場廁所,剛到拐角,那瞎子突然出現,一棍子就給我敲暈了。”
小平頭剛想再問些什麼,卻見一個身穿酒店工作服的男人走了過來道:“超哥,咱們大堂不能抽菸。”
小平頭冷眼瞥了他一眼,怒道:“怎麼?你也敢管老子了?”
經理半鞠躬,就這麼笑著看他,也不說話。
小平頭瞪了他一眼,還是老老實實把抽剩的菸屁股掐了。
李衡剛剛敏銳的捕捉到了酒店經理喊小平頭的稱呼。
“超哥?”
他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小平頭不耐煩道:“幹嘛?”
“超哥,我有個想法,那瞎子有沒有可能是那小子的仇人啊?”
“仇人?他的仇人幹嘛打暈你?”
李衡伸出左右兩根食指,示意道:“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我猜那瞎子定是想親手殺了那小子,所以任何那小子身邊的人都要清除掉。”
小平頭思考了一會,似乎不太能認可李衡的話,但又想不出什麼其他理由。
李衡藉機問道:“超哥,是不是跟老大彙報一下這事?”
小平頭瞪了他一眼,怒聲道:“關你屁事,要彙報也是我彙報!跟個人都跟不好還想見老大?”
說著,他站起身,示意李衡跟他一起走。
兩人開著小平頭的賓士一路狂奔,直接開到了攔江警局!
小平頭大搖大擺的將車停在警局院子裡,帶著李衡熟門熟路的走了進去。
局裡的大多人似乎都認識李衡,看到他進來,幾乎都裝作看不見一般,低著頭匆匆躲過去。
兩人上到警局三樓的一間小房間裡,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正對著電腦螢幕眯著眼看新聞。
看到小平頭,老人先是眉頭一皺,疑惑道:“你怎麼來了?”
小平頭收起了之前在酒店囂張跋扈的態度,語氣盡可能平和道:“這不是來看看您嗎?”
說著,他從口袋裡拿了一盒已經開封的煙放在了老頭桌上,李衡清楚的看到煙盒裡放了幾張鈔票。
誰知老人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抬手就將煙盒掃進了垃圾桶了。
小平頭臉色一下就變了,他壓著怒氣,臉色陰沉道:“老爺子,請你幫忙畫幅畫而已,沒必要吧。”
雖然他的聲音還算平和,但能明顯看到他眼神中那股陰冷的恨意。
老頭也不多廢話,直接拿出一張白紙和鉛筆。
“畫誰趕緊說,畫完趕緊滾。”
小平頭一巴掌拍在李衡腦袋上,大聲道:“沒長耳朵嗎?!趕緊說,那瞎子長啥樣?”
李衡仔細回憶了一下林一給他看的照片,裝出是自己親身遇到一般講了出來。
“應該是個西歐或者北美人,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面板很白,穿著黑色的長袍,袍子上有一個金色的十字架印花......”
老人下筆飛快,李衡描述的每一點都清晰的被他畫在了紙上,甚至有些李衡自己沒有記清的細節,老人也會根據整體協調性自己加上。
一幅畫半小時不到便畫完了,小平頭一把搶過畫道:“是他嗎?”
看著畫里長的跟照片一模一樣的瞎子,李衡點點頭堅定道:“對,打暈我的就是他!”
小平頭直接推門就走,理都沒再理老頭一句。
李衡有些不知所措,猶豫半晌還是追了出去。
“超哥,我下一步該怎麼做啊?”
小平頭想了想,指著紙上的瞎子道:“去找他,找不到就別回來了!”
說罷,他直接開上自己的賓士,一腳油門直接衝出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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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江奇霖結束通話電話,一臉陰沉的坐在地下室病房的客廳裡。
藍馨兒穿著一條黑色長裙,從病房中走出,輕聲問道:“誰的電話啊奇霖哥?”
“沒誰,公司的事。”
藍馨兒點點頭,沒有多問,而是一臉失落的坐在了沙發上。
江奇霖靠過來,遞了一個橘子給她,問道:“怎麼了?不開心?”
藍馨兒還未開口,直接抱住江奇霖哭了出來。
江奇霖一臉懵逼,但美人投懷哪有拒絕之理。
他輕輕抱住藍馨兒,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邊安慰道:“好了好了,怎麼了這是,別哭了。”
藍馨兒的哭聲十分悽慘,驚得門外的奎叔又衝了進來。
一看到大小姐和江公子抱在了一起,奎叔不由得有些尷尬,進退兩難。
江奇霖沒說話,只是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都離開。
哭了好久,哭到眼睛都紅腫了,藍馨兒這才平復了些許情緒。
江奇霖遞給她一杯水,安慰道:“別哭了,發生什麼了跟我說說唄。”
藍馨兒抽泣道:“血......”
“什麼?”
“血,血不管用,我爹喝了兩天了,一點反應沒有!”
江奇霖這兩天在樓上的實驗室忙到頭暈,這才想起藍馨兒已經餵了一瓶假血給藍鍾。
他自然不可能將火龜血已經被掉包的事說出來,只能安慰道:“放心吧馨兒,火龜血就算再厲害,靈丹妙藥也得有個生效時間啊。
藍老爺子昏迷那麼久了,清醒也不是一兩天的事。
我今早還問過大夫了,大夫說老爺子現在身體狀態特別好,各項指標都正常了,根本不像睡著的人,想來馬上就能清醒了。”
“真的嗎?那你把早上的檢測報告給我看一下。”
江奇霖面露尷尬神色,指著樓上說:“醫生拿走了,等會我讓他給你送下來。”
藍馨兒將頭輕輕靠在江奇霖肩膀上,啜泣道:“奇霖哥,如果......如果我爹再也醒不過來怎麼辦?我......我沒親人了!”
“胡說什麼,你還有我呢,不管發生什麼,我一定會站在你這邊的。
股東那邊的情況我已經安排人去查了,你放心吧,哪怕......哪怕最壞的情況,我也會保證你爹辛苦創立的公司會留在你手上。”
“謝謝你,奇霖哥。”
“咱倆青梅竹馬,沒必要說謝謝。”
江奇霖看著懷裡的女孩,不由得嘴角微微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