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藍馨兒的表情立刻緊張了起來,甚至嘴唇都嚇到有些泛白。
“魁叔?是你嗎魁叔?”
“大小姐,快跑!他們已經動手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魁叔,我爹怎麼樣了?”
“老爺暫時沒事,幸好周公子第一時間趕到了,那些人......哎呦!”
電話裡傳來了男人有些痛苦的呻吟聲。
藍馨兒急到眼眶都紅了,連忙問道:“魁叔,你沒事吧魁叔!”
電話那頭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故作平淡道:“我沒事大小姐,老爺暫時也很安全,但是他們已經派人去觀海市抓你了。”
聽到魁叔和父親都安然無恙,藍馨兒明顯鬆了一口氣。
而對於魁叔所說的‘抓人’,她卻似乎毫不在意。
“放心吧魁叔,我沒事,我這邊......有個值得放心的人在身邊。”
“這樣啊,總之大小姐,出門在外一定要多小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知道了魁叔,你照顧好我爹,我找到火龜了就立馬趕回去。”
結束通話電話,藍馨兒的腳下突然一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晃了幾步,靠在了牆邊。
林一將這通電話聽了個滿耳,結合之前的資訊,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那群董事動手了?”
藍馨兒苦笑著點了點頭,表情中的無奈、不甘顯露無疑。
林一無不擔心道:“怎麼辦?要不我先送你回臨江,到時候我找到火龜了再給你送過去。”
藍馨兒低頭想了想,拒絕道:“我現在回去也是自投羅網,魁叔要護住我爹已經拼盡全力了,我回去了反倒添麻煩。”
“這個魁叔是?”
“我家的管家。”
藍馨兒嘆了口氣道:“他以前也是個斬鬼人,而且聽說是最頂尖的一批,只不過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退出了他當時所在的組織。
我爹與他早年相識,便收留那時無處可去的魁叔做了我家的管家。”
說著,藍馨兒似乎反應過來林一想要問的問題。
“放心吧,從我出生的時候他就在我家了,如果藍家還有最後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一定是魁叔。”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林一自然也不好再多問,只能先顧好眼前的事情。
只見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蹲在地上邊思考邊隨手寫寫畫畫。
“首先,那個魁叔說有人來抓你了,咱們得知道是什麼人。”
雖然科電集團家大業大,但其核心業務還是為‘公司’提供現代化電磁武器。
因此這群董事平日裡接觸的,大多也是‘公司’相關的人士。
換句話說,如果他們想動用武力手段促成一件事,最有可能出動的也是‘斬鬼人’。
但奪權這種事,‘公司’至少明面上不可能直接參與。
所以說,被派來觀海市抓藍馨兒的那群人,大機率只是一群會些異能的小嘍囉。
這種人林一自然是不怕的,低水平的斬鬼人和林一、賽門這種級別之間的差距,甚至比普通人和‘鬼’之間的差距還大。
但後面還要找火龜,這才是麻煩事。
“一兩個嘍囉成不了大事,那群董事都是人精,自然也清楚這一點,換句話說,他們可能是人海戰術。”
但人海戰術就要面臨一個問題:公司。
大批其他地區的異能者在觀海市聚集,哪怕只是低水平的菜鳥,也一定會引起觀海市‘分公司’的注意。
一旦引發了公司關注,別說抓藍馨兒了,甚至自身也可能惹上麻煩。
這群董事之所以在藍老爺子病倒後遲遲沒有動手,不是因為他們多敬重老爺子,單純的只是他們害怕惹麻煩。
為了找到一個完全的機會,他們才願意假意扶持藍馨兒,才願意蟄伏這麼久。
這是一群貪心而又忘恩負義的野獸,但決不能因此否認他們的精明。
“不可能在市裡動手的,他們一定會找一個脫離了‘觀海市’掌控,又不會引人注意的地方實施行動。”
說著,林一手裡的樹枝在地上寫下了‘火龜’二字,而後又在這兩個字外面畫了個圈框柱。
藍馨兒看到這一幕也瞬間反應了過來:“所以你覺得他們會在咱們去找火龜的路上埋伏?”
林一搖搖頭道:“是找到火龜回去的路上。”
拿到火龜血只是第一步,更重要的是將火龜血帶回臨江市。
到那個時候,藍馨兒一定會經過觀海市和臨江的交界處,在兩邊‘公司’都定義不明的區域動手。
“但還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
林一隨手畫出一條歪歪扭扭的曲線道:“觀海和臨江的交界線有一百多公里長,除非他們人比螞蟻還多,否則不可能守住這一百多公里的交界線。
如果是這樣,他們怎麼保證一定能堵到你呢?”
或者說......
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動手呢?
林一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卻不好明說。
“總之,這段時間多多注意吧,我也會更加小心周圍的。”
聽到林一這話,藍馨兒不知為何,感覺就是沒來由的放心。
“走吧,回去了!”
“啊~我累了,再坐會嘛。”
“別扯淡了,你壓根沒動過,再不回去許姨他們該擔心了。”
林一‘無情’的一把將藍馨兒拉起,連拖帶拽的朝招待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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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海市的東街有一所酒店,酒店的絕大部分客房總是熄著燈,但每每有人打電話想要訂房,十次有九次都是客滿。
酒店的一間客房內,目盲青年收起盲人寫字用的盲板和點筆,雙手在釘滿了盲文的牛皮紙上左右滑動,用盲人特有的方式,閱讀著剛剛書寫完的記錄。
檢查無誤後,他小心翼翼的將牛皮紙放進書桌下的抽屜裡。
這間酒店的房間抽屜都是定製的,只有用對應人的指紋才能開啟,更別提樓外還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和二十四小時的安保,所以他並不擔心記錄放在這裡會有什麼風險。
青年長舒一口氣,以一個不太符合他形象的姿勢伸了個懶腰,準備跪下祈禱。
就在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專用的手機語音播報系統,念出了一個他沒有任何印象的陌生號碼。
“喂,您好,請問找哪位?”
“賽門?”
“林一?你怎麼知道我手機號的?”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賽門不由得有些驚訝。
作為聖堂教派的白衣教宗,觀海市‘分公司’的客座高層,他的電話號碼雖然保密級別不高,但也絕對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找到的。
這個林一,能輕易獲取‘公司’的保密資訊嗎?
賽門微微皺了皺眉頭,語氣並無任何變化:“林一子弟,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是要懺悔禱告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冰冷:“你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
賽門笑道:“我的朋友都覺得我還挺幽默的呢。”
“能出門嗎?”
“現在?”突如其來的邀請讓賽門有些意外,“可以是可以,發生什麼事了嗎?”
“東街有個24小時的自助飲品店,十分鐘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