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縛撕心裂肺大聲喊叫著,可惜卻無人回應了。

玄陽死後,言縛守了他整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

看著言縛紅腫的雙眼,範思危實在忍不下去了,“要不咱明天把玄陽燒了吧?”

謝居安一驚,不可置信的看向範思危。

玄陽剛走,這傢伙就這麼狂野?他結結巴巴說,“這不好吧?不合規矩。再說了,言言也不會同意的。”

見謝居安半推半就假正經的樣子,範思危瞥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轉支了個陰招。

“要不這樣,你今天晚上地府去找玄陽,跟他說言縛快哭死了,讓他託個夢給言縛,隨便編個理由明天給燒了就行。”

“你為什麼不去?”謝居安才不想去,這麼重要的時候,他得陪著言縛。

“我不能去,我晚上得掛言縛屋房樑上,要不她該睡不著了,睡不著還怎麼託夢?”

這個理由謝居安無力反駁,只能獨自動身前去地府找玄陽。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言縛就騰的從床上坐起來,木木的扭頭看向房樑上掛著的範思危。

“範思危,師傅給我託夢了,要我趕快把他火化了。”

範思危為故作吃驚,“為什麼啊?”

言縛搖頭,“師傅沒說,就催我趕緊火化,聽起來很急的樣子。”

範思危徹底無語了,這臭老頭,連藉口都懶得編。

隨即又做作道,“啊?那我們趕快把他燒了吧,玄陽真人讓你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嗯!”言縛認真點頭,轉身向外走去,立馬去小廚房拿了根柴火伸到灶臺裡點著。

“言言你幹什麼呢?”白無常一邊揉麵一邊好奇的問。

“我師父昨晚給我託夢了,要我儘快把他燒了,我現在就去。”

說完便風風火火的朝著玄陽的屍體走去。

黑白二鬼愣了一愣,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玄陽已經變成一把灰了。

言縛這執行能力,可真不是鬧著玩的。

這頭言縛親手把玄陽火化後,就獨自一個人抱著膝蓋坐在閻王殿院中的臺階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謝居安和範思危二鬼站在小廚房門口看著她,你戳戳我我戳戳你互相示意對方上前安慰言縛。

最終,謝居安先忍不住,去小廚房端了一碗粥上前。

“言言,剛睡醒吃點東西吧。”

言縛把臉埋在膝蓋間,悶悶道,“不想吃。”

謝居安把粥放下,隨後與言縛肩並肩一同坐在臺階上。

“那言言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嗎?”

按理說玄陽給她託夢了,這說明他在地府過得還不錯啊,為什麼言縛還不開心?

似是情緒終於開啟了一個傾瀉口,言縛嗚咽道:

“我在想,是不是我命格太重,師父也沒壓住,所以師傅才會……”

得知小丫頭在為這事兒難過,謝居安不由得心中呸了玄陽一下,那老頭,自己一拍屁股死遁了,倒不讓別人省心。

讓他想想,怎麼扯言縛才能不傷心呢?

“言言,跟你沒有關係,你就沒發現,玄陽死後,你沒看見他的魂魄嗎?”

言縛恍然大悟,“對哦,為什麼呢?”

見有戲,謝居安繼續忽悠,“你師父生前是閻王殿殿主,為閻王爺辦了那麼多事兒,就算是閻王爺的人,他死後也是要在閻王爺手下做事的。”

謝居安循循善誘,“你聽他的話接手閻王殿,鬼界相通,說不定哪天就又遇見了呢。”

言縛一聽,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師傅只是去地府工作了而已。

這麼一想,心情好像好多了誒。

咕~

這心情一好,肚子好像就餓了。

“小白,我想喝粥。”

只見謝居安溫柔一笑:“心情好了想喝粥啊言言?”

“那你等我先算一筆賬。”

看著謝居安溫柔的微笑,言縛心頭頓時浮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昨天跟玄陽真人說,說你捨不得他,說你只有他一個家人了,我和思危可是非常傷心呢。”

說到這,範思危也幽幽的飄過來,一臉哀怨的看著她。

明明前一秒這丫頭還說跟他全閻王殿第一好的,轉口就只有玄陽老頭一個家人了。

女人的嘴,騙人的鬼啊。

於是範思危陰惻惻道,“小爺能一直陪著你,你要想的話甚至還能把你也給送走,你不希望有我們倆這樣的家人嗎?”

言縛此刻百口莫辯,救命,在她心中他們倆是家鬼啊。

百般解釋,這事才算作罷。

最後謝居安還略帶威脅的說,“以後我們會是家人的,對吧言言。”

“畢竟,你也不希望我以後我帶著恨做飯吧?”

就連範思危這傢伙也跟著威脅,“你也不希望我以後掛別人房樑上吧?”

看著四周颳起的小陰風,言縛連忙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心裡哭唧唧,自家的鬼,忍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