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吟已經涼了半截,宋副將才帶著軍隊姍姍來遲。

一見府內情景,宋副將嚇得一個哆嗦,也不知道為啥,小腿顫巍巍的根本站不住,竟直接膝蓋一彎跪倒在地。

對於這個軟骨頭,倒是把他身後計程車兵弄糊塗了。

這……還上不上了?

許嬴也是沒想到這傢伙上來就給自己行此大禮,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宋副將都給自己跪了,許嬴倒也不好直接鎮殺,索性順其自然,淡淡問道:“這位將軍,你這是幾個意思啊?”

“不敢當不敢當,姜公子叫我小雞就行了。”

宋副將也不怕丟面子了,忐忑的說道:“我這是帶人來保護姜公子呢,那魏長吟是凡武五品的強者,小人怕姜公子有什麼閃失,就立馬集結人手過來護駕了。”

呵,這老小子還挺會順杆往上爬的啊。

許嬴甚至不知道這號人。

宋副將深諳察言觀色之道,立馬報上家門道:“小人名叫宋慶吉,姜公子叫我小雞就行。”

沒等許嬴感慨這貨沒有底線,旁邊的彩霜卻是冷著一張俏臉道:“宋副將,你這變臉的手段可真高啊,三天前你講我帶回來的時候,嘴上可不會這麼客氣。”

對於彩霜,宋慶吉是真的無奈,這娘們戰力極高,三天前為了緝拿她,損失了手下近百人,現在又有姜束為她撐腰,宋慶吉就更不敢造次了,點頭哈腰的說道:“彩霜姑娘,你知道的,我也是迫於無奈,那時候魏長吟勢大,我要是不服從命令,小命難保啊。”

“哼,明明是沒有立場的牆頭草,卻把自己說的這麼清新脫俗,這是厚顏無恥。”

彩霜冷哼著陰陽兩句,卻也不敢有所動作,畢竟許嬴在場,輪不到她做決斷。

事實上,許嬴還真的沒打算為難宋慶吉,這人雖然助紂為虐,但有一點他說的沒錯,他是迫於魏長吟的淫威,他沒有選擇,再者,許嬴現在還不知道蘇家的情況,他需要一個能幫他打探的人。

老狗說過,蘇老怪因為某些原因,被限制在蘇家大宅內,許嬴自然不會親自前往,此時正需要一個能跑腿的角色。

以那蘇老怪的實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就在洛城之內。

除非他連意念感知都無法超出蘇家。

不管如何,許贏還是不能太掉以輕心,他眼中的對手從來不是魏長吟,而是蘇家的那個老怪。

“魏長吟把士兵們的家屬親人安頓在哪裡了?”

許贏直接開口詢問。

宋慶吉不敢隱瞞,回答道:“城中居民並不在將軍府,他們在蘇家,魏長吟每隔七天都會去一趟蘇家,每次都會帶著一份名單,上面記載著要釋放的城民名字。”

蘇家?

許贏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站在原地沉思半晌後,許贏突然轉身看向宋慶吉,笑著說道:“宋副將,我其實並不想殺你,但你畢竟曾是魏長吟的心腹,我現在保留你的職位,但要收回你的兵權,你沒意見吧?”

“沒,一切都聽姜公子安排。”

宋慶吉連忙磕頭致謝,現在他就想保全自身性命,哪裡還在乎什麼兵權?

許贏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宋副將也不用太氣餒,只要你能把我吩咐的事情辦好,兵權遲早會回到你手中。”

宋慶吉來不及欣喜激動,連忙豎著三根手指發誓道:“還請姜公子只管下令,小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要是說一個不字就不得好死!”

許贏擺了擺手,示意宋慶吉離開。

後者會意,從懷中取出兵符放在地上,屁滾尿流的離開了將軍府。

副將一走,守在門口的百人軍隊一時間有些無所適從,但是看到平躺在地上的兵符,又不敢輕舉妄動。

許贏這才把注意力轉向那些士兵,淡淡道:“我知道你們是苦命人,要是信得過我姜束,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最多不出半月,你們會與家人團聚。”

此言一出,門口頓時譁然,不少人目露感激之色。

這些人原本都是洛城城民,因為家人被囚禁,不得已才被強行穿上甲冑,幫魏長吟做些人神共憤的事情。

現在許贏給出這樣的承諾,可不就是給他們看到了生路嘛。

但也有不少人保持著觀望的狀態,他們並不能確定許贏是否真的可信。

當然,許贏也不指望自己三言兩語就能讓他們對自己產生信任,笑了笑繼續道:“不管你們如何看我,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們今天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大嘴巴把這裡的事情說出去,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許贏散發出一縷殺氣,足以震懾住這些平頭百姓了。

先禮後兵之後,許贏根本不給這些士兵說話的機會,擺擺手道:“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不少人已經被許贏剛才的那股殺氣鎮住了,早就想逃之夭夭了,現在聽到這位大佬放話,立馬就躲得遠遠的了。

等到眾人離開,彩霜才憂心忡忡的問道:“公子,這些人真的能不洩露這裡的事情嘛,畢竟人心隔肚皮。”

許贏笑了笑,解釋道:“我比你更懂人類的八卦之心,我要的就是讓他們到處宣傳。”

聞言,彩霜愣住了,不解道:“那您剛才還這樣?”

“有些人啊,就是有逆反心理,你這麼說,他非得反著來。”

許贏臉上笑盈盈,轉身把紅菱和陳婉兒的藏身之所告訴了彩霜,道:“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你的任務就是去把那兩個娘們接回來,直接來將軍府吧,從今天起,咱們就住這了。”

得到了姐姐和婉兒的訊息,彩霜立馬就把所有心思都拋到了腦後,就穿著這麼一身落魄囚服朝城外奔去。

待到彩霜離開,許贏才對著虛空淡淡的說道:“魏長吟的命,我留給你了,在弄死他之前,我希望你從他嘴裡撬出些有用的資訊。”

話音落下,從牆根處走出了一道身影,正是趙焚。

看著地上除了能呼吸之外別的都幹不了的人彘,趙焚並沒有半點同情憐憫,反而心裡暢快無比,一想到不久後自己能為妻子報仇雪恨,心裡就更加痛快了。

直接用一條長戈挑著魏長吟,趙焚對著許贏鞠躬,猶豫片刻後道:“姜公子,那宋慶吉不可重用,他……”

許贏抬手,制止了趙焚繼續說,而是給出了一個頗具哲理的回答:“是人就有價值,一旦價值消失,不用我出手,他自然會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