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白於鵠沒能從牧雲口裡得知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第二天牧雲離開的時候,白於鵠還是叫住對方,對人說道:“有什麼事,你可以告訴我,我就在這裡。”

牧雲的狀態並不好,白於鵠還是會挺擔心對方將事情藏在心裡的。

這個人的家庭環境就註定了,沒辦法隨意地交友以及傾述自已的內心。白於鵠作為唯一知道這些隱情的人,怕是為數不多能聽牧雲講的人。

“嗯,如果真的有什麼不開心,那我一定告訴你。”牧雲的朋友並不多,白於鵠就是少數的那一個。

而這個朋友也有三年沒聯絡了,他不知道怎麼將自已這三年荒誕的經歷告訴對方,真的很丟人呢,也很戲劇。

“你現在還在右支上班嗎?”

牧雲點了點頭:“還在呢,你交給我的實驗,我也還在做,現在馬上就要完成了。”

三年前,白於鵠將一個專案計劃書交給了牧雲,讓他去研究一種新型的基因組合方式。

原本他拿到這個專案書的時候覺得十分的荒謬,認為白於鵠提出的說法是不可能的,但是越是研究下去就越是覺得真實。

實驗的結果都和白於鵠所說的在靠近,也就說,白於鵠提出的猜測和想法是正確了。

而當這個說法提出來了之後,將會推翻前人的某些論點。

“若是這個實驗成功,就署你的名吧,我現在並不方便。”

江暾說的話讓牧雲不懂。

“什麼叫做署我的名,這是你提出的想法,專案書也是你寫出來的,我最多隻算是打下手,肯定是寫你的名。”

做科研的人都想向世人展示的自已猜想的正確性,而白於鵠卻不在乎這個名頭。

“你知不知道這個研究資料一旦被驗證成功,將會在全球掀起怎麼樣的一個風浪。”牧雲看著白於鵠,很是不解,“你知道你的這個想法有多麼偉大嗎?”

白於鵠臉上掛著淺淺笑,像是運籌帷幄的勝者,平靜地看著他。

“我知道。”

牧雲更加迷糊了:“那你剛剛是說錯話了?”

白於鵠搖頭:“沒說錯,就是署你的名。”

牧雲拔高聲音,不解地看著白於鵠:“為什麼,這是你的東西,我搶了算是怎麼一回事。”

他就是一個混日子的人,能在這個領域混出名堂更好,但他也不需要自已朋友給自已墊腳。

竊取學術成果這樣的行為,牧雲做不來。

他做人再怎麼爛,也不能做這樣事。

白於鵠看著他,安撫解釋:“你知道我現在在左支,原本就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要是這個結論也是我提出來的。那風頭太盛了,會引來很多猜忌。”

“而放在你身上正好,可以讓我避一些鋒芒。”白於鵠對著牧雲,眼神真誠,“而且你是有真材實料,就是研究方向出了那麼一點問題。這個結果能研究出來,很大程度是因為你的專業能力強,才能將其研究出來。 ”

“所以,算是幫我一個忙吧。”

白於鵠說得懇切,沒有能讓牧雲反駁的點,而且對方還將情分給提出來了。

“好,我助手裡寫你的名。”牧雲退而求其次。

白於鵠看著他,笑了笑,接著道:“但是,你要在江暾的旗下發布。”

“他?”

牧雲抬眼看著人,不理解,隱隱之中有了些猜測。

“對,不久之後,江越集團將會經歷一場風波,這時候就需要你將這篇報道發表出來。”

所以這篇報告是白於鵠做給江暾的?

“好。”牧雲答應了下來,看向白於鵠,有些猶豫得問道,“你和他……”還有可能嗎?

互相對視,他們就能看懂對方眼中的意思,白於鵠對人一笑,輕聲道:“不可能,我們已經結束了,現在……”

他聲音悠揚帶著些恍惚地不肯切:“只能算是朋友。”

牧雲看著白於鵠悵然的神情,不知這句話裡有幾分真假。

這明顯的動作就是白於鵠在給江暾鋪路,可這又為什麼呢。

會是誰看江家不順眼,而白於鵠又是從哪裡知道這些訊息的。

後面的事,白於鵠又要怎麼做呢。

牧雲都是無從而知,或許他也是白於鵠計劃裡的一環。

這個人的身上有很多秘密都是他不清楚和不知道,他所清楚的都是表面最淺的那一層。

而關於這些白於鵠也不會想跟他說。

“我會讓江暾那邊護著你的,裴染那邊,”白於鵠聲音淡而堅定,“你不用擔心。你們之間會走向一個什麼樣的走向,你按著你所想來就好,裴家不會給到你任何的壓力。”

面前的這人就將所有的一切都給準備好了,連他目前的處境都給準備好了。

牧雲搖頭:“不用。”

白於鵠和江暾的處境本來就尷尬,他不想讓白於鵠為他的事在江暾欠下人情。

他和裴染的這點破事,就讓他自已解決就好了,不要再去麻煩第三個人了。

“我知道你在牧家的處境很難,你們的婚姻裡,受益者是裴染。對外他是Omega的身份,對內他還是alpha,好事都讓他佔了。”

“如果你要離婚,那麼一定會很難。我能做的就是讓你有一個自已的選擇的機會,江暾那邊我會去說,他欠我人情。”

白於鵠看著狀態不如以前的牧雲,輕聲道:“不管是什麼樣的一個結果,我都希望你能自由選擇,而不是被第三方給支配。”

牧雲長大到現在能自已決定的事很少,生存環境也極其艱難。白於鵠只是希望在最後,對方可以在感情上做一回主。

他們都是一樣的人,沒有選擇。

就像空中沒有任何倚靠的落葉,只能依靠著大樹生存,哪一天落葉歸根了,也要風的輔助。

他做不了的決定和選擇,在牧雲身上總要做到一次吧。

一類的可憐人。

“你是不是要去做什麼?”

白於鵠不同以往的語氣讓牧雲察覺到了一點異樣,昨天的聚會上他不是說說而已。

白於鵠真的變了很多。

以前的白於鵠是鹹魚,來單位打打卡,然後做些雜活就下班了。沒有誰能名聲和成就,可是卻是肆意和開心的,那個時候還能和自已開上幾句玩笑,一身輕鬆。

可如今,白於鵠像是籠罩了一層牧雲看不夠的霧氣,心思沉得可怕,不再見之前的快樂可輕鬆。

“在左支是不是很累。”牧雲問他。

是不是在左支遇到了什麼,才會是這樣。

“沒有,我在左支很好,做自已喜歡的事,手裡還有了好幾個專案。”

白於鵠表情無懈可擊,可牧雲卻敏銳地察覺到了一些不對。

“如果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已一個偷偷解決。”牧雲將剛剛白於鵠給他的話還回去,“如果你把我當朋友的話。”

“好,我會的。”

白於鵠看著人,輕輕點頭。

“你們那個彈藥什麼時候引爆和出世。”

既然人都回來,那麼閉關了三年的作品也應該出世了吧,這將是白於鵠在軍事領域打響的第一炮。

“馬上,還有兩三個月吧,還有一些善後的工作和輿論工作需要安排。”

“好。”

交代完這些事,牧雲也要去上班了,白於鵠拜託他的專案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他要回去盯著一些,

“那我些回去了,在你家叨擾一晚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好。”

“對了。”牧雲忽然回頭,“你的實驗樣本都是從哪裡來的,我怎麼覺得這個人的第二性徵有些不一樣。”

白於鵠一愣,隨後回道:“就是一個朋友的。”

“好,那我先走了。”

牧雲走了以後,白於鵠本想去帝國大學上班,可孫宇的訊息來了,說是東西已經弄好了,讓白於鵠去拿。

他不得不翹掉帝國大學的課程,看了看還有四天的時間,白於鵠打了一個車去工廠拿零件。

孫宇手裡有好幾種,拿了一個大袋子轉給他,並且跟他說:“這些都是,你先帶回去,讓他們組裝看能不能用。”

兩個大袋子,沉甸甸地,白於鵠接過來的時候,自已的手往下落了落,袋子的地步都要落在地面上了。

這個零件這麼重的嗎?

他才拿了這麼一會就覺得雙手痠痛,根本沒辦法長時間拿著,既然是要去組裝,白於鵠還是決定給打一個電話給江暾,告訴對方這個訊息,到時候更好接頭和處理問題。

江暾接起電話的時候還在開會,白於鵠簡單地跟他說了一下情況,電話那頭便讓人來接他。

“不用了,我打個車送去你公司就好了。”

說著白於鵠就已經打好車,將兩袋東西抬上計程車,問了問江暾公司地址,轉達給師傅。

“一會你讓人來下面接我,要不然我沒法進你公司。”

江暾這邊根本沒辦法脫開身:“好,我讓小趙下去接你。”

他身邊的人,只有小趙是認識白於鵠。擔心其它人會認錯人,所以還是將這件事派給小趙去負責。

小趙這人,白於鵠也有些印象,一會也能將人認出來。

“好,你先忙,等一會兒我到了,再說。”